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式裝修的餐廳,顯得高貴、奢華。
北顏澤換上了一件純白的V領T恤,隨性慵懶,被江瀟瀟咬過的傷口地方也已經處理乾淨,貼上了創可貼。
他挺直背脊落坐在主位,用刀叉切割着面前的一份牛排。面前的紅酒杯裝滿了香醇的紅酒,映出他那張精美到極致的臉龐。
“北先生,江小姐下來了。”一旁正在倒酒的蘭蒂斯看着朝他們迎面走來的江瀟瀟道。
自從剛剛看到北顏澤和江瀟瀟在房間裡面的那個舉動,蘭蒂斯就認定這個女子一定就是北顏澤重視的人。
沉默的君王緩慢擡起那雙極爲誘惑的雙眸,將面前的人兒一覽無餘。
此時的江瀟瀟,穿着他爲她選擇的一條純白連衣裙,恰到好處的剪裁讓她的整個身材更顯性感,精緻的質感顯得高貴,她的肌膚潔白似雪,此時的連衣裙正好更能彰顯出她的優勢。
她的長髮被隨意披散在肩頭,輕輕撩了一束放在而後,配合着那雙略顯羞澀的眼神,令人迷醉。
在北顏澤看來,她,活脫脫就是一個小妖精。
是的。
江瀟瀟雖然扔下那句話,但還是乖乖地換上了北顏澤拿出來的裙子。
因爲好漢不吃眼前虧,萬一又惹怒了他,不知道又要被他怎麼欺負。她一個女人家,耍耍嘴皮子還是可以的,但若真正的對着幹,她那是這個強壯的男人的對手?
所以,她別無選擇。
“坐。”突然,那王者一般的男人輕啓脣瓣,口吻生硬。
說完,便又繼續切割着他面前的那份牛排。
江瀟瀟眉心沒來由的一皺,心頭竟莫名其妙覺得失落。
穿好衣服後,她再三對着鏡子照了又照,真心覺得很棒。她滿以爲此時的北顏澤會多多少少說一兩句讚美的話,結果他的態度還是如此冷淡。
也對,他這種冷血的人,多說一個字都嫌費事的,哪還懂得什麼讚美?
不對,她這是瘋了,爲什麼會期待他的讚美?
江瀟瀟捏了捏裙角,然後朝着他走過去,坐在他側面的一張椅子上。
“跟你回來了,衣服也換了,我現在可以回家了吧?”江瀟瀟看了一眼面前的牛排,雖然俄但是她並不打算和他共進晚餐,也沒有那個閒情雅緻。
“吃飯。”北顏澤眼皮都懶得擡一下。
“我不吃,我不餓,我要回去。”江瀟瀟態度堅決,誰知肚子咕咕一叫,頓時臉頰紅了一片。
“吃完飯就送你走。”分明就是餓了,竟還假裝不餓,難道連和他在一起同桌吃飯都很多餘?
江瀟瀟嘟囔着嘴,拿着刀叉面對眼前這份牛排,遲遲不知如何下手。
北顏澤看了她一眼,然後將自己盤中的牛排切成小塊,然後打了一個響指,蘭蒂斯即刻走過來。“北先生,有什麼吩咐?”
“端過去。”北顏澤道。
“北先生真細心。”看着滿盤被切割得方方正正的小塊牛排,蘭蒂斯嘴角噙着笑,然後端到江瀟瀟面前,“江小姐,您請慢用。”
“這是幹什麼?”看着盤中的小塊肉,江瀟瀟吃了一驚。
“別浪費我時間。”北顏澤冷冷道。
磨磨蹭蹭,等她切完牛排,估計都沒有口感了。
他就是嫌棄她太慢了才做的吧?江瀟瀟用叉子將牛排一塊一塊放進嘴巴里面,恨不得一下子就吃完。“我也怕你浪費我時間。”
這份牛排吃得還真是莫名其妙的心塞。
“電話拿來。”北顏澤道。
“早就想給你了,我的電話呢?”江瀟瀟把電話還給了北顏澤。
“功能一樣。”摔得那麼爛,哪兒還能用?北顏澤拿出一枚一模一樣的新手機,讓蘭蒂斯遞給她。“所有內容都讓人複製過來。”
“那我原來的電話號碼……”江瀟瀟拿過電話,第一件事便是檢查電話簿,一看電話號碼全部在,包括G字開頭的顧南之,她一掃之前的愁雲,眼角揚起一抹笑容,用很小的聲音喃喃自語。“幸好,南之哥的電話號碼還在。”
但是即便是最最小的音量,卻也毫無遺漏地墜入了北顏澤的耳朵裡面,英俊的臉上浮現出一抹不宜察覺的危險氣息,修長的指尖不自主的捏緊在一起。
“蘭蒂斯,讓小賀送她回去!”北顏澤突然站起身來,冷漠地命令。
“啊?可是我還沒吃完。”江瀟瀟看着盤中的牛排,一臉疑惑。這是在趕她走嗎?
“不是要走?立刻給我消失。”北顏澤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手機,24小時開機。明早5點集團開會,不準遲到!”
說完,便甩了一記冷傲的背影。
“什麼?5點?哪有這麼早的會議?那個時候不是還在做夢麼?”江瀟瀟看着那抹背影愣住了,“喂,北顏澤,你瘋了嗎?”
這個人,精神不正常,好端端的又發什麼神經。
江瀟瀟一臉無奈,還是收拾好心情,跟着蘭蒂斯出了門。
“江小姐,恕我多嘴,您是不是和北先生有什麼誤會?”蘭蒂斯問。
“我和他沒有誤會,我和他本來就不熟。”江瀟瀟一想到這喜怒無常的人,恨不得揍他一拳。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分明就是把她江瀟瀟當玩具使喚?
“不應該啊,畢竟您是我工作多年,第一次見着北先生帶回別墅的女孩呀,而且北先生還有親自給你切牛排。”這種事常人想都不敢想。
“這能代表什麼,你不也聽到了,是不想讓我耽誤他的時間,想我早點兒走罷了。而且我到別墅來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暫時代替切西爾做兩個月的秘書工作而已。”
“哦是麼?切西兒會去哪兒?”蘭蒂斯很奇怪。
切西兒是總裁秘書,切西兒在的地方可以沒有總裁,但總裁在的地方必須有切西兒,他怎麼可能輕易不工作?
“聽說是要出差?”江瀟瀟也不知道詳細情況,反正這都是北顏澤說的。
“原來是這樣,但是我始終覺得北先生是關心江小姐的。”
“呵呵,這個世界上,恐怕他關心的人就只有他自己吧。”從小就不與任何人來往,隨時一張冰山臉,不是自私是什麼?江瀟瀟聳了聳肩,然後埋身走進了門口的豪車內。
目送走江瀟瀟,蘭蒂斯的餘光看到了二樓的窗臺邊,站着的那抹長長的身影,此刻已經籠罩在了那迷濛的光影背後。
江瀟瀟是在半路上改道的,她打電話給範小榮,說喬巖此刻還在醫院。作爲朋友,喬巖也因她而受傷的,所以她必須去看他。
“是誰打來的?是不是瀟瀟?她有沒有事?”病牀上的喬巖有些激動的看着範小榮,說着就要撐起來,結果一不小心碰到了纏着紗布的指頭,痛得直齜牙。
“喬巖,你淡定一點好嗎?”範小榮掛斷電話,走到牀邊給他倒了一碗豬腳湯,“這是我給你熬的,趁熱喝吧,以形補形。”
“哎呀,我問你是不是瀟瀟打來的,她被北顏澤帶走了,有沒有爲難她?那個傢伙會不會對她施暴?”喬岩心想着北顏澤那麼恨,一定也會對江瀟瀟下手吧?
“是她打來的又怎麼樣,你現在都鼻青臉腫了還想保護她麼?人家北顏澤是什麼身份,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傲嬌總裁,你拿什麼和人家比呢?”範小榮平時都是柔弱的樣子,但此時卻不知道爲什麼說着就來氣。
“北顏澤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搶走了我的瀟瀟。”
“你怎麼就不明白呢。”範小榮用手戳了一把喬巖的腦門,“你知道北顏澤除了帝豪集團的繼承人之外,難道就不知道他是千年冰山男嗎?不和女性接觸的他,唯獨把江瀟瀟抗來抗去,那代表什麼?”
“代表什麼?”
“代表除了他,任何男人都沒有機會的呀。”
“他、他怎麼可能有這種權利,我和瀟瀟那是命中註定的,是拆不散的!”喬巖絕不死心。
“拜託你不要再說這些白癡的話好麼?什麼命中註定不註定,人家北顏澤都已經和瀟瀟在酒店……”話說太快了就容易暴露,突然意識到說錯了,範小榮趕緊止住。
“酒店什麼?你說他和瀟瀟在酒店什麼?”喬巖蠕動了一下上半身,往範小榮身邊考了一點,一臉急切,“你說這是什麼意思?”
“哎喲你聽錯了,我什麼也沒說。”範小榮側過身子,不願與他對視。
“我不信,絕對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到底要瞞我到什麼時候?”喬巖看上去有些生氣。“她是你朋友,你怎麼如此蛇蠍心腸,不盼這她好一些?本來家破人亡就夠慘了,還要被北顏澤欺負,你難道就忍心嗎?她跟我在一起,至少我能夠一心一意對她啊!”
“我蛇蠍心腸?”聞言,範小榮轉過臉來,滿眼的委屈,“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
“我……”
“我知道你喜歡江瀟瀟,可是江瀟瀟也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她可以過得更好,至少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你怎麼能夠對我說出這樣的話,如果你一心一意,那爲什麼那天晚上又要……”
範小榮死死咬住嘴脣,眼眶裡全是眼淚,硬是沒有再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