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雲瀰漫,如潮水涌向遠方。
【..】
瞬間,整個月河城,就被滔天的血雲籠罩,不見天日。
同時一股兇戾幽冷的氣息涌現,籠罩整座城,城內氣氛驟然降到冰點。
一些膽小的修者,不敢擡頭望血色高天,即便是膽大的,仰望之下,也是驚得神魂皆顫。
只見一個少年,通體血色,一手持血矛,一手持血刀,傲然立於演武場上空,血雲之下。
他滿頭血發狂舞融入血雲,一雙眸子閃耀熾盛的玫瑰紅色,其中鬼影幢幢,無窮無盡的魂影在眸子裡嘶吼咆哮,身後更是浮現一對血翅,輕輕一扇,便是血浪橫空,翻涌奔騰無盡的殺伐之意。
少年便是與傀儡融合之後的柳重言,整個人如血玉打造一般,一身血肉閃爍駭人精光,強健肌休流轉洶涌的靈力,氣息僅是瞬間竟由紫府生靈中期攀升到紫府生靈後期,只差一步就將達到紫府生靈圓滿境,非常恐怖。
“世侄他……?”
王尚、韓修禮心中沉了又沉,心裡閃過不好的念頭,最後望向柳寒煙。
柳寒煙精光閃爍的眼眸,有湛湛神光奔涌,只望了一眼韓、王二人,卻是沒有迴避,也沒有否認,輕輕地點了點頭,之後,便閉上了眼睛,嘴角帶着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韓修禮、王尚面色變了數變,而且是越來越煞白,身子僵硬,也有些不自然,若不是三家還沒有最終獲得月河城密鑰,只怕他們二人早就遠離柳寒煙,而商量着接下來如何應對強勢的柳家了。
“這還是人嗎?”
普通修者盯着通體血紅妖異的柳重言,暗暗嘀咕。
同時他們也爲陸羽捏了一把汗,再次變強的柳重言,無論是實力還是境界,又是穩穩地壓陸羽一頭,陸羽想要勝出,變得很難很難……
但這種利用外物,提升實力的方式,令普通修者不喜,更令他們不安,他們齊刷刷地將目光投入主持比賽的老者,齊聲問道:“這符合規則嗎?”
老者來自於普通世家,當然希望陸羽能夠取勝,但柳重言此時的行爲,並沒有觸犯大|比之規則,他心中無奈,面上卻非常平靜,伸了伸手,壓下一浪高過一浪的人聲,輕輕開口道:“並無違反,繼續!”
這最後,老者卻是面向高空中妖邪的柳重言。
血色的柳重言,得意地哼了一聲,眼角飛起望向青石看臺之上,那一個個資質平庸,毫無例外,全部站向陸羽這邊的普通修者,譏誚道:
“讓你們失望了,一羣被上天拋棄的失意者,我這就把你們的希望徹底熄滅,讓你們永遠記住,資質差就要接受命運,而不是妄想挑戰
!”
言語張狂,令人憤怒,許多修者都憤恨地握起了拳頭。
不過,這一幕倒令柳重言更加得意了,他血色的臉綻放出一抹笑容,如血海深處盛開的一朵血花,之後,他身後雙翅輕輕一扇,便有無邊血浪,如江河倒灌,奔騰洶涌着,直接襲向擂臺上的陸羽。
同一時間,他佇立血浪最頂端,如踏浪的天神,隨着奔涌而來的無邊血浪,迅疾奔向陸羽站立之地,片刻間,整個擂臺就被淹沒了,只剩下觸目驚心的無邊血色。
“唰”
血浪奔卷的剎那,陸羽身影驀然模糊。
他衣衫獵獵,逆着下壓的無邊血浪,直接移向高空。
速度快得驚人,衆人只聽到一道聲音,他就已經傲立高天了。
然而“轟”的一聲巨響傳來,令陸羽心驚的是,已經疾速下衝的血浪,竟然如血龍一般,又猛然擡起了頭,昂揚着掙脫了下衝的力道,以違背常理的態勢,捲起萬千血花,咆哮一聲,直接又向高空襲去。
陸羽倒是不想與他硬碰硬,依仗極速,再次閃避,血浪之中,彷彿隱藏着一個恐怖的生靈,再加上傲立血浪最上端的柳重言,手持血矛與血刀,實在是太過恐怖,就連陸羽也是暗暗乍舌。
“轟”
血浪如影隨形。
漸漸地縮短與陸羽之間的距離。
與傀儡融合,柳重言,如虎添翼,操縱血浪更加輕鬆自如。
他雙翼輕輕扇動,也不着急,嘴角掛着淺淺的笑容,瞧着疾速閃避的陸羽,血矛與血刀都揹負身後,有些修悠遊地追擊着。
很快,戰鬥的二人,就一個逃,一個追了起來。
陸羽速度達到極致,竭力想要避過奔來的滔天血浪。
他速度實在太快,只在天際留下一道道殘影,等殘影消失時,身影早就出現在數十丈之外了,如果不是不能脫離擂臺,相信以他的速度早就遁離演武場,出現在月河城之外了。
但他身後,卻時時跟着重重的血浪,怒海翻波,巨浪滾滾,無論他如何折轉方向,即使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那血浪總能夠匪夷所思地突然折轉,而且還能保持着之前的速度,一路悠遊地跟隨追擊。
轉瞬間,二人就將擂臺轉了幾圈。
陸羽有些心驚,而那柳重言,卻依然一副悠遊自若,完全還沒有盡全力的樣子。
他一邊追擊,一邊還不時指指點點,就像陸羽在地球上玩過的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只不過那個扮老鷹的是柳重言,而小雞成了一直避免被血浪拍擊的陸羽。
“真沒有意思,你的實力也就如此了嗎?”
又過了片刻,柳重言望着仍然閃避的陸羽,淡淡地開口
。
他眉宇間有着明顯的不耐,望着陸羽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戲謔,這之後,他整個人就泛出幽冷的氣息了,以他爲中心,一股森冷的寒意,迅速向四周擴散,轉瞬間就彷彿來到了寒冬一般,整個擂臺結了一層冰霜。
疾速奔行的陸羽,更是在一瞬間體表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更加恐怖的是,體內的靈力也彷彿也在一瞬間被凍結了,竟然無法自如運轉,天書心法強行運轉一週之後,這種情形纔得到好轉。
但他回首驀然一望,卻猛然發現,那重重血流的竟然沒有被凍結,反而還是奔行自如,而且只是剎那間,就猛然臨到他頭頂上方,如天瀑傾泄,直接倒出一條血河。
“怎麼可能?”
陸羽驚歎一聲。
但也僅僅這一聲,重重的血浪,一下子就奔了下來。
血來奔騰,在這一刻發出如水浪穿空的聲音,“嘩啦啦”作響,直接將陸羽身影淹沒。
柳重言挑釁地望了一眼看臺上目瞪口呆的一衆普通修者,嘴角一挑,身子如泥鰍一般,直接沒進血浪之中,而後,整個血浪就沉靜了。
血浪高涌,靜立血色高天。
這副場景,就如那傳說中的修羅場,陰森而又恐怖。
一時間,演武場沉寂了,無風聲,無人聲,也無激烈的戰鬥。
這座城似乎隨着陸羽被血浪吞沒的一剎那,而徹底地死去了,毫無生機。
不過,很快,這沉寂的一幕,就被陰陽怪氣,絲毫不掩飾內心得意的言語打破了。
“這就是他們所謂的天才?”
“這就是那什麼天神轉世?”
“真得很強的天神轉世啊……”
“呵呵,恐怖他們說的應該是柳賢侄吧?”
“這樣的廢物,也能稱之爲天才,那柳賢侄又該是什麼樣驚才絕豔的人物呢?”
韓修禮、王尚在輕聲的交談,聲音不大,也就是平日平常交談的語聲,但是卻被他們故意以靈力包裹着傳了出去,再加上此時非常沉寂,沒有半點的聲音,於是這譏諷的聲音,就張揚地出現在每一個普通者的耳朵裡了。
雖然,此時柳重言強大得令他們二人,已經開始忌憚柳家,但此前三大世家節節敗退,他們壓抑得實在太久了,在此時還是忍不住嘲諷了起來,以發泄心中的鬱悶,更何況如此一來,他們還倒能麻痹柳寒煙,放鬆對他二人的警惕。
這麼想着,兩人反而放得更開了,真是將內心裡那惡的一面徹底地展露了出來,肆無忌憚地諷刺看臺上無盡的普通修者,連一點兒含糊都沒有,如果嘲諷也是一種能力的話,那麼此時的韓修禮、王尚,就是面對高高在上的天神,也能夠吹灰之力不費地,完虐所謂的天神,而自身不會有半點損傷
。
“小人得志!”
“之前怎麼不敢言語?”
有普通修者,實在忍受不了韓王二人的嘲諷了。
韓修禮、王尚一聽,頓時他們就樂了,他們彎着腰,拍着胸脯,哈哈大笑,一點兒也不像穩重的世家族長,倒像街頭吵鬧的孩童。
笑了一通,他們看向聲音響起之處,非常地高傲,睥四方,非常霸氣,也非常高傲,猛然道:“笑到最後,笑容才最爲燦爛,你們連這個道理都不懂,枉爲修者了!”
“是嗎?”
“不知此時你們還能否笑得出!”
他話音一落,看臺上的修者,卻一起開口,如山呼海嘯。
韓修禮、王尚不以爲意,並沒有放在心上,依然肆無忌憚地笑,但很快他們臉上的笑容就徹底地凝固了,因爲就在這時擂臺之上響起了雷霆狂暴奔騰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