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從小傢伙的口中得知了剛纔所發生之事,但小傢伙全無溫度已經被汗水浸溼的小手讓上官煜澈心中一窒,備感心疼的他俯下身將小傢伙抱起。
上官煜澈原本就對小傢伙的要求極其嚴格,所以小傢伙自然也就不敢在他面前表面出自己懦弱的一面,但是在這種時候他心底還是期盼着父王能給予他一些關心與溫暖的,可是由始至終,上官煜澈都表現的極爲冷靜,這不免讓小傢伙有些傷心難過。
所以他亦是沒有想到父王竟然會主動來抱他,微一怔之後,稚嫩的雙手牢牢的抱住上官煜澈的脖子,生怕他會就這樣從自己眼前消失了一樣。
對於小傢伙的這種依賴,上官煜澈自然是能夠清楚的感覺到,大手按在小傢伙的後背上,將自己溫暖的真氣不斷輸入小傢伙體內,想讓驚嚇過後的他冷靜下來。
將小傢伙放在馬背上之後,上官煜澈這才翻身上馬。
將上官煜澈對小傢伙這種無聲的溫柔盡收眼底的慕容恪,脣角滿意的上揚着:“果然是父子連心吶!”
這些日子,上官煜澈雖然嘴上不說什麼,但是從他的眼神中,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心中的擔憂與不安,甚至爲了追查小傢伙的消息,又不想讓冷夜月擔心,所以每日深夜都是趁她睡着之後獨自出府去查探。
這麼些日子下來,他雖然強撐着沒有表現出疲態,但是佈滿紅血絲的雙眼卻是實實在在的出賣了他。
從前總是聽說父愛是深沉的,看來說的還真是一點都沒錯。
久違的父子二人共乘一騎,感覺到靠在懷中的小傢伙瑟瑟發抖,上官煜澈這才知道兒子究竟有多害怕。
將小傢伙攬在懷中,讓他靠在自己有胸口上,溫柔清澈的聲音自他的頭頂灑下:“冽兒,別怕,已經沒事了!”
如果說剛纔還能堅持,還能忍住心中恐懼的話,那麼當小傢伙聽到父王這柔聲的安慰便再也忍不住了。心中的堤壩被衝開了一個缺口,這些天來一直隱忍着的情緒全都迸發而出。
感覺到小傢伙的肩膀不斷的抖動着,上官煜澈撫着他的頭,溫柔的道:“冽兒,害怕就哭出來吧,哭出來就會舒服很多了,父王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原本他以爲自己若是表現出害怕,或者是懦弱的哭出來的話,父王一定會責怪他,一定會覺得他很沒用,根本不配做御王府的世子,不配做上官氏的後人,所以不管有多想哭,卻都一直強忍着不讓淚水落下來。
如今聽了父王的這番話,一直在眼眶中打轉卻堅持不讓落下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
小臉埋在上官煜澈的胸口,忍不住的哭了出來:“父王,我真的好怕,怕再也見不到你與孃親,怕再也回不去了……”
當黑衣人那欲取他性命的掌落下的瞬間,他真的是絕望了,腦海中浮現出的都是父王捉弄他,孃親的溫柔慈愛,還有外公的縱容,大舅舅和二舅舅每天捉着他上課的情景,電光火石之間,他才明白原來自己擁有那麼多,可是這一切就要失去了。
他還沒來得及看到未出生的妹妹究竟長什麼模樣,是如他一般像父王,還是會像孃親。
他就要死了!
死亡的恐怕曾經離他那麼近,近到他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前所未有過的害怕。
上官煜澈輕拍着小傢伙的背,心中亦是涌出難過的苦澀:“父王再也不會讓冽兒遇到這種可怕的事了!”
痛苦了一會兒的小傢伙將積壓在心底的恐懼發泄出來了之後,情緒顯然是好了很多,仰着小臉堅定的道:“父王,我要變得更強,強到無論任何人都不會再讓我害怕,強到不會再讓父王與孃親爲我擔心!”
上官煜澈不禁一怔,他是真的沒有想到剛剛經歷了生死考驗的小傢伙竟然沒有怨天尤人,也沒有藉機撒嬌耍賴,而是已經做出了他自己的選擇,而且他的眼神那麼堅定,堅定的讓他心疼。
不過在心疼之餘,不得不承認,這一刻上官煜澈的心中更多的還是驕傲與得意。
他的兒子,果然沒有讓他失望,果然沒有辱沒上官這個姓氏。
已經策馬趕上來的慕容恪笑着道:“放心吧,日後大舅舅和二舅舅會教冽兒更多的東西,讓冽兒變得更強!”
在聽到小傢伙的話之後,他便已經做出了決定,不會再將他當做小孩子對待,他們擁有比這個朝代的人更爲先進的思想與意識,他定然會將自己所掌握的一切都儘快的教給小傢伙。
這一次的事情真的是讓慕容恪明白了,小傢伙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是他的命運已經註定了他無法做一個普通的孩子,無法在這個年紀去享受他該有的快樂,若是那樣的話日後便無力去應對他所要面對的一切危機。
他的身份已經註定了他只能失去所謂的童年。
小傢伙掛滿淚水的臉上綻開一抹天真的笑容:“二舅舅放心,我定然會好好學的!”
回到御王府,冷夜月早已等在府門外,小傢伙見到孃親立刻跳下馬撲進冷夜月的懷中。
“孃親!”
冷夜月覺得這些日子以來空落不安的心瞬間被這一聲“孃親”所填滿了,心中溢出滿滿的溫情。
這十日,她知道上官煜澈心中的擔憂一點都不比他少,無論他們再怎麼信任自己的兒子,知道他聰明機智,也改變不了他不過才五歲的現實。
上官煜澈每天深夜外出之事她亦是知情,只是她卻只能閉口不言。她不能讓他在擔憂兒子的同時再來擔憂她,所以纔會極力的讓自己表現的從容淡定。
每天,她都會去小傢伙的房間,期盼着小傢伙能從房中衝出來撲向她,然後甜甜的喚她孃親,可是每一次迴應她的只有心底的空洞回聲。
清晨,得知上官煜澈他們得到線索去尋小傢伙了,她就一刻也坐不住了,一直守在院子裡,最後坐立難安的她索性來府門外等候了。
她想小傢伙回來之後第一眼就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