“至少我比你美!你自卑了嗎?像你這種醜女人,呆在殿下的身邊,只會丟殿下的顏面……就算你在怎麼遮,也無法遮掉你臉上的疤痕,我看你就認命吧……醜女人就是醜女人……”氣急之下,花舞一把扯下了汐綾臉上的面紗。
霎時間,一副傾國傾城的絕世笑顏瞬間展露了在花舞面前郎。
花舞由憤怒到震驚,在由震驚到驚駭的聲色落到汐綾眼底,她只在脣邊隱過一絲滿意的笑容,不可置否,她是故意的,故意蒙着一頂面紗,故意讓花舞扯下來,讓花舞發現自己的話有多可笑!
“你你你……是靈犀郡主?”花舞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在了地上。
連奴婢夏青,以及跟在她身後的李嬤嬤和蘇嬤嬤都爲之驚歎不已,好美麗一個的女子!
汐綾不禁好笑地打量着花舞的反應,沒錯過對方臉上一系列的精彩表情,“怎麼?看到我很驚訝是麼?你不是一直認爲你比我美麗嗎?是哦,在你眼裡,我這個公主就是一直醜小鴨!鐦”
“靈犀郡主就是你汐綾公主……”花舞整個人如遭雷轟似的,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事情真相來得實在太打擊人了,她就是那個傳聞中的紅衣仙女,就是迷戀殿下和其他皇子的絕世美人兒……
更令她覺得諷刺的是,自己之前嫌棄嘲笑的醜小鴨,搖身一變成美麗的天鵝!此時此刻,她才覺得自己有多麼的無知,難怪自己嘲笑她是醜八怪,汐綾不痛也不癢,原來她的容顏並沒有毀掉……
可自己呢?傻傻地以爲對方長得很醜,總是當着別人的面奚落她是醜八怪,殊不知,最醜惡的那個女人便是自己!
她有引以爲傲的容貌,天真的認爲自己是皇宮裡最美麗的女人,然而跟美若天仙的汐綾比起來,自己卻成了不折不扣的醜小鴨!
今日得見,她才明白汐綾真如傳聞那樣傾國傾城,她的美麗,令她花舞感到自卑,如果汐綾是鮮花的話,那她花舞僅是陪襯的綠葉,只要有汐綾在的地方,她花舞永遠也無法發光發亮,無法奪得一切風采!
嫉妒,自卑,憤怒等等一瞬間閃過了她的臉龐,原來殿下一早就知道汐綾的真實容貌了,她真是愚蠢,蠢得以爲殿下會回到自己的身邊,現在看來,都是她一廂情願的想法……
面對眼前的絕世美人,試問她花舞還有什麼勝算?這個醜八怪……不,她已經沒有資格在罵她醜八怪了!
論身世,汐綾是尊貴的公主,她是不起眼的寵姬。
論才智,汐綾才華橫溢,比她厲害!
論姿色,汐綾天仙下凡,比她美上好幾倍!
她花舞竟然狼狽到連一樣都沒有贏過汐綾,她輸了,徹徹底底地輸了!是她高傲自大,過於輕敵……低估了汐綾的威脅性!一直到現在,才知道汐綾裝醜的事兒!
她究竟該怎麼辦?才能力挽狂瀾,與汐綾抗衡?她迷茫了……
夏青何嘗又不擔心花舞和自己的處境,她們主僕倆還有臉在繼續呆在皇宮裡嗎?回想起平時總是明着暗着地譏諷汐綾是醜女,還到處跟人說我家小主多美麗,到頭人家汐綾卻來得比小主還要美上好幾倍,以至連小主最自信的美貌都輸給了人家。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這是小主最接受不了的事情,昔日的醜八怪長得比自己傾城,在小主看來,簡直比死還要更難受!
“以前都是……老奴看走眼了,沒想到……公主長得那麼美啊……”蘇嬤嬤驚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看着不知所措的主僕倆,李嬤嬤嗤之以鼻道:“有公主在,花舞算根蔥啊!人家總喜歡鼓吹自己有多美麗,嫌棄公主有多醜,這不是自打嘴巴了嗎?跟公主比起來,花舞和夏青纔是醜八怪……”
“可不是嘛,也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還敢詆譭公主的不是!也不拿把鏡子照照自己,就你這點姿色,你的卑微身份,還妄想做殿下的王妃,真是癡心妄想……”
“下下輩子都別想了,殿下是公主的,公主和殿下才叫做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門當戶對!何況,皇后娘娘那麼疼愛公主,人家是三千寵愛在一身,想也知道殿下和公主婚事將近了,你花舞註定是沒戲唱了,還不如趁早放棄滾蛋吧……”
“不是殿下無情,而是殿下從來就沒有把心放在你身上,全是你花舞一個人自作多情,以爲殿下喜歡你,其實殿下最愛的人是公主,傻子都看得出來,就只有你花舞還蠢到不懂,蠢到認爲殿下會回心轉意……”
“丟人現眼!殿下都不曾愛過花舞,談何回心轉意?!現在的殿下對花舞連憐憫都沒有了,我要是她的話,我肯定沒臉留下來了……”
單是李嬤嬤和蘇嬤嬤的那一番話,就足以花舞和夏青數落得狼狽不堪了!
“說得好!賞!”汐綾和夜凌霄默契十足地異口同聲道,話落,兩人互瞧了一眼,皆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謝殿下,謝公主王妃!”李嬤嬤和蘇嬤嬤連忙恭謹地行禮。
這兩個叛.徒.馬.屁.精……花舞臉色蒼白,此刻的心情就猶如從雲端狠狠地跌落到無底深淵般痛苦難受!
“我不會走的……”
“是麼?那本公主就成全你,將你花舞貶爲粗使宮女!交由李嬤嬤和蘇嬤嬤管.教!”汐綾無所謂地縱了縱肩,反正花舞的好日子到頭了!
“你不能這樣對我!”花舞神色大驚,要她做粗使宮女?那還不如殺了她痛快……
她雖不是什麼有身世背景的人,但她從小被養在勾欄院裡,向來只有別人伺候她的份兒!要她這個寵姬兼舞娘子做宮女,別人會如何看待她花舞?嘲笑她?譏諷她?笑她失寵了,由寵姬淪落到了幹雜活的宮女……
“我是公主,我說一,你就不準說二!我要怎樣做,你只有服從的份兒!沒得商量!即日起,花舞搬出花苑,既然是宮女,就要住在宮女該有的房間,才符合身份!”汐綾淡漠如水的聲線中,帶着不容抗拒的威儀。
她的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讓花舞和夏青都爲之一驚,卻又無從反駁……
“你根本就是報復我,折磨我……”
汐綾聽了她的話,僅在脣邊揚起了冷嘲一笑,“是又怎樣?本公主只不過是以眼還眼,以牙還牙,讓你也嚐嚐被人唾棄羞辱的機會!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別忘了,當初本公主進宮的時候,你是如何千方百計地針對我!跟你比起來,本公主還算是仁慈,沒扒了你的皮,見你關起來活活折磨……”
“你……”花舞欲言又止,恨得咬緊了牙關。
汐綾微一挑眉,鄙夷不屑地淡淡瞥了她一眼,眸底盡是一片清冷,“你什麼你?做奴婢就要有做奴婢的模樣,以後若敢在本公主面前大呼小叫,直呼我的名諱,以下犯上!本公主定不饒恕!”
“殿下,你就任由她糟.蹋花舞嗎?花舞跟在殿下身邊那麼久了,你就不能念在以前花舞幫您的情分上,好好對花舞嗎?”花舞梨花帶雨的蒼白麪容,悽美得讓人憐憫。
只可惜,夜凌霄壓根不吃她楚楚可憐的這一套,他溫柔的目光,始終追隨着汐綾的身影,“真是抱歉,我只聽我老婆的話!本殿下的一切都是綾綾的,這個寢宮,當然也是綾綾這個女主人在做主!她說一,本殿下不敢說二!她讓你當宮女,你就必須去當!”
汐綾十分滿意凌霄的答覆,這男人總是一副有妻萬事足的模樣,整天把‘我老婆’掛在嘴上,聽得甜-蜜極了,悅耳極了!只是,還沒成親,他就如此聽話,那麼成親之後,他不是成了一個妻管嚴的男人嗎?
“你聽到了沒有?殿下不是你的救星了!以後就好好伺候着殿下和公主,我警告你別玩什麼小把戲,下毒設計的什麼都不要有!要知道我主子神通廣大,什麼事情都知道,當然,還有我寧檬會時刻地盯着你!”不知何時,寧檬正端着兩碗薑湯走進了殿內,剛纔的話,她都聽到了……
被奴婢們當衆奚落,花舞氣得整個肺都快炸了,但又礙於自己的處境,不得不強壓下滿心的怒火和不甘,如果這是唯一能夠留在殿下身邊的辦法,那麼她忍……
總有一天,她定會東山再起,好好整治這幫賤女人!
見花舞淪落成卑微的宮女,寧檬心中着實一陣解氣暢快,“報應啊報應,原來你也會落到如此田地啊,哼……花舞寵姬,不……應該叫花舞宮女,你不是很拽嗎?一天到晚地找我們主僕麻煩,這會兒,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你以前欺負我們的時候,可有想過你今天的下場?!你這叫活該,自作自受……”
頓了頓,她將目光轉向了花舞身旁的夏青,“花舞與你同爲宮女,以後你就沒有伺候花舞的必要了,從明天開始,你要打雜幹活了!如果不好好幹活,就沒有飯吃,沒有俸銀領!”
“你自己不也是宮女嗎?憑什麼使喚我?”夏青不服氣地反駁道,幾曾何時,她夏青如此低三下四過了!她幾乎可以想象以後艱苦的生活!
“我宮廷女官,專門幫我家主子管金庫的!最近殿下還交給我一個活兒,專管你們的俸銀,若被我知道誰做不好,我就扣誰銀子!”主子常說她寧檬做事勤快,最會精打細算了,負責管錢最合適了!
可不是,自從李嬤嬤和蘇嬤嬤知道後,相繼巴結着她,好從她身上撈點好處!
“大膽賤婢,連我這個管事的,都要聽寧檬姐姐的……”低斥了一聲,李嬤嬤磨了磨雙手,笑着又討好地看着寧檬道:“對不對呀,寧.檬.姐.姐……”
“寧檬姐姐,這些薑湯就交給老奴吧!”蘇嬤嬤也立刻上前討好。
“不用了,我自己來!”寧檬端着兩碗薑湯朝着殿中走去,卻不知打哪來伸出一隻腳,將她個絆了個正着,而她手中的兩碗薑湯直接朝着汐綾傾灑了過去。“啊……主子,快閃……”
“小心……”夜凌霄反應及時地抱着汐綾往旁邊迅速一閃,避開了兩碗薑湯的攻擊,“綾綾,你沒事吧?有沒有被燙到?”
若非他反應及時,那兩碗熱燙正朝着汐綾的臉蛋飛來,若是被燙到……後果不堪設想!
“我沒事!別擔心了……”汐綾輕輕地搖了搖頭。
“寧檬,以後走路要小心一點!今天的事情,以後不要在發生了!往後做事機靈點……”明知寧檬不是故意的,凌霄還是忍不住斥責了一下,對於那兩碗飛來的薑湯,仍心有餘悸!
“不關寧檬的事!”話是對凌霄的說的,然而她的眼神卻是瞪向花舞:是花舞伸腳絆的!
花舞心虛的眼神四處亂飄,故作鎮定地站在原地不動,是寧檬自己蠢到家了,那麼明顯都沒看到她伸出腳!自己絆倒關她什麼事?
“對不起,這一次是寧檬的錯,寧檬下一次會注意的,請殿下放心……”寧檬扁了扁嘴,凝眸瞪向了害她捱罵的罪魁禍首……花舞!都被貶爲宮女了,還那麼的猖狂,真是氣死人了……
“李嬤嬤,蘇嬤嬤,將花舞和夏青帶下去!”汐綾突然拂了拂袖擺,下達了命令,不想因花舞而破壞了氣氛,因爲那樣很不值!
翌日
在李嬤嬤和蘇嬤嬤的強勢下,花舞和夏青被迫換上了宮女裝扮,住得地方當然也是條件差的宮女房,洗漱更衣,梳妝打扮,去領膳食都得靠自己,天還未亮,她們便得開始做事……
鑑於剛開始還不習慣自己的身份,加之花舞被人伺候慣了,又有了小姐脾氣,還不能接受自己已是宮女的身份!
就如今天,她去得有些晚了,等她們主僕倆去領取膳食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她們的份兒……
“這是人吃的東西嗎?你當我們是乞丐嗎?你是存心想讓我們吃壞肚子的是麼?”要她花舞當宮女,她忍!但要她吃這些剩菜剩飯,這教她如何下嚥?除了幾個冷硬掉的饅頭,就剩下一疊多種菜混雜而成的大雜燴,怎麼看都引不起人的食.欲,根本就是給狗吃的東西!
“故意的又怎樣?誰讓你昨天絆我一腳的?有東西給你吃,你就應該偷笑了!怎麼?你當你還是以前的寵姬小主?你只是一個宮女,還指望天天山珍海味啊?做夢吧……”寧檬雙手環抱於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想當初你還不是這樣對待我們的,嘲笑我們沒東西吃!哼哼……跟你比起來,我真是望塵莫及了!碰到我,你們該慶幸了,至少我沒讓你們餓肚子!剩菜也是菜,別人想吃還吃不到呢,若是換成李嬤嬤和蘇嬤嬤,你們恐怕連剩菜剩飯都沒得吃了!”
“小主,您就將就一下吧,有的吃總比沒得吃好……”夏青小心翼翼地扯了扯花舞的衣袖,她們的待遇大不如從前了,以前跟在小主身邊,她夏青也是大魚大肉的,也不至於吃得那麼差啊!光看那些大雜燴實在難以下嚥,但不吃又會被餓死。
何況,礙於小主的自尊心作祟,她們已經餓了整整一個早上了,再不進食,她們一定會沒力氣工作的……
“就算是宮女也不至於吃得那麼差吧?我們是人,不是狗……就不能讓人廚房另外開伙嗎?”花舞有些氣急敗壞地要求道,不改身爲小主的高姿態。
“花舞,今時不同往日,你又不是主子,人微言輕的,誰還會把你放在眼裡?還有誰有那個閒工夫爲一個卑微的宮女做一頓飯?要麼就勒緊肚皮,要麼下一頓的時候早過點過來取,要麼就將就一點把剩菜剩飯吃了,你呢!也可以繼續維持你的自尊心,說得好聽一點就是有骨氣,說得難聽一點就是找死!這裡是皇宮,矯情是沒用的!要吃不吃,你們決定!不吃的話,我就倒掉了!”說罷,寧檬端起那些剩菜剩飯打算倒進桶裡。
“不要,我吃我吃……”夏青餓得兩眼發昏,想也不想就從寧檬手中搶回了剩菜剩飯,管它是什麼大雜燴,先填飽肚子在說,“小主,你也吃一點吧!雖然是剩菜剩飯,但還挺好吃的……”
只可惜,花舞並不領情,反倒認爲夏青沒出息,丟盡了她的顏面,“那些菜都攪成一團了,虧你還吃得下去……”
“剩菜剩飯就不能吃嗎?在精美的食物,吃進肚裡面還不是攪成了一團……”尤其在餓的時候,吃什麼都好吃!夏青只希望小主拉下面子吃東西,總比活活餓死強吧?!留着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還沒有翻身的一天嗎?
解氣,這是寧檬此刻的心理,“你這樣說倒也沒錯!花舞,瞧瞧人家,我勸你還是趁早認清事實吧!你該反思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纔會導致你們淪.落至此!”
花舞不得不仰天發出一聲哀嘆:我花舞居然會落到這副田地!
寵姬雖小,卻和宮女的待遇有着天差地別,雖然以前她是無名無份的寵姬,但好歹也天天山珍海味!再不濟,在勾欄院當花魁的時候,也從未虧待過她,每天照樣大魚大肉的……奈何命運作弄,她何時像今日這般落魄過?!
難道正如俗話說的,壞人有壞報嗎?她只是在爭取屬於自己的愛,這也有錯?與此同時,她也深刻地體會到被人奚落嘲笑的痛楚了!
餐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味佳餚,汐綾坐在了中間,而凌霄和君傲則坐在了她的旁邊。
“小不點,母后沒跟你一起啊?”汐綾邊問邊幫他夾着菜。
“去找清城了,那傢伙到現在還在鬧脾氣……”君傲興興地扒着碗裡的飯,吃得滿臉都是米粒,肉.肉吃得津津有味,青菜卻挑得一根不剩,不是將它撥到一邊,就是將它偷偷扔掉。
“菜也給我吞下去!小小年紀,挑什麼食!當心長不大!”汐綾又重新夾了一大把蔬菜給他。
“本來就長不大了,人家討厭吃菜,我要吃肉.肉,那個粉蒸肉好吃……”看着堆積成山的蔬菜,君傲當場露出了一副苦瓜臉,那麼多蔬菜都營養過剩了!
“跟霄霄一個性子!蔬菜哪裡得罪你們了?”汐綾頗爲無奈地敲了他一記腦袋瓜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瞪向夜凌霄,“霄霄,你又想把蔬菜偷偷處理掉了是不?”
這時,見花舞遲遲不肯拉下臉來吃飯,寧檬也不強求,便帶着她來到殿內伺候主子用膳!
“主子,花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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