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
在掛了電話之後,鄒小文再次回想,或許她也有些敏感過頭了!
這些年來,她一向獨來獨往,當徐俊宇不經意闖進她生活,雖然這個人專制、悶騷、還喜怒無常的,但一起生活下來,她還是將他當作了朋友來看待的!
沒錯,朋友。
就像當初,最要好的路語涵,也是一夕之間,便徹底翻了臉,與她形同陌人。
這種相似的,被人矇在鼓裡的感覺。
還真是不好受呢!
第二天,徐俊宇和路語涵兩個人,都沒有來上班。
第三天,娛樂媒體曝光兩人逛街的照片。
而此時,身爲當事人的徐俊宇,正在馬路的另一邊,惡狠狠的瞪着麪館裡談笑風生的兩人。
一個小時前。
“我在你公司門口。”
蘇子堯意外的打來電話,鄒小文怔了怔,還是赴了約。
那是以前他們幾個人最喜歡來的一家麪館,物美價廉,湯底美味可口,裡料十足。
第二次見到鄒小文,便是在這家麪館。
當熱氣騰騰的牛肉麪端到了面前,蘇子堯滿是笑意的看向了對面,每次來只點牛肉粉絲煲的鄒小文,果不其然,她正挑着碗裡的芹菜、蒜末等不愛吃的菜。
“生菜她也不愛吃,還有雞蛋。”
記憶裡,柳裕楓總是很積極的跟她點同樣的粉絲煲,一一接過她不愛吃的東西,又小心翼翼的換了對新的筷子,將她愛吃的肉,都夾到了她的碗裡。
她有一點點口水怪癖。
他總記得她厭惡的一切,卻總忘了,她身邊有個她愛着也愛着她的男人。
拌了拌牛肉麪,蘇子堯卻還是沒有一點胃口。
筷子擱置在一旁,蘇子堯還是擡眸看向了對面吃的津津有味的鄒小文。
“你爲什麼總是吃那麼快?不燙嗎?”
那時,路語涵坐在柳裕楓身旁,一臉不解。
“沒辦法,我要吃快點,才能把小文吃不完的也吃了啊。”
他也總記得,她胃口雖大,吃一樣東西卻容易膩味。
那時,大家也只笑他
胃口太大。
靜靜的看着吃到一半就停下動作的鄒小文,覆下的眼瞼卻不覺已經溼潤了雙眸,嘴角盡是苦澀。
擡眸望向那邊未動分毫的牛肉麪,鄒小文觸及到他的落寞神情,也不免輕笑着,泛起苦澀。
路語涵有意無意偏挑着口味,徐俊宇一天下來,臉色甚是難看,看了看前方正一家家打量着晚飯着落的路語涵,徐俊宇整個頭都快炸了一樣。
“真是不湊巧,本來,你也快解脫了。”
路語涵的聲音自前方幽幽傳來。
循眼望去,只見馬路的另一邊,一家已經有了些年頭的麪館裡,櫥窗前,是正面對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兩人,笑的甚是開懷。
眉頭緊皺在了一起,徐俊宇冷冷的打量着正低着頭,側臉劃開一抹輕笑的鄒小文,行動先思想一步,腳已經跨了出去。
“還有十分鐘。”
路語涵將手錶遞給了徐俊宇,頭也不回,嘴角帶着一抹勝券在握的笑容,“你也不想,前功盡棄吧。”
“鄒小文。”
長久的沉默中,蘇子堯壓抑着內心的迫切,合上眼,終於還是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三年前,柳裕楓出車禍的那晚,你在哪?”
“你,什麼意思?”
鄒小文難以置信的皺了皺眉,卻還是沒有展露出太多的情緒,只是嘴角勾勒出一抹自嘲,“連你也覺得,他的死,和我有關嗎?”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知道的,他喜歡你的那件事。”
蘇子堯自顧自的問着,仿若鄒小文回答什麼也無所謂一般。
“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
鄒小文斂眼,無奈一笑,“不管,我說的是真是假,你也不會相信我,是嗎?”
“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
“我的答案。”鄒小文輕聲呢喃着這幾個字,脣角輕掀,一絲譏笑浮現在臉上,“終於,開始顧及我的想法了嗎?”
那邊的蘇子堯聞言,怔了怔,沒有說話。
“你們總有意無意的給我灌輸着,柳裕楓對我有好感的想法,卻從來不會顧及我的感受,明明那時,我已經有餘非了啊。”
鄒小文斂目自嘲,“明明那時,語涵那樣喜歡他,你知道,當時她對我刻意疏離時,我心裡有多難過嗎?”
“三年前,你們一個個都提起三年前,提起三年前的他,提起關於三年前的一切,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三年來,我一個人,是怎麼把那些一點一點給淡忘的。”
“他一死,什麼都變了。餘非跟着秦梓藝一聲不吭的離開了,語涵也好像一下子變了個人似的,還有我爸他也……我不懂,我到底做了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爲什麼,你們一個個看着我,那樣仇恨疏離的眼神,像一把生鏽了的剪刀一樣緊緊的揪着我的心,我不懂,爲什麼一覺醒來,你們卻硬生生的將我判了死刑。”
“不給,任何,狡辯的機會。”
冰涼的手探上額間,遮去了闔上雙眼,從眼角溢出的熱淚,鄒小文自嘲着笑了笑,“就那樣,無情的,將我推向了深淵。”
你可知道,三年前的她,那時有多絕望嗎?
深呼吸着,鄒小文冷笑一聲,哽咽的聲音被她強壓了下來。她說,“你不知道我有多慶幸,只不過是恢復了一個人的生活,而已。”
隨着鄒小文的聲音落下,屋內陷入了一片寂靜,直到鄒小文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是,爲什麼呢?你們還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三年前的事?”
硬生生的把她那一層一層縫起來的心再次扒開,斑駁血跡下,血肉模糊。
她問,“爲什麼?”
蘇子堯像是被驚在了原地,耳邊不斷響起鄒小文從容的聲音,她一字一緩的述說着自己的感受,不帶任何情緒,彷彿置身事外一般,只勾勒出一抹自嘲般的輕笑聲。
不待蘇子堯反應,一個意外的人突如而至。
徐俊宇冷着臉而來,將鄒小文拉扯起身,便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麪館。
冷風凜冽,徐俊宇拉着鄒小文走了很長的一段路,直到,周圍,只剩下了他們。
手,緩緩鬆開。
“我不是說過……”
徐俊宇冷冷的說着,一轉身,卻被正垂着眸,一臉淚痕的鄒小文,給驚在了原地。
她,是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