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王蘭一臉不置信地望着安然,像是要哭出來似的,“怎麼連你也這樣說……我恨你們……”
“你盡情的恨吧~”夏小小“嘿嘿”地笑着,“反正你記着,我們愛你就行了~”
“去你的吧!”王蘭的聲音帶着哭腔,“我告訴你們哦,今天要是我疼死在這,做鬼也要拉你們墊背……”看樣子,她似乎也放棄了抵抗,決定直面這慘淡的現實。
“好好好~”葉梓捂着嘴偷笑,“我們一定不會讓你一個人上路的~”
“你們真討厭……”王蘭雖然嘴上這麼說着,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坐到了凳子上,一臉死相地對店主說,“幫我穿吧……”
“好。”店主應着,“你先揉揉耳朵。”轉身走到櫃檯上,隨手拿起一對銀耳釘,利索地將尾部剪成銀針狀,接着走到王蘭身邊。
其他三個女生夠着腦袋,眼睛也不眨一下地看着,卻又不敢動步上前——畢竟是第一次見到手工穿耳洞,抑制不住想圍觀的好奇心,但是又被店主的架勢嚇到,只得離遠了些,緊緊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好了差不多了。”店主看了看王蘭被揉搓得紅紅的耳朵,拿起了一個耳釘,就打算往耳朵上扎。
“等一下!”王蘭突然將身子往後仰了仰,看着店主的手,不確定地問了一遍,“姐姐,你跟我說實話,真的不會特別的痛吧?”
“應該吧。我自己也沒扎過……”店主回答得曖昧,“前些天剛給一個女生扎過,她倒是說的不疼。所以,我也不好跟你保證。”
“哎呀!你別糾結了~”安然這時有些看不下去了,徑直地走到王蘭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待會若是疼的話,我們每個人再陪着你扎一個,怎麼樣?夠意思了吧!”
“我可沒這麼打算……”夏小小嘟囔了一句。
“安慰她一下嘛,你假裝答應配合一下。”葉梓擰了一把夏小小的胳膊。
“哎哎哎!夠了啊!”王蘭氣呼呼地嚷着,“你倆說的話,我可都聽到了!”
“你別搭理她倆。”安然握住王蘭的手,“她倆不扎,我陪你扎,所以你就別緊張了!大不了痛一下而已嘛……”
“切……說得輕巧。”王蘭不滿地嘟着嘴。
安然一邊握着王蘭的手安慰她,一邊對着身旁的店主擠眉弄眼地做着暗示。店主心領神會,趁着王蘭一不注意的當口,迅地將耳釘紮了進去:“好了。”
“欸?好了?不可能吧……”王蘭似乎還沒反應過來,擡手輕輕地摸了摸耳朵,碰到耳釘的瞬間,這才相信了店主的話,臉上的表情輕鬆起來,指了指另一邊耳朵,“這邊這邊!給我扎三個行嗎?要不要多收錢?”
“不用啦,當免費送的。”店主輕輕笑了笑,照着剛剛的動作,在王蘭的右耳上接連穿了三個耳洞。
王蘭心滿意足地照了照鏡子,轉身一臉的驕傲,掃了身邊的三人一眼,用略帶嫌棄的口氣說着:“嘖嘖嘖!看看你們仨剛剛被嚇得那副熊樣~沒出息~多大點事,一點都不疼好不啦~”
“是是是……”夏小小撇了撇嘴,“你最厲害,你是老大~”
“啊對了小美女們!”店主見她們一行人轉身想要離開,趕忙在身後叫住了她們,囑咐到,“如果今天回去,耳朵沒有炎的症狀,就不需要再用消炎的藥水之類的了。”
“哦!”幾個人停下腳步,認真聽着。
“儘量避免衣服和頭剮蹭到耳釘的部位,最好不要沾到水。”店主將想到的注意事項盡數告訴了她們,“兩三天以後,再嘗試着轉動耳釘,如果能轉動,說明癒合得差不多了。萬一!萬一要是轉不動,而且還會疼的話,千萬不要強行去動它,注意多等兩天。”
“嗯嗯!好的。”安然點點頭,“謝謝姐姐!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我們全都不懂……”
“容我想想。”店主沉思了一下,接着開口,“現在你們耳朵上的這個耳釘,最好能戴上半個月左右,再將它取下來,換上你們自己的耳釘或耳環。注意,一開始不要戴太重和太粗的耳環!”
“差不多就這些了吧……”店主頓了頓,“這兩天注意點看看,會不會炎,如果炎了千萬要小心處理,最好上醫院。嗯……還有就是,天氣冷可能容易凍傷,這也是需要你們注意的。”
“好的,我們會注意的!”葉梓禮貌地微笑着答了一句,“麻煩姐姐你了~”
“客氣了,慢走啊~”店主也笑着對她們揮了揮手,“明天有好看的耳釘飾到貨,到時候記得過來看看!”
“好嘞!”夏小小答得乾脆,挽着兩邊人的胳膊,一蹦一跳地朝學校門口走着。
“時間還早,我們去奶茶店坐坐怎麼樣?”王蘭提議,隨後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剛纔你們仨那樣坑我,怎麼着,也該請我喝點東西壓壓驚吧……”
“行!”葉梓擡手好了啦時間,隨即點點頭,“你們想喝什麼,隨便點,我請客~”
“好耶!”
“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葉梓轉頭指了指一旁的夏小小,“我請客,她付錢~”
“我?爲什麼?”夏小小瞪大了眼睛。
“因爲你最好看~”葉梓眯着眼笑着說,“這個答案滿意吧~”
“切~馬屁精!”夏小小話是這麼說,心裡卻美滋滋——想來沒有誰能拒絕拍馬屁的威力——因而拍了拍胸口,“好吧!去店裡坐坐也好。”
“四朵金花”有說有笑地順着馬路朝前走着,任誰看上去,也是一副美妙的畫面。誰又會想到,在歲月的長河裡,四人的關係會有着怎樣天翻地覆的變化。
安然一直想不明白,爲何人與人的關係,看似牢靠卻又最爲脆弱。前一秒還可以談笑風生地以姐妹相稱,下一秒又會變得形同水火分在陌生。
直到多年以後,安然才從一本書上找到答案——“人與人之間情斷義絕,並不需要什麼具體的理由。就算表面上有,也很可能只是心已經離開的結果,事後才編造出的藉口而已。因爲倘若心沒有離開,當將會導致關係破裂的事態生時,理應有人努力去挽救。如果沒有,說明其實關係早已破裂。”
可惜的是,這個道理安然明白得太晚,又或者,她明白卻不願承認,纔會讓後來的自己,和她們,變得狼狽不堪,再也回不了頭——當然,這是後話。此刻的四人,並沒有料到日後的種種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