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旭行在路間,適值晌午,天地渾然似一蒸籠:驕陽散發着火似的熱情,瀝青路幾乎要淌出油來。
公交車穿梭往來,頗是繁忙。道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卻正是上班族下班歸來,路人行色大多匆匆,在烈日曝曬下,目光多顯的有些焦慮。路口間或還有商販在吆喝售賣,不外乎是快餐水果一類。不時有學生從校園出來買午餐,偶爾還有幾個女生買水果,看來是將水果當作午餐,目的自然是保持形體。說起來在大學裡,很些女生零食吃的比正餐多,更有甚者爲了保持體形,午餐少吃或不吃而僅僅靠食用水果代替,倒也不算是什麼奇事。
cz綠化很好,道路兩旁栽着高高大大的法國梧桐,那梧桐樹的枝葉長得鬱鬱蔥蔥,它像一把太陽傘似的,爲路人遮擋強烈的太陽光,路人在樹蔭底下行走,享受着這一片難得的清涼,倒也頗有一番愜意。此時方旭正行走在這片清涼之上,本來還有些煩躁的心情正在漸漸平復。
這時一羣幼兒園孩子正排着不甚整齊的隊伍在老師的帶領下穿過馬路,小小的腦袋上戴着黃色的帽子,嘰嘰喳喳的邊走邊說着話,不時傳出幾聲清脆的笑鬧聲,望着這一片童趣,很多人煩悶的心情也似死潭激入一絲清泉,嘴角不禁露出笑意。
突然有幾個小傢伙看見了方旭,紛紛叫嚷了起來,“金童哥哥,金童哥哥好。”
方旭一愣,定目望去才發覺其中有幾個小傢伙是自己救治過的病人,怪不得他們認識自己。
方旭微笑着回禮,引得小傢伙們更是興奮。
“他就是金童哥哥嗎?真的好帥啊。”
“金童哥哥好厲害的,看病好厲害的。”
小傢伙們此起彼伏的悄言細語一絲不拉的落入方旭的耳中,方旭整個人也被這些小傢伙的歡聲感染,煩躁的心情至此完全回覆平靜。
在小傢伙崇拜喜歡的目光中與他們擦肩而過,方旭回想自己適才的苦惱,陡然間有一種啞然失笑的衝動,暫且先不說雲娜是不是真的喜歡上自己了,但說生活中有那麼多的事情需要自己去努力而自己卻把心思放在了情啊愛啊上的,委實太過無聊。有這點時間到藥店去幫忙醫治病人也是好的嘛。
‘或許是安逸的日子過的久了,自己也太過於耽擱於兒女私情了。’念及此,方旭低頭一笑,再次擡頭,目中也恢復了往日的神采。
其實方旭所想也未必是對,兒女感情也未必是無聊之事,當然太過沉溺或就不妙了。但是方旭的本性是樂觀的,心情過久處於沉悶狀態是他自己也不允許的,可無奈他屬於感情弱智,在思想上也有點鑽牛角尖,無法從中掙扎出來,此情此景之下,他借一羣小傢伙之手將自己的心情解放出來,雖然理由未必全然正確卻也讓自己得到放鬆。
方旭來到學校用過午餐,一時間無事可作,遂來到宿舍,宿舍中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像是菜市般熱鬧。
小小的宿舍裡幾乎‘擠’在一起的十餘條大漢圍着桌子站立,依稀可見帥科在最中間,正在指手畫腳的說着些什麼。
方旭目瞪口呆,“哥幾個在幹什麼呢?”
阿海聞言會過頭來,“呵,阿旭來啦。來來,進來坐,噢,沒地方了,呵呵,嘿嘿。”阿海尷尬的笑了笑,滿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幹什麼呢?這麼熱鬧。”方旭站在門口,笑道。
這時被衆人圍在中間的帥科看見方旭來了,奮力排開衆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熱汗,抖着汗溼透的襯衫對着方旭嚷道:“來了,阿旭。來來,哥幾個擠擠,給阿旭讓個地方。”
“還擠!?做沙丁魚罐頭哪。怎麼不到走廊去涼爽一下,外面有風,總比屋裡舒服。”方旭一愣笑道。
“是啊!靠,兄弟們,愚昧了不是。呵呵。閃!”帥科猛的一拍腦門,恍然道,接着第一個竄了出去,剛纔那麼多人圍着他,可把他悶壞了,跟着竄出去的自然是一羣當局者迷的‘沙丁魚’。
等衆人在走廊坐定,方旭笑着問帥科:“帥哥,又在賣弄什麼獨家新聞?”
帥科嘿嘿一笑,抖抖手中的本子道:“消息多了,都是品評社透漏出來的。我剛纔講的是獎學金的事情,不巧,剛剛講完了。”
阿海接言道:“是啊,阿旭你可真牛,不出意外,一等獎學金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有兩千大元哪。”神情中滿是羨慕,阿海家境普通,學習卻也一般,獎學金與他無緣,只留下豔羨的份了。
劉天望着方旭,有點擔憂:“阿旭,你的文體成績都很好,可就是主課出勤率有點低,如果上面較起真來,可也難辦。要不,我們提前找找輔導員,或者——”劉天下面的話沒有說出來,但意思不言而喻――疏通一下。
劉天的擔心也不是無來由的,大學裡因爲主課或者是早操出勤率低而被喀嚓掉獎學金名額的也不在少數。若是學院肯出面照顧的話,那就沒問題了。而照劉天看來方旭的家庭情況很是糟糕,對這筆數額不菲的獎學金應該很是看重纔對。
劉天的意思方旭心中瞭然,好笑之餘卻也着實感激,擺擺手道:“小天,這件事以後再說好了,也不急在一時。對了,帥哥,你不是說有好多消息嗎?接着說啊。”
“好咧,大家聽好了。”感受到衆人灼灼的期待目光,帥科心中振奮,喜滋滋的道,“大家都知道,後天就是新生報道的日子,我同品評社的幾位同仁一同翻閱了新生妹妹的檔案,掌握了第一手資料,——”
在帥科講的唾沫飛濺衆人聽的不亦樂乎之時,方旭卻走神兒了,一聽到新生二字,方旭就想到了那個秦浩,一個擁有詭異內力的神秘傢伙,方旭突然間想到了暑假裡跟師父的一段通話。
“轉精移血?你是說轉精移血之後內力的激盪會很厲害?”
“據我所知,應該是的,受此術者內力再如何精純,他的能量激盪也會很大。可能不是自己苦修得來,與自己的體質不契合引起的吧。”
說到這老道嘿嘿一笑,頗有幾分奸詐的味道,“轉精移血比起你的改造異能來說就純粹是小巫見大巫了,況且轉精移血必須是同性,委實無趣,而改造,卻只能——,嘿嘿——,阿旭啊,滋味如何啊?”
方旭聽了,俊臉一紅,眉頭微皺,道“師父,我怎麼覺得你很像狗仔隊。”
老道聞言尷尬一笑,道:“師父關心你嘛,嘿嘿。”
方旭正色道:“師父,說實話,您讓我到cz,到底是爲了什麼?”
老道不妨有此一問,明顯一愣,輕輕嘆氣道:“阿旭,到時一切自知。時候不到,說了也無用。”
方旭正反覆思索着與老道的對話,猛不丁的被帥科吵醒了。
“阿旭,想什麼哪?這麼入神。”
方旭呵呵一笑,搖搖頭道:“想到點事情,有點走神,怎麼了,帥哥,有事嗎?”
“說到你了。”蟲子道,一臉的樂不可支,一幅等着看好戲的樣子。
“說到我了,我有什麼好說的。”方旭不解的問道。
候天把腦袋湊到方旭跟前,沉着臉道:“cz第一帥哥跟第三美女單獨會面十一次,還有那十一碗情深似海的冰鎮百合湯,當羣衆的眼睛是喘氣的嗎?”候天故作咬牙切齒狀,語氣也頗有些陰森。
方旭心中一怔,倒着實沒想到消息會走漏的這麼快,心中大嘆品評社的社員真是敬業的很。微一思索,淡笑道:“哥幾個別拿這說事兒好嗎?這,這可以理解成學姐對學弟的關心嘛。”
“靠,狡辯。怎麼沒見美女來關心我?”候天大‘怒’道。
衆男生齊聲鬨笑,阿海更是擠眉弄眼得樂道:“阿旭,欲蓋彌彰了不是。”
帥科朝衆狼擺擺手,嘻笑道:“不管怎麼說,當事人再怎麼解釋,這也是cz一大新聞,而我們阿旭,就是這緋聞的男主角了。這下,cz大學風升水起,將會有趣的多了,各位看官,吾等拭目以待啦,呵呵。”帥科的裝模作樣拿腔拿調讓大家狂笑不已,而我們方旭自然只剩下苦笑的份了。
大家笑鬧一陣,閒聊了一會兒,各自散去,方旭三人回到宿舍坐下,帥科突然道:“阿旭,說正經的,如果你對雲娜真的有意思,那,可就要小心了。”表情是從來沒有的嚴肅。
“嗯?”對帥科的認真神態頗感到意外,方旭目帶疑惑,凝神望着帥科。
劉天思慮半晌,失笑道:“帥哥你別製造些緊張氣氛,你是指小心雲娜的護衛隊?”
帥科搖頭道:“不是,護衛隊還不夠分量。他們大多數人都是老實本分的學生,即便真的採摘了他們心中的玫瑰,大多也無非是叫罵幾句,最多有幾個偏激的拉你到操場單練,但是不會有危險。”
劉天緊皺着眉頭,沉聲道:“危險?”說着話,卻不望着帥科,而是注視着方旭,後者則是一臉恬淡的回望着他,眼神波瀾不驚,無憂無喜。
‘神經大條啊。’劉天心中微嘆,扭轉視線望向帥科,帥科皺眉道:“據我的消息,雲娜的老爸叫雲天羅,是cz市副市長。爺爺是前公安部部長。”
說到這兒,帥科微微停頓,打量着二人的表情,如他所料,劉天吃驚之色流於顏表。只是方旭卻依然沒有什麼反應,這委實讓帥科感到奇怪。
其實方旭心中自也是一驚,早就料到雲娜出身非富則貴,卻沒想到來頭這麼大,只是他一向喜怒不行於色,故而沒有表露出來罷了。
方旭笑道:“有什麼關係嗎?”
帥科一愣,望着方旭一字一頓道:“阿旭,難道你不覺得你跟雲學姐之間的距離大了一點嗎?”
方旭還沒有言語,劉天先不願意了,不悅道:“帥哥,我真是沒想到你的思想也是這麼封建,都什麼年代了?再說了,不就是一市長的千金嗎?哪有那麼金貴?”
帥科冷笑道:“封建?這個社會就這樣。金貴?當然金貴,娶了她,不管是商界政界最起碼少奮鬥十年!想攀雲娜這個金枝玉葉的人多了去了,還有不少是社會上的,你以爲都衝着她的美貌去的?錯,更多的是衝着她老子的地位跟日後可以取得的巨大收益!”
帥科說着說着,情緒有點激動,急喘一口氣,喝了點水,對二人又道:“方旭跟雲娜要成,首先要衝過這些人的阻撓。”
方旭聽出了興趣,呵呵笑道:“有首先必有其次,那帥哥,接着要過哪一道關卡?”
對方旭滿不在乎的表情甚是不滿,帥科白了他一眼,接着道:“接着就是雲娜的老爸雲天羅。”
劉天不滿道:“現在戀愛自由,當父母的也未必真管的了。”
帥科嗤笑道:“小天,我發覺有時候你真是幼稚的可愛哪。”
聽着帥科的打趣方旭失笑出聲,悠然道:“我倒是有點明白帥哥的意思。你是說:別人能將雲娜當作踏腳石,噢,請原諒我的措辭。那雲天羅也可能將雲娜當作籌碼,同僚之間或者是上下級結爲秦晉之好,對於鞏固地位拓展仕途都是極爲有利的。帥哥,我說的可對?”
帥科一拍桌子,搖頭晃腦叫道:“中。阿旭頭腦果然敏捷,提頭知尾,舉一反三。”
方旭當下也裝模作樣的一拱手,笑道:“慚愧慚愧,果醬果醬。不及君萬分之一耳。”
說完二人對視鬨笑出聲,劉天也爲二人的嘻笑打趣所感染,笑罵道:“你們兩個少噁心人了,不互相吹捧能死啊。”
三人笑鬧一陣,帥科臉色一正,道:“阿旭,我剛纔說的絕對不是危言聳聽,歷年來有不少高官子弟在cz大學上學,據我所知,圍繞他們所起的爭鬥也是不少,近的說,雲娜柳佳林彩仙幾人的追求者有不少被打的進了醫院,原因無他,這三人要貌有貌,要身份有身份。遠的說,二十多年前校花徐玉的追求者還曾經在操場上引發大規模械鬥呢,具體原因倒是不明。不過有趣的是:聽說雲天羅當年也曾猛追徐玉,可惜敗給了徐玉後來的男朋友方臣。”
方旭聽的目瞪口呆,自是沒想到老媽的魅力如此之大,‘看來要好好盤問盤問盤問老媽的底了,看看老媽還有多少得意事沒向自己透漏’,想到這,方旭竊笑不已。
“所以,阿旭,不是兄弟不看好你,只是有些事情不一定是自己能應付的了的,凡事三思後行。”
劉天聞言輕輕頷首,而作爲當事人的方旭卻單單只是無所謂的擺擺手,笑道:“帥哥,習慣了你的吊兒郎當,你擺出這麼一副語重心長的話來,我可是真有點不適應哪。”
帥哥怒道,“NYYD,要不是當你是兄弟,這事要擱在平常人身上,我才懶的鳥他。你少給我東扯西拉嬉皮笑臉的,我看你纔有點吊兒郎當哪。”
見帥科真有點生氣了,方旭也不便過於調笑,當下呵呵一笑道:“帥哥,你所有的說法都是建立在我對雲師姐有意思的基礎上。可是——,如果——”方旭拉長了語氣,瞅着帥科,故意停口不語。
這下帥科倒是驚住了,仔細上下打量着方旭,愣了半晌後,喃喃道:“不會吧,你不會真的對雲娜沒有意思吧。你要是說雲娜對你沒意思我可更是不信。”帥科伸出兩根手指,對着方旭狠狠的比劃着,“十一碗百合湯哪,十一碗哪。”說到最後,頗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
方旭望着做痛心疾首狀的帥科,臉上換上了悲天憫人的神情,嚴肅言道:“小道消息害死人哪。”
方旭手一擺制止了帥科的反駁,正色道:“帥科,你看這天高氣爽,陽光明媚,這麼好的日子談論這些情啊愛啊,委實沒有意義。大好的青春年華理應做點大事纔對的起自己嘛。”
“大事?什麼大事?”帥科奇道。
“比如說——”方旭故作沉吟半晌,見帥科被掉上了胃口,遂開口道,“把你陽臺上那正散發着迷人氣息的臭襪子先洗了。”
“滾你丫的。”
方旭接住帥科扔過來的枕頭,呵呵笑了起來,一場談話就這樣虎頭蛇尾的結束了。只是方旭沒想到的是,還真有人爲了件大事來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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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龍公寓
偌大的客廳顯得空蕩蕩的。門口站着兩個一身白衫的青年人,相貌裝束俱很平凡。楚天龍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坐在他對面的高高瘦瘦的中年人正是秦老三。此時二人正在商討着些什麼。
“胡哲這幾日有什麼動靜沒有?”楚天龍問道。
“自從前些日子集結三大幫派談過一次後,就再沒有什麼消息。”
楚天龍怔怔地望着桌子上供的水月觀音像,眼神溫柔而傷感。嘆口氣扭轉視線,聲調低微地感慨:“平靜的背後也許就掩藏着滔天駭浪。”
“大哥你放寬心,那麼多的大風大浪我們都過來了,還怕一個小小的胡哲不成。”秦老三見楚天龍神情壓抑,忙寬解道。
楚天龍神情轉緩,一笑道:“我倒不是怕別的,近些年來,財富名利我都看的很淡了,我唯一擔心的就是玉絹這孩子。”
秦老三忙道:“大小姐現在很安全,我已經分派足夠的人手去保護了,想必不會出問題。”
“希望如此。只是玉絹的脾氣太倔強了,又有點好勇鬥狠,實在不像是個女孩子,我有時候可真怕她嫁不出去。”嘆口氣楚天龍又道,“咱們脫離黑道太久了,黑幫那些道道恐怕也不大會玩了。當年的兄弟也都老了,這些年與沈鷹賀賓相安無事,也都貪圖安逸起來,更不用說新人了。這些年連我有時都忘了自己的出身了。”
“大哥是擔心真的有事發生的話,我們會吃虧。”
“單單是對付沈鷹賀賓幾人,我倒是不怎麼擔心。只是胡哲敢這麼招搖,手中必有王牌,況且我們在明他們在暗,真的較量起來,吃虧是一定的。”
楚天龍冷哼一聲接着道:“最讓我想不到的是紫鳳的杜璉心也會跟着參合。”
“老大,紫鳳的後臺是司徒夜。”秦老三提醒道。
楚天龍神情一冷,道:“司徒夜?這事兒確定跟她有關係?。”
秦老三道:“目前看不出來,不過杜璉心有她扶持才走到今天這一步,這事情她肯定脫不了干係。不如——”他望了楚天龍一眼,欲言又止。
楚天龍注意到了他的不自然,笑道:“你是說讓我找找方臣?”
秦老三點點頭,道:“再怎麼說你們當年也是好朋友,雖然好多年沒怎麼聯繫了。”
楚天龍大笑道:“其實我早就找過他了。”
秦老三失笑道:“老大,沒想到你下手這麼快?他怎麼說?”
楚天龍道:“司徒夜的事情因爲沒有證據我也沒提,我跟他提過現在有點困難,小方還是很給面子,二話不說就給我撥過十個人來,過個三兩天也該到了。”
秦老三嘆道:“沒想到方臣還是跟以前一樣,急公好義。”
楚天龍亦嘆道:“有些人一輩子也是變不了的。小方這樣,天羅這樣,沂南也是這樣。昔日好友都有卓越成就,反觀最不成器倒是我了。”言下滿是自嘲唏噓之意。
秦老三勸解道:“只能說是各人境遇不同罷了,再者說了老大你多經坎坷,但也成功由黑轉白,有今天的地位也應該覺得自豪了。”
楚天龍經秦老三一說,心中稍爲舒坦,嘿然一笑,換了個話題道:“當日救玉絹的那個人有消息了嗎?”
秦老三點頭道:“打聽到了,他是cz大學大一的學生,叫方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