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痛苦的模樣,慕容元燁心中一窒,最終還是沒辦法讓自己徹底狠下心來不去理她,擡腳走到了她身邊。(m首發)
“你這又是何苦呢?”
站在她面前的慕容元燁居高臨下的這樣一句話備感無奈的話,讓楚雨瀟鼻子一酸,差點就忍不住的哭出來。
是啊,她這又是何苦呢?
從下定決心要從安寧公主身邊將他搶回來的那天開始,她就已經徹底放下了曾經的自尊與驕傲,他出現在哪裡她必定會跟去,就連軍中軍醫的職責,她也從江子鶴那裡搶了來,爲的就是能多此機會與慕容元燁在一起。
她關心他,努力向他證明着自己的改變,可是他卻對此完全視若無睹。
就像今天,他來宮中探視皇上,只是向江子鶴細問了皇上的情況之後便頭也不架的離開了,由始至終看都未曾看她一眼。
他的無視與冷漠讓她有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可是她還是沒有想過要放棄,還是想要堅持讓他看到自己的心意,所以纔會不顧一切的追了出來。
可是他明知她就在身後,卻越走越快,似是恨不得擺脫她的糾纏一般。
即便是這樣,她也不想放棄。
楚雨瀟極力隱忍着悲傷,隱忍着要奪眶而出的淚水,越發用力的咬着紅脣,原本嬌豔欲滴的紅脣因爲太過用力而全失了血色。
慕容元燁的思緒被拉回了從前,他們去山中打獵,他惡作劇的躲起來,任她怎麼叫怎麼找都絕不出聲,她誤以爲他被野獸所傷而忍不住抽泣時,不忍她傷心落淚,這纔出現在她面前安慰她。
見他平安無事,喜極而泣的她哭得越發厲害,最後捶打着他的胸膛發泄着自己之前的恐懼與不安,但心中委屈的他卻緊咬着紅脣隱忍着心底的情緒,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雖然事隔多年,但她那時的表情就與此刻一般,沒有任何的變化。
慕容元燁緩緩蹲下身,大手扣住她扭傷的腳踝,試探性的輕輕揉捏着:“疼嗎?”
見他依然還關心自己,楚雨瀟心中備感溫暖,雖然腳踝處的疼痛讓本能的收縮着腳,但卻還是搖搖頭答他:“不疼!”
慕容元燁知她在忍,她自小便怕疼,哪怕只是手蹭破點皮都會淚水漣漪,何況是扭傷了腳?
不過在軍中多年的經歷,他對於這種小傷還是能夠信手捻來的,知她只是單純的扭傷並未傷及筋骨便安下心來。
“回去用熱帕子敷一敷,然後再上點藥,休養個五六天便會好了。”慕容元燁感覺到她投來深情款款的目光,但卻並不看她,只是機械式的囑咐她。
雖然只是一句全無感情的交待,但卻是這麼久以來他第一次對她表露出的關心,這讓楚雨瀟激動不已。
於是,想也不想的緊握住慕容元燁的本欲收回的手,雖然因爲這種大膽的舉動而身體顫抖,但她卻絲毫不退縮,眼底卻滿是堅定之色。
“元燁,你還是關心我的對不對?”楚雨瀟滿懷希望的問道。
“你是澈的妹妹,若是因我而受傷,恐怕那傢伙也不會饒了我。”慕容元燁卻是極爲冷漠客套的回她:“更何況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總不能看你摔倒了也無動於衷吧!”
也就是說,他關心她只是因爲她是上官煜澈的妹妹,只是因爲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所以他沒有辦法視而不見。
楚雨瀟心中失望,問道:“我們真的就不能重新開始嗎?”
“你相信我,我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不信任你,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離開你,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隨意放棄你……”
“可是我沒有辦法像從前一樣信任你了!”慕容元燁清冷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打斷了她。
楚雨瀟一怔,一直強忍着的眼淚終於不堪重負的掉落下來。
慕容元燁自她的手心中將手抽出:“雨瀟,我再也沒有辦法信任你,所以亦沒有辦法如從前一般再愛你,我們之間從你徹底放棄我的那一刻就已經結束了!”
楚雨瀟只覺得眼前的慕容元燁越來越模糊,就似是她所愛的、所瞭解的那個慕容元燁離她越來越遠了一般。
“真的……你真的……”楚雨瀟哽咽着問道:“你真的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嗎?”
她是錯了,而且錯的離譜,可是錯了一次就真的要被判死刑?真的就要讓她萬劫不復嗎?
慕容元燁眼底掠過一抹心痛與悲傷,最終還是決絕的道:“對不起!”
楚雨瀟想要止住自己的眼淚,至少在他面前,她不想表現得如此懦弱不堪,不想讓他輕視自己,可是越是想止住卻越是來勢洶洶。
“你……真的會和安寧公主成婚?”這是她最想得知的答案。
雖然她知道是安寧公主親自前去請旨賜婚,亦知他也是同意了的,可是她還是想確認,他究竟是認真的,還是隻是爲了以此斷了她的念想。
無論他的選擇如何,無論他是否還願意再度給她機會接受她,她都希望他能夠幸福,而不
是隨意去接受一個人。
但慕容元燁卻是神情堅定的點點頭:“我與安寧公主也算投緣,而且彼此的想法也一致,所以……”
雖然他沒有說出最終的決定,但楚雨瀟明白他是認真的!他要娶安寧公主的確是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並非一時心血來潮,亦非倉促的決定。
楚雨瀟覺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捏着,捏得她疼得喘不過氣來,可是卻又變態的極爲享受這種痛苦。
當被她無情的離開,他前去天山尋她,苦苦哀求她隨他一同回京都,卻被她冷血的拒於冰天雪地之中時,應該也是如此痛苦吧!
或者更甚!
其實當年,她又何嘗不痛苦呢?眼看着她倒在雪地之中,她抱着昏迷不醒的他仰天痛哭,質問上天爲何要如此無情?爲何要如此作弄他們?
她獨自一人將昏迷中的他背到師父房中,親自爲他煎藥,偷偷躲在暗處看着他將藥喝下。
有時候她在想,當初若是自己真的能不顧一切,不要計較什麼身份血統,或者能聽他的話無論發生任何事情都信任他的話,一切真的就會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