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會(上)
沈瀟因佟雪的那句話心神不寧了好長一段時間,好在之後的一段時間都沒在見過她,她也就漸漸把佟雪忘在了腦後。
大年二十三那天,沈瀟同江寧遠一起去買年貨。
說實話,江寧遠從來都沒幹過置辦年貨,因爲他家過年,東西都是陳管家會讓人置辦好的。在他看來,過年麼,不就是自己家吃一頓團圓飯,然後去幾個地方轉上一圈又或者參加幾個party就結束了。對於置辦年貨這種尋常百姓過年纔會乾的事情,他還真沒親身經歷過。因此跟沈瀟一起去市場轉悠的時候覺得它甚是新鮮,這不懂那好奇的,像極了好奇寶寶。
倒是沈瀟,因着以前也做了不少,所以置辦起來是駕輕就熟的。
沈瀟置辦的年貨是三份的,一份歸她和江寧遠的小家,一份給江老爺子,剩下的那一份便是給自己母親了。
置辦完年會之後,江寧遠便讓老家的司機把東西送了過去,之後便和沈瀟去了沈瀟的老家。
沈瀟的母親在外面搓麻將,而沈空這人野着,這時間肯定不在家的,因而個整個沈瀟家是空蕩蕩的。初次以外,竈臺的灰都積了一層了,想也知道這段時間,她母親定是吃外面的。
沈瀟把東西放下見到家中此番情形,黯然神傷。
想當初父親還在,是把如花似玉的母親當老佛爺供着的。除了外面賺錢外,家務活也是一把罩的,這也養成了她媽媽皇太后般驕縱的性子。現在她父親去了,家務活沒人幹了,自然成了這個模樣。
沈瀟無法,只得自己上陣打掃。江寧遠有潔癖,自是各種嫌棄,但是自家妻子身爲孕婦都忙活開了,他一個康康健健的大男人怎麼着也不能勞煩孕婦兼老婆大人動手吧。
清理了一個多小時,這屋子勉勉強強入眼了。沈瀟看了看時間,已經近晚上七點,她的母親還沒有回來。擡頭看站在她身邊一臉憋氣的江寧遠,淺淺一笑,道,“就這麼點打掃你就吃不消了?”
江寧遠撇嘴,“哪有的事情!爺只是在想,大嬸,你媽得多懶啊。”
沈瀟:“……”
“你爸爸能夠忍受她這麼多年,好牛叉。”
“去你的。”沈瀟睨了他一眼,此時大門那邊傳來幾聲犬吠,想來是她母親回來了。兩人齊齊步出廚房,看到那頭沈瀟的母親面色鐵青地回了自己的屋子,手裡還提着一份打包回來的晚餐。
她顯然沒有料到沈瀟和江寧遠會出現在這邊,擡頭目光觸及兩人後,眼底閃過一陣吃驚,隨後脫口而出,“你怎麼死回來了,沒結婚被搞大肚子很光榮嗎?”
沈瀟和江寧遠登基過她是知道的,因爲戶口本是江寧遠過來拿走的。但是他們兩人沒辦過婚禮,在外人看來還是屬於沒結婚的,所以她大着肚子回來,相當丟她的臉。
最讓她不爽的是,她只收了十萬的聘金,早知道他這麼有錢當初就應該多敲詐點。當然了,她不是沒想多要一點,那天江寧遠來拿戶口本她就藉機提出了,只是沒想到,江寧遠甩出一張紙扔到她面前,問她是不是想坐牢她才歇了這心思。
此刻,她看到江寧遠不善的神情,立馬又道,“你還知道回來。”但結果是江寧遠面色更難看了。
沈瀟對她母親早放棄了,所以沒有半絲受傷的感覺,只是淡淡地回道,“快過年,我是把東西送過來。”
“喲,當了大少奶奶還想着孃家呀。”她斜視沈瀟,語帶譏諷,繞過她和江寧遠,看到放在桌几上的物品,上前東看西看,都是一些外文字母她看不懂,遂“嘖嘖”兩聲,“到底是有錢。”
江寧遠火大地說道,“你這個老女人,嘴巴能不能好聽點。”
沈瀟捏捏江寧遠的手,江寧遠這才把怒氣降了點,但是目光裡“茲茲”地敵視光線還是讓人一陣發毛的。
沈瀟母親道,“按理你得喊我聲媽。”
“你還懂理?天大的笑話。”江寧遠譏諷。
“寧遠,夠了。”隨後看着自己的母親,“媽媽,我今天來也不過是送東西,既然到了,我們也回去了。”說完,她又拿出一隻信封,“這點錢算我孝敬你的。”
錢沈瀟媽媽自是立馬接過的,“你妹妹的呢?”
江寧遠真想一腳踹過去,但是因爲她是沈瀟的母親,大嬸在還沒有徹底表態和這個老女人斷絕關係,他就得揣着態度。
沈瀟道,“她已經成年。”言畢,看了眼就江寧遠。
江寧遠立馬拉起沈瀟的手,冰冰涼涼的,便大步而出,留沈瀟母親在屋內發大火。
車內,一片寂靜。
“大嬸,你還要和你媽媽來往啊。”
沈瀟腦袋依靠在車窗,目光有些空蕩,待到回過神便聽見江寧遠這般問她,遂道,“寧遠,她是媽媽。”
雖然不抱親情,但始終是媽媽。
江寧遠厭棄地說道,“生了你又如何!不教不養,還不如陌生人。”
沈瀟苦笑搖搖頭,“有些事情真若這麼簡單就好了。”
一整天快樂的氣氛便因此蕩然無存,整個世界是灰壓壓的。晚上,北風呼呼不斷,天空下起大雪,大片大片的壓下來。翌日醒來,便見銀裝素裹,整個世界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中。
沈瀟開了窗子,打開便是一陣寒風撲面而來,不禁哆嗦了下。
本躺在牀上還賴牀的某人見到她赤着腳站在窗子邊發呆,遂眨眨眼起身,雙手繞過她的腰,摟着沈瀟,下巴抵在她腦袋。
她順勢靠近他的懷中,望着窗外雪白雪白的世界……
是有多久,沒見過這麼幹淨的世界了?
未幾,江寧遠悠悠地在沈瀟的耳邊說道,“也不怕着涼,虧得你比我還大三歲呢。”
沈瀟原本享受片刻寧靜,聽得這句,不得不心中默默豎起中指:
(‵′)凸!江寧遠,要不要每次氣氛良好的情況下說年齡刺激我!>3<果然找個年紀比自己還小几歲的男人就是個錯誤。
因着下大雪,沈瀟打電話讓保姆不用過來了,因而這早餐是沈瀟做的。江寧遠坐在桌子便猛吃,一臉幸福陶醉。
“大嬸,好久沒吃你做的了,真好吃。”
沈瀟吃得少但吃得次數多,因而早已經吃罷早餐,此刻看着江寧遠呼呼地吃着她做的早餐,心裡也是一陣甜蜜的。而他這麼說,更是心中一暖,“嗯,下回繼續做。”
“嗯,等小公主出生後,大嬸你在做吧。”╮(╯_╰)╭瞧,江寧遠還是非常懂的照顧沈瀟的。
沈瀟表示:永遠不要和不是一般二的人說這些話。
用罷早餐,江寧遠心滿意足,一張白皙俊俏的臉滿是幸福的光暈。兩人齊齊出了餐廳來到玄關,沈瀟給江寧遠打好領帶。
江寧遠苦哈哈地說道,“想當初這時候學校都放假了,現在卻還要上班,真討厭。”
沈瀟囧。
是的,江寧遠筒子在臨近年關之時還要去上班,其實臨近年關,江氏集團不少部門已經開始放假了,但誰讓他是**oss,還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尤其是,二十六那天是年會,他身爲**oss,就更忙了。
“後天年會,別忘記。”他俯身親親她的臉頰,目光凝視她。
“嗯,記得的。”她輕語,小心肝撲通撲通。
他笑着轉身,踏上潔白的雪,立時,“簌簌”之聲響起。屋外的雪不斷地落下,飄在他的身上……
沈瀟望着他的背影,一身白色衣衫的他,似是同整個雪白的世界融入一起,宛若一幅優美的畫卷。
突地他轉身,對着她擠眉弄眼,“別太想爺喲。”
她笑,整個世界一片安寧美好。
廿六那天姍姍來遲,整個江氏集團都處在喜氣洋洋的氛圍之中。已經到了禮堂的人都歡聲笑靨,觥籌交錯,起舞翩翩。
沈瀟是和江寧遠一起到來的,當兩人踏入禮堂之後,沈瀟瞬間明白了什麼叫做“冷體質”。當然她所說的冷體質絕對不是她,而是她身邊的這位——江寧遠。
他一進入禮堂,瞬間,一片安靜,然後,舞池的人僵硬,再然後“哎呦”聲漸起,原來誰不小心踩上了誰的腳,只是“哎呦”聲從一開始地響亮到漸漸無聲……
再然後,禮堂剩下的除了此起彼伏的呼吸聲以及就餐區裡的吞嚥聲。而那悠揚的背景音樂聲,更是成了突兀的存在。
沈瀟瞧着原本氣氛容容的宴會因某人出場瞬間走了味,不由笑着捅捅江寧遠,“boss,你不覺得你該說些什麼嗎?”
一分鐘後,江寧遠面癱的臉才說道,“大家該幹嘛幹嘛。”
靜默ing……
沈瀟:—_—|||
江寧遠,你確定你不是來砸場的嗎?
好麼,過了幾分鐘,氣氛才堪堪恢復了點,但也沒有原先來得融洽。
到了晚上八點,重頭戲來了。
那臨時搭建的舞臺走來了兩個翩翩妙佳人,一個白色長裙,宛若天仙,一個紅色短裙,朝氣蓬勃。
兩人都稍顯眼熟,沈瀟想了會,纔想起,這兩人都是經常被江寧遠欺負哭的——葉聽雪和曲如煙。
兩人一上臺,江寧遠就皺眉,小聲道,“誰挑的人,這麼沒眼光。”
沈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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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西,回來了,爲斷更抱歉,向依舊等待的妹紙致謝,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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