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發了話,那個管家也沒再多說,不情不願的將賣身契丟給沈凝。沈凝原本還想問問他他們家王爺到底是誰,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她又不是以前的沈凝,就算是認識的人現在也是陌生人了。
將那個少年救了下來,沈凝心裡還是開心的。
“好了,現在都沒事了,這個是你的賣身契,你拿着回家看你孃親吧,記着,以後不要輕易的任由爹爹將你賣了。”
“謝謝,謝謝兩位少爺,求兩位少爺給個名字,銘兒定當記着恩人的名字。”
說着就又要跪下去磕頭,沈凝連忙伸手將他拉了起來,真是頭疼,古代的人怎麼動不動就下跪磕頭呀!
“不過是區區小事罷了,不必介懷了,你快些回去看你的孃親吧。”
說完沈凝想了想反正自己也沒事,不如就去看看吧,雖然自己不是醫生,但是聽這小孩說他們家裡沒有錢治病,說不定到時候自己還能幫幫忙呢。
“算了,我也沒事,不妨就同你去看看你孃親吧,你在前頭帶路。”
沈凝看了一眼沈梓白,見對方只是一臉寵溺的看着自己,就知道他沒有什麼意見,而那個孩子想了想,就開始在前頭帶路了。
穿過了繁華的街道,七拐八彎的過了幾個衚衕。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呀?”
“奴叫陸天銘。”
倒是個好名字,只是可惜了生的家庭不好,也不知道他以後的命運會是什麼樣子的。沈凝心裡默默想着,就看着天銘突然加快了步伐,她知道定是快要到了,也連忙跟了上去。
他們停在一個兩人寬的衚衕最裡頭的一間屋子門口,庭院的門看着就有很多個年頭,灰色的木板單薄的像是起一陣大風就會被吹倒。
沈凝心情微微沉重,不管是前世還是在這裡,她都生在一個條件不錯的家庭裡,這樣貧困的生活她沒有體會過,但是每次看着電視裡播的那些可憐的孩
子,她就覺得心裡堵的難受,這樣一想,她看着天銘的目光就更加溫柔了。
天銘推開門請了沈凝和沈梓白進去,然後就飛奔着回到了屋裡。
“娘,娘你怎麼了?娘,娘你醒醒呀!”
沈凝還沒來得急跟上就聽見屋裡傳出天銘的聲音,那樣急切悲痛的嘶吼,她心裡暗暗叫了一句不好,就趕緊跑了進去。
天銘整個人跪在地上,頭埋在牀上躺着的女人懷裡,大聲的痛哭着。
“娘,娘你醒醒啊,銘兒回來了,你睜眼看看我呀。”
沈梓白走上前去,他常年在外頭征戰,基本的醫術也還是學了一些的,他原是想上去把脈的,可是走近了之後,他就沒再動作了。
這個女人已經死了,而且死了不是一時半會,身體已經微微發出臭味了,他回頭對着沈凝搖了搖頭,然後低頭嘆了一口氣。
沈凝眼眶一熱,輕輕走到天銘身邊,動作溫柔的想要將他拉起來。
“天銘••••••”
聲音哽咽的喊了一聲,然後還是沒能說出什麼來,沈凝知道,天銘心裡的悲慼誰都不能替他承受,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什麼安慰都是沒有用的。
她嘆了口氣,輕輕拉着沈梓白退了出去。
“讓他哭一會兒吧,等他稍微穩定一些我們再去看他。”
因爲這件事情,沈凝心裡真的很難受,眉頭也緊緊鎖着,沈梓白輕輕的撫了撫她的背。
“事已至此,你也不必太傷心了,你身體還沒好全,太動心神不好,走吧,我先幫你把手上的傷口清理了。”
從上午一直到傍晚,緊閉的門終於從裡頭被推開,沈凝站起來,就看見天銘從裡頭走出來,徑直來到她的面前,兀自跪了下去。
沈凝原本想要伸手扶他,可是一旁的沈梓白對她擺了擺手,示意她由他。
“恩公,天銘的娘死了,天銘原本也該被管家打死,是
恩公救了天銘,從此以後,恩公就是天銘的主子,此生此世,天銘當一心一意爲恩公,若違此誓,天打雷劈,死無全屍。”
沈凝聽着這樣狠得誓言,心裡微微覺得苦澀,天銘哭了一天,嗓子已經嘶啞了,聲音很難聽,但是還是一字一句艱難的說出那一段話來。
“天銘,不必叫我恩公,我今日也不過正好碰到而已,你不必••••••”
“恩公,天銘已經沒有活下去的目的了,只想從今以後爲了恩公而活,求恩公成全了天銘!”
沈凝將拒絕的話嚥進了肚子裡頭,要是自己不要他,這個孩子恐怕也會死掉吧。
“好,以後你就跟着我吧。”
“恩公,這是碧福樓的糕點,少爺剛剛送過來的。”
“天銘說了多少次了,以後不必叫我恩公了。”
“是,小,小姐。”
陸天銘低着頭,紅着臉不自在的喊了一聲,那天沈凝和沈梓白將他孃的屍體安頓好,便將他帶回了將軍府,他還記得看到將軍府時自己詫異的表情,然後看着自己的恩公洗了個澡就變成了小姐,他更是驚的說不出話來。
沈凝將那小子的表情都看在眼裡,只是叫個小姐就這麼害羞,真是個小不點。
原本將他帶回來,沈凝也沒想過真的拿他當個下人使用,就想着乾脆讓他跟着哥哥,可是這小子是個死心眼,說他是自己救得,那誓言也是對着自己發的,怎麼都要跟着自己,拗不過他,沈凝只好同意。
吃着好吃的糕點,沈凝的心情也漸漸從凝重轉好,她看着面前的天銘,突然就想起了那天轎子裡說就當還她的人。
“天銘,你之前,是在哪個府上當差的?”
天銘表情有一瞬的黯淡,沈凝有些後悔,她是不是太着急了,這時候提起以前,不是存心讓他想起家裡的悲慘事情麼!
“是靜王府上。”
“靜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