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一輛三菱帕傑羅越野車穿過喧囂的都市,沿着cz市的和平路朝西北郊區方向駛去,目標赫然正是聽琴湖。
cz近幾年一直在大力發展城市路政建設,只是不知爲何,西北郊區始終未列在規劃之內。這也導致了直至今日,美麗的聽琴湖依然是滿目荒涼,人跡罕至,幾乎被人淡忘。
越野車在公路上快速行駛着,及至聽琴湖之時,速度減緩了下來,開車之人輕打方向盤,越野車貼着湖邊慢慢停了下來。
車門打開,下來兩個女孩子。二女俱都身穿休閒T恤衫,體態修長,身材窈窕有致。二女從車子上取了兩個座墊下來撲在湖邊青草之上,就這麼席地而座,就着車子的燈光,靜靜的望着碧藍的湖水。和煦的月光照在二女的臉上,竟然是楚玉絹與雲娜。
二人靜坐良久,楚玉絹開口道:“小娜,我沒騙你吧,聽琴湖美麗吧。”聲音嬌脆動聽,言語中夾雜了幾分得意。
雲娜聞言淡淡笑了笑,輕聲道:“真的好美,只是這麼美的地方,爲什麼會這麼荒涼哪?”
楚玉絹蹙着秀眉,搖頭道:“我也不清楚,只是這幾日經常聽我爸爸唸叨‘聽琴湖、聽琴湖’的,心中好奇,所以就拉你過來看看了。”
雲娜奇道:“楚伯父對這裡挺熟悉的嗎?”
楚玉絹點頭道:“我聽秦叔叔說,老爸跟媽媽就是在湖邊認識的。”說到最後,神色忽的一黯。
雲娜見狀心中明瞭,知道楚玉絹又想起她那已經去世很久的母親了,當下握住楚玉絹的玉手,輕語安慰道:“玉絹,你別傷心了,你媽媽一定在天上時刻守護着你,只要你開開心心的,她也必定會很欣慰吧。”
楚玉絹嘆口氣,幽幽道:“我爸爸也是時常這麼講的。”
沉默良久後,楚玉絹心中悲傷情緒漸漸平復,突又輕笑道:“雲娜,知道這聽琴湖的故事嗎?”
雲娜心中好奇,問道:“這湖能有什麼故事?”
楚玉絹嬌聲道:“聽秦叔叔講,如果真心相愛的戀人在聽琴湖上泛舟時,湖中的愛情小精靈就會爲這些恩愛的璧人獻上美妙的琴藝。而凡是的得到他們祝福的戀人,就會一生快樂幸福,據說靈驗的很呢。”說話之時,嬌俏玉面上滿是悠然神往的神色。
雲娜聽完,心中莫名一動,呆呆的望着平靜的湖面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一時間竟然癡了。那雪白玉面上不知何時掛上了淺淺紅暈,在柔和的月光之下,望去竟是美的如此的不可方物。
楚玉絹望着雲娜嬌癡的神情,心神也爲之一奪,心中念頭一閃,失聲笑道:“小娜,你不會是打算約你的情郎來個湖上泛舟吧?”
雲娜聞言嬌靨若霞,羞不可抑,輕啐了一口,嗔道:“玉絹,你一個女孩子怎麼這麼口無遮攔的,什麼,什麼情郎,你也說的出口。”
楚玉絹猜想的一點不差,雲娜正盤算着過幾日邀請方旭前來一起遊玩,正考慮着如何措辭呢?此際被楚玉絹一語道破,一時慌亂之間,忙不迭的顧左右而言他,卻是欲蓋彌彰,讓楚玉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楚玉絹嘻嘻嬌笑,捉狹道:“不知道是誰被我們的雲大美人看上了,肯定是祖上積德了呢。”
雲娜聞言神色更窘,突然間想到了什麼,笑道:“這個人你也是認識的。”
楚玉絹本待繼續打趣雲娜的,卻不妨雲娜竟然來了個默認,一愣之下,本已想好的話卻說不出來,奇道:“是誰?”
雲娜微微一笑,一本正經地說道:“是誰不重要,關鍵是我們的楚大小姐如今更是春潮氾濫,一心想着自己心上人。”
雲娜隻字片語間連消帶打,竟巧妙的將話題扯到自楚玉絹身上。雲娜此時表現跟平時的冷傲寡語頗是不同,可能是跟好友在一起,特別放的開吧。
楚玉絹聞言先是一愣,接着忙道:“小娜你別瞎說,我哪有什麼心上人?小心我告你誹謗哦。”
雲娜毫不理會楚玉絹的‘威脅’,得意一笑,繼續道:“玉絹,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我,自從見了人家一面後,你的心裡恐怕就全是他的身影了吧。那幾日就連做夢也喊着‘執法者’的名字。”
楚玉絹聞言玉面比雲娜適才更要紅,小巧圓潤的耳垂已經紅透了,忙緊緊的捂住耳朵,羞道:“別說了,別說了,我不聽,小娜你胡說。”
雲娜見楚玉絹拼命遮掩的樣子,心中好笑,突又想到了方旭,心中一怔,別過臉去,幽幽嘆了口氣,‘方旭,你可知道,我也正如玉絹思念執法者一樣思念着你,你這個死木頭,難道不明白我的心嗎?’
二女靜靜的坐着,神思恍惚,各自想着心事,誰都懶得開口,場面變得靜悄悄的。
只是此時無聲勝有聲,看那清風吹拂二女的柔順長髮,輕舞飛揚間依稀可見二女面上俱是一副癡癡的神色,與聽琴湖美色較起來,卻又是如此的和諧。讓人不忍破壞,若有書畫大家到此,想來定然能將眼前所見繪成一幅絕佳的畫面吧。
只是偏偏有人大煞風景,硬來攪和。四周突然響起了‘呵呵’幾聲笑聲,驚醒了沉思中的二女。
雲娜反應最是敏捷,當下‘霍’的站起,嬌叱道:“是誰?”
楚玉絹緊隨雲娜站起,美目熠熠,打量着四周。玉面上滿是戒備神色。
“別緊張,別緊張。兩個小丫頭,不要怕,你們繼續想你們的情郎,呵呵。”話聲甫落,自黑暗處走出兩位男子,行至二女對面約十米的位置停了下來。
說話之人粗壯高大,另一人矮胖,只是此際月色朦朧,至於相貌神態,卻看的不是那麼清楚了,只依稀可辨是兩個中年男子。
聽着粗壯之人無禮的話語,楚玉絹嬌靨一紅,柳眉微蹙,美目一瞪,向前跨出半步,就待開口叱責,卻不料雲娜猛的伸手將她扯住,楚玉絹心中不解,回頭望着雲娜,美目中滿是迷惑神色。
雲娜衝着楚玉絹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衝動。原來雲娜一向心思縝密,從二人無禮之言中就猜到這兩個男子早在自己與楚玉絹談話之時就已經在了,只是一直躲在暗處沒有出現。自己與楚玉絹常年習武,一向耳力敏捷,卻絲毫沒有覺察到,這雖然可以勉強歸結爲二女心有牽絆,耳目沒有平時靈敏,可看這兩個男子適才走路的樣子,龍行虎邁,落地卻又悄無聲息,應該是練家子出身,讓人不敢小覷。
見楚玉絹面上疑惑顯然不理解自己的意思,雲娜只好悄悄在她耳邊道:“這二人說話輕佻,似非善類,看情形又不像普通人,你還記得這世上有執法者那種人吧。眼下荒郊野外的,還是少惹事爲妙。你去發動車,我們快點離開這裡。”
楚玉絹冷靜下來,仔細一想,覺得雲娜說的話頗有道理,輕輕點點頭,不動聲色的輕移蓮足,朝身後五米處的越野車走去,待走到車門處,楚玉絹伸手掏出鑰匙就待開鎖。突變陡生,但覺眼前一花,同時間手裡一涼,待反應過來,鑰匙已經不翼而飛。
楚玉絹芳心大駭,心中料到可能是這兩個神秘的男子搗的鬼,忙扭轉嬌軀,定睛望去。果不其然,矮胖男子食中二指正夾着鑰匙,望着二女的臉上笑吟吟的一片。
粗壯男子嘿嘿冷笑,道:“兩個小妞不要走了,乖乖的留在這陪大爺吧。”
雲娜適才一直凝目望着這兩個男子,楚玉絹開門之時,那矮胖男子的身軀如鏡像般詭異的一扭轉,在原地失去了蹤跡,只是待雲娜再次望去的時候卻見他依然立在那裡,似乎從來沒有動彈一般,只是那手上的鑰匙證明雲娜適才所見不是眼花而是事實。
聽着粗壯男子齷齪下流的言語,雲娜楚玉絹心中震怒,已知這二人必是不懷好意,又見這矮胖男子如此了得,便料到如此情形,今日之事必不能善了。二女卻也沒有流露出一般女子害怕的神色,當下對視一眼,沉心靜氣,拉開架勢,意欲一戰。
雲娜微移蓮足,前斜半步,遮掩住楚玉絹,微側俏臉,輕聲道:“玉絹,你快走,我來抵擋一陣。”楚玉絹卻只是搖搖頭,望着對面二人,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雲娜心中焦急,道:“你快走,能走的一個是一個,這兩人很明顯不是普通人,恐怕是跟執法者一類的人,我們根本不是對手。”
楚玉絹搖頭道:“我不走,我走了你更是沒法對付,你要是有個不測,我豈非會內疚一輩子。”
雲娜與楚玉絹從小玩到大,對她的脾氣自是瞭解,見她語氣堅定,已知自己無論再說什麼她也不會改變主意的了,當下銀牙一咬,嬌聲道:“好吧,既然這樣,今天就讓我們並肩作戰吧。”
頓了一頓,雲娜美目中閃過濃濃的羞意,又道:“玉絹,今天我要是有什麼不測,你就告訴我們學校的方旭,說我好愛他。”
楚玉絹聞言微怒道:“要說這些你自己去說,未戰言敗,你的武功是怎麼學的。”
楚玉絹也知道今日凶多吉少,只是她性格倔強,從不肯輕易服輸,見雲娜意志消沉,犯了兵家大忌,爲了讓她鼓起鬥志,是以纔有以上所言。
方纔矮胖之人顯露的武功驚世駭俗,先聲奪人,讓雲娜心生懼意,楚玉絹此言讓她心中一驚,整個人也清醒過來。楚玉絹說的不錯,未戰言敗,心中已是沒了鬥志,如此一來,心神受制,十成的武功能施展出五成就不錯了。
雲娜感激的望了眼楚玉絹,調整了下呼吸,心中不再亂想,美目灼灼的緊盯着對面二人。
二女方纔交談,語調甚微,只是對面二人卻一字不落的聽在耳裡。見二女沒有料想中的驚惶失措,反而擺出動手的招式,兩個神秘男子心中俱都一怔,那粗壯之人摸了摸腦袋,呵呵笑了笑,衝着同夥道,“不錯不錯,老丁,這兩個女娃娃是可造之材,有勇氣。這個女娃——”
他伸手指了指雲娜,道:“身處危亂之中尚能不顧自己的安危,意圖犧牲自己讓同伴脫身,可敬啊。”
言罷伸手又指了指楚玉絹,笑道:“這個娃娃也很好,不願撇下同伴獨自逃命,很講義氣。而且處亂不驚,也是不錯。”
說話之時,一掃方纔滿臉下流的淫笑,換上了一臉的正氣,好似換了個人一般。
那老丁微微一笑,輕輕點頭,面上一片嘉許之色,卻沒有做答。
楚玉絹不知道二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當下不耐的嬌喝道:“要打就打,你們兩個不要臉的色狼羅嗦個什麼勁,當本小姐怕你們嗎?”
這會兒換了對面二人面面相覷了,二人對視良久,突然爆發出兩聲暴笑之聲,聲音是如此之大,以致在寂靜的夜裡傳出去甚遠。
二人停住笑聲,那粗壯男子指着老丁,道:“老丁啊老丁,人家小丫頭說你這個氣管炎是色狼,要是讓大嫂知道了,呵呵,你的臉恐怕又要胖上一圈了。”
老丁老臉一紅,佯怒道:“都是你這個傢伙,六十多歲的人了,偏要跟兩個小丫頭開玩笑,真是爲老不尊,這下倒好,害的我也被人家小姑娘誤會了,可惱啊。”
說着話,老丁不再理會粗壯男子,對着雲娜二人笑道:“兩位小姐誤會了,我們可不是什麼色狼。我叫丁顯,明顯的顯。這位嘛,你別看他長的不匝地,可有個挺氣勢的名字,叫做獨孤傲神,夠臭屁的吧。”
丁顯不理會獨孤傲神那殺人的目光,呵呵笑道:“獨孤一向喜歡跟後輩開玩笑,如有冒犯之處,請二位莫怪。”
二女方纔見丁顯露了那一手絕佳的輕功後,就知今天凶多吉少,二女俱是性情剛烈之人,心中早就抱着‘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想法,心中打定主意:若是不敵或是無法逃走,就咬舌自盡以保全清白之軀。可丁顯二人卻一直沒有動手,心中正自疑惑,又聽得丁顯如是一說,細細觀察下,見丁顯神情認真,心中也就信了七八分。只是本着小心謹慎的原則,神色間依然還有着戒備神色。
丁顯見二女神態,無奈一笑道:“獨孤啊獨孤,你說你小老子開的什麼玩笑,害的我老頭子也被人當成色狼啦,唉。”言罷深深嘆了口氣,面上滿是懊惱的神色。
二女見他神色不似作假,也知道如果丁顯二人真想對自己二人不利的話,憑着丁顯的武功,也無需說這些來鬆懈自己的注意力。當下也全然相信了丁顯的話。
楚玉絹躊躇半晌,不解的問道:“那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丁顯正色道:“我兄弟二人這幾日初到cz,聞聽聽琴湖景色不錯,所以就藉着夜色前來欣賞一二,可巧的是碰到二位姑娘,這一不小心嘛,嘿嘿,就聽到了二位的對話。”
雲娜楚玉絹聞言紅暈滿面,丁顯忙道:“我們老頭子對你們年輕人這些情啊愛啊的是不感興趣,只是卻與這位玉絹姑娘的心上人是至交。所以才忍不住現身一問。”
雲娜驚道:“你是說你認識執法者!?”
“你認識執法者,真的嗎?”楚玉絹玉臉上流露出既嬌且羞的動人神態,顫聲言道。對於丁顯所言,也不反駁,竟來了個默認。
丁顯笑道:“自然是真的。我騙你們兩個小丫頭做什麼,我前些日子還見過他呢。”
楚玉絹心中驚喜,也不再多想,忙問道:“丁伯伯,他的傷好些了嗎?”聽丁顯的語氣,竟然與執法者甚是熟稔,楚玉絹激動之下,對丁顯的稱呼也就由‘色狼’瞬間轉正,成了‘伯伯’。
“傷?”丁顯一愣,輕聲唸叨着,轉而大笑道,“好多了,他內功深厚,什麼樣的傷好不了。”
“那——”楚玉絹頓了一頓,羞道,“那他有沒有提起過我。”說到最後,細若蚊語,若不是丁顯耳力超羣,倒真是聽不清楚。
“噢,提起過,他還直誇你冰雪聰明,美麗可人哪。不過那小子人物也是不俗,二位年紀又相仿,堪稱是一對璧人哪。”丁顯笑着答道。
“真的嗎?”楚玉絹聞言芳心愉悅,玉面上更是嬌羞一片。自從見了執法者一面後,但覺平時在身旁奉承拍馬的男孩子更是討厭,她心中一縷柔情已完全系在了執法者的身上。而她在對執法者的面貌、年紀、背景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如此不顧一切的愛上了他,可見愛情有時候的確是盲目的很。
丁顯目中閃過一絲得色,突又問道:“只是不知爲何,他這些日子神色間總有些疲憊。我懷疑他那次受傷後留下了後遺症。可惜他心高氣傲,有苦也不願別人知道,作爲他的朋友我是有力無處使哪,今日有幸得見他的紅顏知己,不知姑娘可願意幫我?”
楚玉絹聞聽執法者內傷未好,心中驚慌,一時間亂了方寸,急道:“我當然願意,只是伯伯,我該怎麼幫他呢?”
丁顯笑道:“姑娘莫急,你靜下心來,將當日情形告訴我,我好仔細推敲一下。”
楚玉絹當下忙將自己碰到執法者的情形講了開來,說到執法者運功療傷之時,丁顯神情一動,忙道:“姑娘,這是關鍵,你仔細回憶一下這小子調息運功時的景象,我應該就能從中找出問題的所在了。”
楚玉絹聞言心中稍安,定了定神,正待開口,一直默然無語的雲娜突然握住她的玉手,截口道:“還是我來講吧,玉絹當時心裡驚慌,想來沒有仔細觀察,當時我也在場,倒是認真留意過。”
楚玉絹心中一愣,心中甚是不解雲娜爲何會如此說,正自疑惑,雲娜道:“這位伯伯,有個問題我倒想請教一下。”
丁顯一怔,旋即笑道:“你問吧,我是知無不言。”
雲娜嬌笑着點點頭,道:“伯伯,我記得執法者左手長有六指,只是那多出來的手指極是細小,不仔細看倒是看不出來,奇怪的是那根指頭卻呈現相當詭異的藍色,這是怎麼回事?”說完美目灼灼的望着丁顯,神情迫切,如同一個好奇的小女孩急欲得到老師的答案一般。
楚玉絹心中大詫,不知道雲娜爲什麼竟然如此胡說,心中靈光一閃,猛然醒悟,當下也望着丁顯道:“是啊,我也很是納悶,問他他又不說,伯伯能告訴我們嗎?“
丁顯一愣,竟茫然不知如何做答,獨孤傲神見狀忙哈哈一笑,道:“想必姑娘也知道我們與執法者都是習練武功之人,我們都有各自的絕學,執法者老弟那多出來的一指其實練有一保命功夫,但凡是這種絕學,知道的人是越少越好,否則就會危險的很,二位姑娘想必清楚這個道理吧。”
丁顯忙道:“的確如此,如果不是見二位姑娘與執法者老弟關係不錯,我們也是斷然不會吐露半分的。”
雲娜做恍然大悟狀,忙點點頭,歉然道:“原來是這樣,那是我的不對了,本不該問纔是。那我將執法者當日療傷的情形描述一下,伯伯您聽一下。”說着話,美目中閃過一絲極不易察覺的得意神色。
雲娜也不再遲疑,清了清嗓子,講了開來。她此時心中已有計較,故意將當日情景倒了個的講了一遍,比如說執法者運功時頭頂冒出騰騰的熱氣,她就偏說是周身冒出陣陣熱氣;再比如說執法者療傷時頭頂之上籠罩着一片淡淡的血霧,翻涌滾動卻不擴散,她就給改成了執法者頭頂冒着淡淡的黃光,手掌間圍繞有一片濃濃的血霧。
五分鐘左右,雲娜“詳細”的將當時的情況敘述了一遍,說完後,望着丁顯二人,靜待他二人發表意見。楚玉絹玉面上也滿是擔憂神色。
雲娜口才原本不錯,隨意刪改之下卻也沒有絲毫的停頓猶豫,再加上明白過來的楚玉絹不時的在旁邊“補充”一下,一幅煞有其事的樣子,丁顯、獨孤傲神二人聽來沒有絲毫的懷疑。只是隨着雲娜的描述,二人的眉頭俱是越皺越緊,神情間也是頗顯無奈。
見丁顯二人長時間沉默無語,楚玉絹嬌聲催促道:“二位伯伯,你們可找到執法者舊傷不愈的癥結所在了嗎?”
丁顯仰頭打了個哈哈,強笑道:“多少有點眉目了,不過還需要回去找我們老大商榷一下,想來定會治好他的,玉絹姑娘放心就是了。好了,兩位姑娘,時候也是不早了,我們就此告別,今天打擾二位之處,還望兩位姑娘多多包涵。”
丁顯頓了一頓,神情嚴肅,沉聲又道:“對了,兩位姑娘,今晚遇到我倆之事千萬不可向人透漏半分,否則對你們、對我們、甚至對執法者都是絕對不利的,切記切記!”
獨孤傲神接過話來,道:“是啊,今天若不是聽到你們兩個小丫頭談起執法者老弟,我跟老丁也是斷然不會出來與二位見面的。如此一來卻是壞了我們門派的規矩了。你們可千萬別出去亂講。”
二女聞言用力點點頭,表示理解,丁顯二人見狀心中滿意,丁顯將車鑰匙還給楚玉絹後,道了聲‘後會有期’,便不再逗留,轉聲飛掠而去。
二女望着丁顯二人飛馳而去的身影,心中一鬆,良久,不約而同的長舒一口氣,對視一眼,突然齊聲咯咯嬌笑起來。二女心情輕鬆之下,笑聲如脆玉抖落珠盤,粒粒清脆、擲地有聲,極是悅耳動聽。
半晌後二女好不容易止住笑聲,楚玉絹喘了口氣,望着雲娜,誠懇地道:“謝謝你,小娜,要不是你提醒,我恐怕就中了這兩個傢伙的圈套了。”
雲娜玉手輕擺,嬌笑道:“你是關心則亂,否則哪還用我來提醒。”說到這,雲娜面罩寒霜,哼了聲,不屑地道:“他們處心積慮的套取執法者當日療傷的狀況,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意,不過應該是沒安什麼好心,用這麼幼稚的伎倆,真當咱們兩個是好騙的。”
楚玉絹道:“說起來我倒是覺得這兩個老傢伙也算是挺有心計的,先是假裝色狼,在咱倆想拼命的時候,突然揭破說只是跟我們開了個玩笑。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反正當時我是心情放鬆下,對這兩個傢伙好感倍增。只是你怎麼知道他兩人是來糊弄我們,套我們的話呢?”
雲娜嬌聲道:“我一開始也是把他倆當成是童心未泯的大人呢,只是那個丁顯先是說‘執法者內功深厚,什麼樣的傷好不了’,後來卻說‘執法者受傷後留下了後遺症’,前後有點矛盾;而且他自始自終沒有叫過執法者的名字,卻跟我們一起稱呼他爲執法者,我聽來覺得很是彆扭,所以就試探了一下。”
楚玉絹心中恍然,雲娜接着道:“玉絹,別多說了。我們快走吧,我感覺這裡鬼氣森森的,不抓緊時間走,還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事情呢?”神情間頗顯急促。也難怪,雲娜其實就是一普通女孩子,雖然常年習武,比起別的女子來,膽子稍顯大些,可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地點,發生了適才這些事情,她心裡直到此際,也依然是忐忑,尚沒有完全平復過來。
只是有些事情就是不堪唸叨,擔心什麼來什麼,這不,雲娜話聲剛落,楚玉絹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陡變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