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陽之前也一直納悶,自己的實力分明已經不遜色於東皇,更覺已經在妖后之上,可是妖后可以纏住聖君相當一段時間,但輪到自己的時候,若不是有九重天神功、九個丹田、九劫劍爲輔,根本就不是聖君的對手,這些大抵都是氣運加持的妙用。
莫輕舞眨着眼睛問道:“這樣說來聖君豈不是隻需要改邪歸正,就真的天下無敵了”
這句話,讓衆人都笑了起來。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楚陽笑了笑:“他要獲得這股力量的加持,第一步就需要先廢掉自己所有的萬聖真靈你說他能捨得嗎”
衆人盡都一陣大笑。
但仔細想想,卻也真是這樣。
聖君既然走到了這一步,就算明知道回頭是岸,卻也不可能再回頭了,因爲他的第一步,早就已經走錯了,從頭再來根本就不是他這種人能夠做的事情
以一個窮兇極惡的心態,去做那些事,不會覺得有多麼罪惡,但一旦幡然悔悟之後,只是那種良心的譴責,也能把他自己逼死
“所以他的壞,就只能壞到底了。因爲他的壞,已經到了無法回頭的地步。”楚陽嘆息着,想起來自己從那奇特的宮殿中得到的那本書之中,曾經有一句話,叫做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句話大抵是縱然是如何殘忍的惡人,只要放下了殺人的屠刀,就可以成爲“佛”,一種超然的存在
但,在那句話之後,卻另有一句註釋,乃是那個神秘人親筆寫就,那一句話就是:能夠被放下的屠刀,就絕對不是真正的屠刀真正的屠刀,是放不下的。
對這句註釋,楚陽深爲贊同
惡人就是惡人,哪裡有不再殺人,就不再是惡人的道理
這一路的行軍,異常平靜,異常的平穩。
沿途,偶爾可以看到妖皇天的高手在追繳聖皇宮的餘孽,一場一場的小型戰鬥。楚陽每次遇到,都會命令大軍停下來前去觀戰片刻。
然後回來的時候,總會有些嘆息。
箭神等人也隨之嘆息。
“這些人之中,萬聖真靈真的不少。”箭神長吁短嘆:“只是這一路以上,我們看到身死之後完全沒有真靈存在的就已經相當不少。更不要說這次的剿殺覆蓋面是整個九重天闕所有十方天地究竟會有多少呢”
“是的,若是按照目前所見的比例推算的話,九重天闕屠滅聖皇宮動作越快,聖君的傷勢恢復速度也就相對越快因爲,整個九重天闕所有勢力都在剿殺萬聖真靈其實也等於是整個九重天闕所有勢力,都在爲聖君輸送力量,恢復傷勢”
“這一門功法,當真是邪惡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紫邪情恨恨的說道。
“所以這一次,聖皇宮方面根本沒有組織起任何像樣規模的反擊其實,這也是聖君在故意放任吧。”楚陽道:“這種人的心理,就是絕對吃不得虧。我寧可毀滅天下,但我也要報仇損天下而利一人,只要於我有利,天下縱毀又如何反之,我若不存,天下縱然長治久安,於我和益”
箭神等人苦笑點頭。
是的,雲上人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徹頭徹尾的私人利慾者。
反正,現在各地聖皇宮高手的存在與否,對於雲上人來說,已經可有可無,你們想要殺,那麼就殺好了,全殺了更好正好現在我需要這些能量來療傷呢
“一旦雲上人恢復過來,必然將帶來另一場腥風血雨”楚陽嘆息一聲。
只是楚陽嘆息嘆息,卻又沒有太多的擔心。
衆兄弟在這段時間裡,實力同樣在突飛猛進,尤其是各自找到了屬於自己的大道之後,進步更加明顯。
就算是實力最弱的,單獨面對聖君,打不過,也總逃得掉,全身而退怎麼也不是問題。
更何況現在的聖君,手中已經沒有了山河劍這項大殺器,一身實力無形中再損數成
前面就是精靈之森。
就在這個時候,楚陽卻意外地得到了天機情報部傳來的消息。
“東皇雪淚寒,在迴歸東皇天途中,佈下誘敵陷阱,引誘聖皇宮餘孽前來報復。果然,在即將回到東皇天的時候,遭遇聖皇宮殘餘勢力伏擊。參戰人員,有東皇天丞相,雪七,東皇本人,還有東皇天多名精銳而聖皇宮一面,乃是由聖後親自出戰,率領殘餘高手三百餘人雙方大戰一場,最終兩敗俱傷,除了聖後負傷遁逃之外,其餘參與此役的聖皇宮高手,盡數覆沒。東皇天方面,丞相重傷,雪七重傷,東皇輕傷,另有數名精銳隕落。”
“目前東皇已經平安回到了東皇天,並且宣佈,尊奉楚陽,爲九重天闕瓊霄御座”
這個消息,讓所有人都是精神爲之一震。但知道內情的楚陽等人,卻覺得心口發悶,一股濃濃的悲哀之意,從心頭泛起。
這份悲哀悽涼,不是爲了自己,而是爲了東皇還有雪七。
“這一戰”楚陽悠悠嘆息:“真不知道在東皇與雪七心頭,到底是一種什麼滋味以東皇天的力量,以東皇和雪七的修爲,若是全力一戰,相信聖後雪仙兒也是無法全身而退的。但最終結果卻是雪七重傷,東皇輕傷,而雪仙兒卻是此役中唯一一個倖存者,僥倖逃走”
“其中若是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那是誰都不會相信的。”
楚陽苦笑。
“奇怪的事情陛下是說此役另有蹊蹺之處嗎”精靈五神對楚陽的說辭很有些納悶,明明是大獲全勝,哪裡不對了。
“倒也不是什麼蹊蹺,我只是斷定聖後最終能夠逃走,必然是東皇故意放其遁走的”楚陽悠然嘆息。
“不錯。以雪淚寒的老謀深算,以及對他們的瞭解,既然早已經佈下陷阱,等待敵人的到來,又有如雪七這樣,已臻九帝一後級數的超強者爲援,那就是有完全的把握,怎麼可能還會讓雪仙兒逃走甚至令到雪七受重傷呢”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箭神有些納悶:“我怎麼一句話也聽不懂”
楚陽神情有些落寞,道:“你當然聽不懂,甚至,連僥倖逃生的聖後雪仙兒,多半也不明白,全面佔據上風的雪淚寒,怎麼會出這樣的昏招,又或者是在慶幸自己的幸運吧”
他深深嘆息:“因爲,聖後雪仙兒,除了是當年的天下第一美人之外,還是東皇的親妹妹”
“啊”這個消息,當真勁爆之極
縱然以箭神這等巔峰層次的修爲,百萬年的心性修養,驟聞這個消息,那也是不由得爲之大驚失色,目瞪口呆
“這件事,或者說東皇真正的身份,雪仙兒本身並不知道,聖君雲上人,也不會知道。否則,在這一百多萬年裡,只是因爲這一層關係,雪淚寒只怕已經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楚陽淡淡的說道。
這句話,說得當真一點都沒有說錯。
雪淚寒不管是本着什麼想法一直沒有相認,一直沒有暴露自己身份,但,其中原因一定有一條:一旦這個身份暴露,彼此之間親戚關係明朗。
那麼,聖君將會憑空多出來無數次可以置雪淚寒於死地的機會
至於雪仙兒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不會在乎的一個女人,又怎麼會在乎自己的親哥哥的生死存亡呢
這一次的陷阱,伏擊,想必對於東皇來說,也是一次內心的決裂吧。
事實上,這一役,也正如楚陽所猜到的那樣。
這一次的決戰,讓東皇當真是心神俱傷,尤其是心傷。
現在的東皇,正在沉默。
他的沉默,來自於兩句話。
來自於立場不同的兩個人,每人一句話。
丞相大人身負重傷,在回到東皇天之後,曾經忐忑的問了自己一句:“陛下這一次,臣下委實有些不解,陛下您刻意對聖後手下留情,更放縱其離去是否是爲了放長線,釣大魚呢”
這是丞相的一句試探。
雪淚寒沉着臉,並沒有給出回答。
看着這個一輩子都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好兄弟、好部下、好臣子,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
其實,也不需要回答。
因爲,就連問出這句話來的丞相大人,也知道自己這個猜測絕對的不靠譜。
現在的聖皇宮,聖君的所有下屬勢力,都已經全面冰消瓦解。哪裡還有什麼大魚可以釣的。那麼,是什麼原因,讓東皇陛下對雪仙兒手下留情呢
還有一句話,則是來自雪仙兒“雪淚寒,你今日放我離去,我不會感激你你毀我夫婦畢生心血,此仇不同戴天終有一日,我要你死在我的手下,神魂俱滅,永不超生”
雪淚寒悠悠踱步到窗口,深深嘆息一聲。
“你這個人就是心軟”一邊,渾身上下傷痕累累的雪七惡狠狠地發牢騷:“所謂的東皇,居然是這麼優柔寡斷的人,我真是看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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