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無奈,喬南只能把容衍的現況告訴顧安笙,恐怕現在只有顧安笙纔可以制住那尊大佛。
顧安笙精緻地眉眼間染上了一抹擔憂,剛想說自己過去看看他,可是想到他前不久對她做出的事情,就覺得氣惱。
“我不去,有你們在,他能出什麼問題?”她賭氣地撇開頭,和女人在酒店裡的時候他怎麼就沒想過自己?
喬南一看她這樣傻眼了,這都是怎麼了,容衍這樣,顧安笙也這樣,這兩人該不會是在賭對方的氣吧?
“少夫人,容我提醒您一句,boss是您的丈夫,他的身體健康是和您掛鉤的,而且,我們的話他並不聽……”
喬南難得這麼嚴肅,而且也沒有再開玩笑一般叫顧安笙“小安笙”,聽的顧安笙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你也知道他是我的丈夫,在他犯錯的時候你怎麼不提醒他?”顧安笙眸光冷凝,忽的想起那天喬南對她說的話。
他知道容衍和一個女人進了酒店,還知道他們共處一室很久沒有出來,也沒有阻止。
他們有真的把她當成容衍的妻子嗎?
越想越生氣,顧安笙簡直快氣炸了!
“什麼?”喬南沒聽懂她在說什麼,只覺得很奇怪。
“沒,我去看看他。”顧安笙用力呼出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越過喬南,走向了容衍的病房。
病房裡很安靜,亮着燈,並不像那天一樣光線昏暗。
她剛走進去,就看到靠在牀邊拿着一份文件在看的容衍,牆壁上的燈光落在他俊美的臉龐上,好似覆上了一層耀眼的金光。
他周身的氣息靜淡優雅,透着一股說不出的寧靜。
看着看着,顧安笙便看到他伸出手摸了摸肩膀受傷的位置,動了動肩膀,然後才繼續看文件。
都傷成這樣了也不好好休息,他一定是瘋了。
顧安笙剛走過去,容衍便聽到了動靜,擡起頭朝她看過來,看見是她眸中閃過一抹亮光,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你來做什麼?”
“……喬南讓我過來拿個東西。”顧安笙扯了扯粉脣,裝作在病房裡找東西一樣這裡看看那裡摸摸。
容衍輕哼了聲,臉色霎時間硬了下來,沒再理會她,低下頭看文件。
顧安笙在病房裡看了好一會兒,才把目光放下那張桌子上已經冷掉的飯菜上,終究沒忍住,開口問道,“你還沒吃晚飯嗎?”
“嗯。”容衍不冷不熱地嗯了聲,頭也沒擡。
顧安笙走過去,看了眼這些飯菜,已經冷掉了,再吃的話,他是有胃病的,會傷到胃。
她把這些飯菜收拾好裝起來,然後就朝着病房外走去。
等她走了,容衍才重新擡起頭來,眸光深邃地看着顧安笙離開的方向,煩躁地將腿上的文件拂落到地上,雙手環着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過了約摸幾分鐘左右,病房的門重新打開了,顧安笙端着重新做好的飯菜走進來。
“不是走了?還回來做什麼?”容衍睨了走進來的顧安笙一眼,眸中的戾氣和煩躁倏的就退下去了不少,可是姿態卻絲毫沒有放低。
“……”顧安笙走過去,把病牀-上的小桌子支起來,將飯菜放了上去,眉眼淡然,“聽喬南說你還沒有吃飯。”
果然是他。
容衍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去,“多嘴。”
“喬南擔心你是理所當然,如果你出了什麼事,世紀誰來主持大局?”顧安笙一邊把飯菜擺好,聲音冷靜,聽着太過於理智了。
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抹強勢霸道的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身上,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那你呢?你不會也擔心我吧?”容衍脣角半勾,半認真半開玩笑般,看着顧安笙美好的側顏,眸光暗了暗。
顧安笙手上動作一頓,粉脣輕輕抿了抿,眸光躲閃了一陣,把把瓷碗放在了容衍的面前,“你先吃吧,一會兒我讓院長來給你換藥。”
她剛想轉身離開,容衍卻是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腕,逼得她直視着他幽深柔涼的眼眸,“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那麼多人擔心你,並不缺我一個。”顧安笙的心裡溢出一抹酸楚感,看着他霸道強勢的姿態,那些話怎麼也問不出口。
整間病房裡的溫度,霎時間降到了最低。
顧安笙忍不住輕顫了下,不敢去直視容衍的眼睛。
“顧安笙,你當真就這麼絕情?”他脣邊的笑容薄涼極了,看着顧安笙像是在害怕他的碰觸的身體反應,滿眼譏諷地看着她。
顧安笙沉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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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情的人,應該是他吧?爲什麼他反而能理直氣壯地反過來質問她?
脣邊卡着的那句話,顧安笙卻怎麼也問不出口。
“好,好的很。”容衍鬆開手,冷着眸子看她,“出去。”
他此時盛怒的模樣讓顧安笙心底有些打怵,她不由得吞噎了下,喉嚨有些乾澀,頂着他冰冷的目光道,“你記得吃飯,讓院長換藥……”
話還沒說完,桌上的飯菜就被男人盡數掃落在地,陰鷙的眼眸緊緊盯着她,“不要讓我重複第二遍。”
顧安笙清澈如溪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受傷的色彩,盯着地上的飯菜幾秒,才轉身,離開了病房裡。
她果然離開了。
容衍的面色猶如狂風暴雪一般,佈滿了沉冷和陰霾,眸底泛着一抹失望。
剛剛顧安笙臉上的受傷他並不是沒有看到。
只是,他還沒有不要自尊到去挽留一個或許已經變了心,而且還妄想着逃離他身邊的女人!
他容衍,並不是非她不可!
顧安笙剛走出病房,喬南便迎了上來,看見顧安笙失神落魄的神色,問,“小安笙,怎麼了?阿衍肯吃飯了嗎?”
顧安笙茫然地搖搖頭,目光沒有焦距。
“怎麼會?如果是你去勸的話是一定可以的……你們是不是吵架了?”喬南皺着眉,不敢相信地道,看着顧安笙的神色,心裡猜想兩個人多半是吵架了,
“嗯,應該是吧。”顧安笙點點頭,有些苦惱地揉了揉頭髮,心底嘆息了一聲。
她哪敢和容衍吵,說了沒幾句話,他就直接趕人了,重點是她還沒明白到底怎麼了。
“小安笙,阿衍身上還有傷,你就多讓着他點吧,他心情不好是應該的……”喬南搖搖頭,想起容衍中槍的那個晚上,連他一個大男人看了那傷口都覺得疼了。
“他身上的傷……是怎麼來的?”顧安笙的心裡抽疼了下,忍不住問道。
那個傷口是什麼樣她雖然沒有看過,可是能讓容衍變得那麼虛弱的,一定不是普通的傷口。
“是槍傷,我們回程的那天晚上,阿衍從車前救下了一個孩子,暗處有人偷襲,我們那天並沒有安排狙擊手,纔會讓他們有機可乘。”喬南的面色有些沉重,看着顧安笙驚詫的小臉。
容衍爲了救一個孩子所以纔會中槍的?
顧安笙蹙起柳眉,心裡很疑惑,“他不是討厭孩子那?爲什麼還會去救那個孩子?”
“阿衍討厭孩子,這個是因爲……”喬南正想往下說,可是這時病房裡卻突然傳出一聲重響,他只好抱歉地看了看顧安笙,開門走了進去。
“等等,是因爲什麼?”顧安笙急急地轉身想去問他,可是喬南卻已經將門關上了,隔絕了她的視線。
容衍討厭孩子到底是因爲什麼?
顧安笙心底剛剛燃起來的希望,突然間就熄滅了下去。
腦子裡亂亂,不管她怎麼去理清自己的思緒,卻始終想不明白,到底是爲什麼。
……
既然選擇了留在頤城,顧安笙也不打算讓自己閒着,準備去找一份工作。
葉逸風剛好也出院了,出院那天顧安笙和葉千千噗接他,顧安瀟有事纏身所以沒有來。
“哥,你要不要再休息幾天?我怕你撐不住。”葉千千一邊幫葉逸風收拾着行李,一邊擔憂地看幾眼正在穿着一件外套的葉逸風,擔心他的身體會不會撐不住。
葉逸風溫潤一笑,“沒事,都在醫院裡住了一週了,哪有那麼嬌弱,公司裡的事務也等不了了。”
“好吧,那你注意身體,不要太累了。”葉千千把東西收拾好,只有很小一個袋子,便提在了手裡。
葉逸風的目光落在了站在一旁的顧安笙身上,溫潤的眼眸中浮現出一抹失望來。
如果可以,他倒是多想在這裡多住幾天,享受着她的照顧。
可是他並不是小孩子了,不能任性,翡葉的事情已經堆積很多了,都等着他回去主持大局。
幫着葉千千拿了些東西,三人才走出了病房裡。
“boss,他們已經在皇庭酒店裡等候了,請問要現在過去嗎?”剛走出病房,就聽到喬南的詢問聲傳來。
“……”容衍卻沒有答話,將領帶打好,整了整袖口,然後才走出了病房。
“這個飯局比較重要,推掉的話不太好。”喬南接着說道。
“嗯,去皇庭。”容衍這次沒有反對,淡淡地吩咐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