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慕容辰冷哼一聲,不屑的道:“父皇是君,他是臣,君讓臣死臣不得不死!難不成他上官煜澈還要仗着在軍中的地位以下犯上不成?”
老皇帝看着自己這個兒子,無奈的搖頭嘆息。
這個兒子什麼都好,但就是不能在他面前提及上官煜澈,否則就極易失了冷靜的判斷力。
就像此刻,他對上官煜澈的此種態度若是傳到軍中的話,不要說得到軍中的支持了,不失了軍心已然是萬幸。
“辰兒,你這就隨朕去慈寧宮給太后請安。”
一直暗中躲在窗外偷聽的人影在聽到這句話後便知再無獲取重要信息的可能,於是便先一步悄悄離開了。
老皇帝和慕容辰在慈寧宮中極力說服太后的同時,一封密信也同時送達了翠竹院的冷夜月手中。
看着只簡單寫着“冷夜月親啓”字樣的密信,備感困惑的問道:“誰送來的?”
“不知道。”秋晴搖搖頭,卻提高了戒備:“是有人從後門而入交麼了奴婢手中。”
“定要親手交到月郡主手中!”那黑衣蒙面人只丟下了這樣一句話,待她回過神來時,早已不見了蹤影。
竟會有如此怪異之事?!
究竟是誰送來的信呢?冷夜月正欲拆信時,一隻手伸過來阻止了她。
“秋晴,你做什麼?”
緊抿着嘴的秋晴遲疑了片刻後,這才道出了自己的疑慮:“郡主,會不會有毒?”
郡主三番兩次遭人明害暗害,她是真的怕了,怕別有用心之人會藉此再下毒手。
冷夜月自然也知會有此種可能,可是想到近來的氣氛,堅定的搖了搖頭:“不會!”
心中有了判斷的同時,便已將信展開,信中所書的內容卻讓她的眉頭收的越來越收緊,臉上的神色也越發顯得凝重。
本就心中不安的秋晴見她如此神色,忐忑的追問道:“郡主,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而冷夜月卻像是沒有聽到般,只是怔怔的看着信紙出神,許久後才長舒一口氣,自嘲的笑着道:“我自問看多了血腥的場景,早已變得心狠手辣,可是跟他們比起來,我卻顯然還是太過仁慈了!”
雖然那些手段於她而言的確是太過低級也太沒有挑戰性,但其毀人不倦的陰狠程度跟她相比簡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郡主,究竟是發生了何事?”秋晴看着她都快要着急的哭出來了,就連聲音都隱隱透着顫抖的哭腔。
冷夜月將信遞到她面前:“自己看吧!”對於秋晴,雖然是上官煜澈派來給她的,但她卻是給予了不亞於心腹青藍的信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是曾經大哥教她的,所以對秋晴她沒有任何迴避與隱瞞。
看完信上的內容,秋晴的整個身體都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緊握着信紙的那雙手尤爲甚:“郡主,是不是會發生什麼事情?”
冷夜月搖搖頭,依舊不改平靜淡然之色:”不知道!“
想必送信之人也是不知道的,若不然既已以身犯險偷聽了他們的對話,又冒着極大的風險來給她送信,若是知道事情原委的話想必定然是不會有所隱瞞的。
”奴婢馬上去通知王爺!“和劉嬤嬤一樣,秋晴雖然對冷夜月也是一心一意,但始終對她孤立無援的局面感到擔憂,況且身爲古代女子,自然而然便將女子這個身份規劃到了弱勢這一方,所以遇事理所當然會求助於身份地位顯赫,明顯也極具能力的上官煜澈。
”等等!“冷夜月喊住情急之下就欲奪門而出的秋晴,正色命令道:”此事不要讓你家王爺知道。“
”可是郡主……“
不及她表達出自己的想法,已沉下臉的冷夜月便冷聲道:”我說不要讓他知道你聽不懂嗎?若你還認我這個主子,就依我的吩咐去做,否則立即回御王府去!“既然已經是她身邊的人,那就要百分百聽從於她的安排。
冷夜月平日對下人極爲親切和善,一點兒也沒有高高在上的架子,總是以平等的姿態對人,所以當她突然發起威來還是讓秋晴深感害怕,更不敢違抗她的命令。
”是,奴婢遵命!“
她不明白爲什麼不能將此事告之王爺,若是王爺能出面解決了隱患那不是很好嗎?
冷夜月似是明白她此時內心的想法,冷靜的道:”秋晴,我和你們王爺雖有婚約,日後會嫁入御王府中這是沒錯,可我是個獨立的個體,我不是上官煜澈的附帶品,不能依附於他而活着!我有自己的思想也需要不斷的磨練來提升自己的能力,一種即便沒有上官煜澈獨自一人也能獨當一面的能力,你懂嗎?“
對於她這種思想秋晴自然是完全理解無能,只能茫然的搖着頭。
冷夜月不禁長嘆一口氣,這種現代女性的思想對這些古人來說的確是太過超前了。
於是她只能耐心的便言簡意賅的將自己的態度表明:“就是說,這件事情是衝着我來的,所以它就是我的事情,不該給別人添麻煩,畢竟自己的事情就該自己解決。明白了嗎?”
這一次秋晴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但依然沒辦法認同她的觀點:“可是郡主定然會成爲御王妃,郡主的事情也當然是王爺的事情,理應由王爺解決。”
這一刻,冷夜月深深感到,追求男女平等,女性地位的提高是一個何其漫長又艱辛的過程,路漫漫其修遠兮,女性地位的進化過程簡直堪就是一部可歌可泣的血淚史啊!
所以她也不再指望能改變秋晴的想法,亦不指望她能理解自己,只是以主子的姿態命令道:“總之就依我的吩咐行事,若不然我立刻送你回御王府!”
自從收到那封密信後,一直窩在翠竹院中深居簡出的冷夜月有事兒沒事兒就去花園閒逛,還不嫌麻煩的日日去給冷凌天問安。
“父王爲何愁眉不展?”在經過了幾天冷凌天各種明示暗示的嘆氣哀怨,她卻總是假裝天真無知的迴避之後,感到時機已成熟的冷夜月終於主動出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