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再胡來,我打斷你的手。”--
桃花谷
本是初秋,桃花谷卻是一片桃花爛漫,灼灼芬華,恣意盛放,幽香瀰漫飄遠。
一簇簇,一片片,含苞怒綻的桃花如點燃的焰火,映紅了半邊天,爭相競妍,分外妖嬈。
繁花似錦,迎風搖擺,風輕輕略過,落桃漫漫,似訴情腸,此情此景,宛若仙境,與世隔絕。
桃花樹下,木質輪椅上,坐着一身錦袍少年,約莫十歲,精緻如雕鐫的五官貴氣逼人,嫣紅的脣緊抿,一雙星眸朗目熤熤如鑽,望着西邊的方向,怔怔發呆。
錦袍飄逸,高束的髮束聞風自揚,少年未脫稚氣的臉有着與年華不符的沉重隱忍,瘦削的背影少了同齡人的朝氣,多了成人的穩重,讓人只望一眼,便暗生心疼。
與桃林並肩,一人一桃,落花紛紛,如畫如詩,似渲染入卷的水墨畫作。
身側,一身灰衣的李鬱白抱劍凜立,冰眸如刃,對小主子的思父之心暗生惻隱。
“少主,你已經在這裡坐了兩個時辰了,回屋吧,該施針了。”李鬱白喚道。
“李叔叔,爹已經十天沒有給我捎信了,今天是不是又該忘了?”夙軒瀚淡淡啓音,星眸熤顫,強忍着思念。
爹,你不想瀚兒嗎?爲何這麼久都不給孩兒捎信?
眸子一暗,夙軒瀚眉宇陰鬱一挑,還有那個人也是一樣,自從十多天前捎過一封信後,也與他失了聯繫。
他們都不要瀚兒了嗎?
這樣的念頭一閃,夙軒瀚星眸瞬間晦暗無光,握着扶把的手收緊,胸腔只覺堵塞得慌,若不是父命難違,他真想出谷回府。
“少主——”李鬱白窒語一怔仲,續道:“王爺也許是事務繁忙,請少主多多體諒,風大,回屋吧。”
夙軒瀚淺嘆,罷了,還是他捎信回府算了,也許父親和她真的太‘忙’了。
“回屋吧。”夙軒瀚輕按木質輪椅上的扶把的一個開關,椅子朝右一轉,李鬱白隨後推着。
遠處,木屋前,一身白衣勝雪的男子負手而力,一頭銀絲妖魅輕揚,絕世的身姿並未因滿頭的銀髮顯老,反而更平添了一種世隔難融,不可褻瀆的風華絕姿。
男子寒若霜刃的眸子望着夙軒瀚從桃林回屋的方向,淡而不察的笑意輕揚,眸子竟溢出爲人父所有的喜悅與滿足。
傾刻間,滿谷桃花驟然失色,漫舞的桃花瓣只爲男子所傾倒紛揚。
突然,頭上鷹鳴一聲,如一把劍刃一般劃破靜謐的桃花谷。
“停。”夙軒瀚揚手喝道。
頓時輪椅停止前行,夙軒瀚擡眸一望,只見桃花樹上,一隻雄鷹停駐在桃樹上,鷹爪下竟擒着一紙箋。
“李叔叔,那隻鷹的爪下有紙箋,快將它取下。”夙軒瀚星眸霍然發亮,盡是掩飾不了的喜悅。
“是,少主。”李鬱白被他的喜悅感染,千年冰臉也不自覺揚脣一笑,提氣凌空,鷹已被他擒住,將紙箋取下,送到夙軒瀚手中。
接過李鬱白的紙箋,夙軒瀚幾乎是迫不急等的打開紙箋,嫣紅的脣抿揚成彎月弧度。
然,打開紙箋時才發現那筆跡並非父親所爲,紙箋上的字跡不多,僅是八個字便讓夙軒瀚驀然臉色大變。
紅潤的臉色煞時蒼白如瓷,身子瑟瑟發顫,紙箋脫離指縫,風吹一揚,飄落在地上與桃花瓣並舞落塵。
‘夙王變故,下落不明,’?紙箋的八個字爲與世隔絕的桃花谷平添了幾分悽清蕭冷。
李鬱白對主子的反映不明所以,轉身執起紙箋,眸子霍然大變:“少主,王爺他——”
手輕揚,輪椅上的少年眸中泛紅,強忍着淚水,顫聲:“即刻起程回府。”
“是!”李鬱白不敢遲疑,轉身離去。
木屋前,銀髮男子望着那少年的眸色一暗,轉身步入裡屋,白衣勝雪的背影突然間變得孤漠失色。
三天後
將軍府蘭兮宛
完顏亦夕伏趴在軟塌上,對昏迷不醒的君子言喚道:“子言,別睡了,呆會我哥就要餵你喝‘失心草’了,你怎麼還有心思睡着,你真的打算忘記絕哥哥嗎?如果不希望如此就起來啊,別賴在塌上啊。”
說到最後,完顏亦夕已是滿臉淚痕。
一旁的杏兒聽得驟然落淚,伸袖拭淚,泣道:“夫人,別睡了,杏兒也求求你別再睡了。”
突然,完顏亦夕突然將握着君子言的手甩開,憤然開罵:“你到底是不是君子言啊,不是你說要做君子言不做顧兮言的嗎?現在躺在塌上不醒,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塌上女子依然昏沉,如睡無異。
“孫小姐,你別這樣,夫人也不想啊,你這樣要是嚇到夫人怎麼辦?”杏兒上前按按夫人方纔被孫小姐粗暴一甩的手臂,對完顏亦夕不滿泣責。
“我——我氣嘛,絕哥哥人沒找到,她倒先失心了,到時萬一絕哥哥現身,她卻失心失智了,對絕哥哥又何嘗不是一種折磨啊。”完顏亦夕咬脣駁言。
“夕兒,別在這裡大呼小叫。”此時,完顏澈已步入屋內,一進屋便聽到這兩人在‘妻子’塌前大呼小叫,男子臉色即刻陰沉鐵青。
身後的丫環端盤上是一碗褐色湯藥,完顏亦夕一聞到那腥寒的藥味,霎時變臉,倒抽一氣。
“哥,你怎麼這麼快啊。”完顏亦夕與杏兒兩人反射性的擋在君子言塌前,如牆一般攻固。
見此,完顏澈啓會不知道她們意欲何爲,蹙眉揚手道:“這裡有我就好,下去吧!”
“大哥,剛剛嫂子有反應了,眼睛,還,還睜開了,杏兒,是吧?”完顏亦夕慌不澤言地對杏兒推肘,朝她擠眉弄眼。
杏兒傻眼,即刻領會,頭點如搗鼓。:“呃,啊,對對對,將軍,夫人剛來眼睛確實睜開了,睜,睜得可大了,氣色也好多了。”
聞言,完顏澈眸子一亮,即刻疾步上前,將兩人支開,執起君子言依舊冰冷的手,一手撫上她的臉,柔聲輕喚:“言兒——”
然,對方仍然與昏沉無異,哪有什麼眼睛睜開,氣色好多之態?
男子不免泄氣,轉驀準備問妹妹到底有沒有看錯,豈料,眼前一幕卻讓他驚目膛眸,使他失控喝道:“完顏亦夕,你在幹什麼?”
只見孫小姐一手端着藥湯朝茶壹準備倒去,那動作與毀藥滅跡沒什麼兩樣。
罪行被發現,孫小姐即刻僵硬着臉苦笑解釋:“我,我只是覺得藥太燙了,嫂子應該吃不進去,我,幫她吹一下。”
臉上淚痕猶掛,配着一張笑比哭還難看的臉,更顯滑稽。
頃刻,完顏澈額鬢青筋爆突,再也忍無可忍吼道:“滾,再胡來,我打斷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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