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是文官世家,在其祖上,有一位官至一品,是爲皓月丞相的大人物。不過自一千年以前,那祖先被政敵搬到,使得趙家一蹶不振,逐步沒落,時至今日,趙公子的父親,只是沙城名下,流沙鎮的鎮長,官居七品……
所以這個從小揹負振興趙家的趙公子,就比一般人聰明,也頗有韜略,眼見李長生如今氣焰沖天,前途似錦,就想要真心結交。
“都吵夠了沒有?”就在所有的新兵,針對李長生紛紛議論,或諷刺,或驚歎,或羨慕,或妒忌,衆生之複雜情緒,人情之冷暖厚薄,表現的淋漓盡致之時,那李牧忽然一聲大吼,受到驚嚇,新兵們立刻安靜下來。
“剛纔說到軍方爲你們的付出,你們可明白本教官的真意?”李牧雙手背在身後,虎軀挺立,肅然問道。
“不知。”還是那慕容公子,似乎是爲了討好教官,所以立刻恭敬的抱拳喊道。
“我讓你回答了麼?”可讓慕容那笑臉僵滯的是,李牧那陰沉的目光,猛然瞪過來,咬牙喝問道。
“回教官,你沒有讓我回答問題,可我如此做,是對教官您的尊重。”慕容自知有麻煩了,所以立刻彎折腰身,渾身顫抖的回答道。
“我要你尊重了麼?”
讓慕容頓時啞口無言的是,李牧舌戰春雷,忽然發出更富有煞氣的一聲咆哮!
“來人啊!把他拖下去,杖三十!”
李牧滿臉的紅鬍子,宛如火焰一般燃燒起來,周身散發出淡紅色的火氣,憤怒的咆哮道:“你們這些小子,實在可惡
!來到新兵營也不安分?慕容公子是吧?哼!居然敢對本教官諂媚屈膝,喪失大好男兒的浩然氣節,該打!今天的第一課,就是教會你們恪守男人之氣節,特別是軍中男兒,氣節大於天,大於地!”
“教官贖罪啊,屬下知錯了。”
要被軍中的老兵杖三十,慕容當即就嚇得臉色發白,魂飛魄散!
因爲他是七天前來到新兵營的,就在昨天,他親眼看到,一個元靈境的新兵,都杖三十之後,整個人都無法動彈了,並且活活被打的暈死過去,或許到現在都沒醒過來,因爲現在場上沒有那個倒黴的新兵。
負責杖行新兵的兩個老兵,是李牧手下最得力的助手,全都的地靈師級別的修爲,被他們杖三十,不死也要脫一層皮,身爲從小嬌生慣養,沒吃過苦的慕容,怎受得了?
所以他當即不顧風度,哭喊求饒,可是那求饒聲進入李牧的耳中,似乎極爲悅耳動聽,醜陋而恐怖的臉上,立刻就露出變態的冷笑來。
至於李長生,自然是抿嘴偷樂。
真是惡有惡報啊,這慕容公子,剛剛還在羞辱他,陰謀算計他,現在就被打了。他恨不得擊掌長嘯。
“下面言歸正傳。軍方在你們身上,投入了無數的財力和人力,爲你們打造法寶,煉製靈符,淬鍊丹藥。所以你們要知道自己肩負的重量,明白知恩圖報。”
“在你們身上堆砌的,是我王朝子民辛苦賺來的資源,是我王朝軍部,嘔心瀝血給你們製作的利器。你們來這裡,不是享受的,而是來爲國效命,保家衛國的。”
“你們以後都會走上戰場,但你們要明白一個道理,雖然都是爲國效力,可你們也是爲自己而戰,爲家中父老而戰。你們每擊殺一個強敵,就會得到相應的軍功分,它可以換取錢糧,用以贍養父母,滋養兒女。也可以換取靈丹功法,用以強壯自己,圖謀大志。”
說了這麼多,李牧拍拍手,肅然喝道:“不過戰爭雖然可以成就英雄,那戰場也是英雄的埋骨之地,以戰止戰,以殺止殺,以流血換取安寧,以性命成就功業,自古以來,這死亡率都是極高的
。所以我們新兵營的存在很有意義,爲了將來不死,現在必須往死裡練!練爲戰,不爲看,你們都給老子記住了!”
“都聽到了沒有!”
見所有人都不敢回答自己的話,李牧舌戰春雷,一聲大吼。
聽到李牧下了“回答”的命令,所有的新兵才齊齊大吼,把滿腔的熱血,和早已沸騰的情緒,全部宣泄了出來:“我等明白!”
“明白就好!”
李牧點點頭,沒有任何表情,可他的眼神卻是柔和不少,然後淡然揮手道:“既然明白了,現在聽我號令,全部新軍,開始卸甲!”
卸甲?
李長生忍不住一愣,今天到底要操練什麼?居然不讓穿盔甲!
可看到所有人都開始卸甲了,他也不得不利索的脫掉自己剛剛穿在身上,還沒有好好享受,卻給他帶來一番辱罵和嘲諷的龍象寶甲,然後立刻收入了芥子袋裡面。
當身上只穿着一條薄薄的長褲,和短袖的夾襖之時,他整個人反而輕鬆不少。
終於不需要再被人刮目相看了。終於不用再承受萬種矚目,衆生之複雜情緒攻訐的痛苦了。
“將軍,我們,也要在這裡,卸甲麼?”
可就在他滿意的點頭讚歎,還是低調爲人舒服的時候,身後不遠處,忽然傳來一個女子,怯弱被羞澀的喊聲。
難道有女兵?
李長生好奇的轉身望去,之間在人羣之中,還站着三個女兵呢?
而她們,也是這一萬新兵中唯一的三個女兵,各個都長的不錯,雖然皮膚略顯粗糙,氣質樸實無華,可那玲瓏飽滿的身軀,清純動人的氣息,還是別有韻味。
這肯定是出身農家,沒有背景的三個少女
。
李長生不禁同情而擔憂起來,這李牧如此嚴格,會對她們特殊照顧麼?而周圍的新兵們,卸甲之後,全都目光火辣的朝着三個少女看來。直如羣狼環伺,盼她們立刻卸甲,好一飽眼福。
可是李牧卻果真是十分的嚴格,扭頭朝着三個少女看來,不屑的撇嘴,咬牙冷笑道:“難道你們沒有聽到我的命令?呦,還真不錯,我新兵營的三個女兵,居然是清一色的七等兵呢,身穿‘鳳雛戰甲’,看來你們也有些不凡之處。既然是那麼的不凡,敢來爺們兒闖蕩的地方,也就不要在乎區區名節了吧?給我脫!”
“教官。”一個少女嚇得哭了起來,後退一步,可還是鼓着勇氣,朝李牧投去哀求的眼神。
“卸甲!立刻!否則我就指派幾個新兵幫你們了!”李牧沒有絲毫同情,聲音冰冷的咆哮道。
無奈之餘,三個女子對望一眼,只好閉着眼睛,臉色慘白的卸“掉鳳雛戰甲”。
本來她們也是今天才來的,和李長生想的一樣,第一天入營,所以就穿最好的盔甲,也算是一種風光,以及對軍隊的重視。
可沒想到的是,她們的遭遇比李長生更慘,身爲女人,當衆卸甲!
小衣難以包裹身體,從側面看去,她們身上那兩碗巨大的物件兒,立刻就露出一半球!臉上的肌膚雖然略顯粗糙,但身體上卻凝脂如玉,鮮嫩如綢,閃爍着迷離的光彩。
好在她們的褲子,都是長褲,不然就更羞了。
“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再穿上一套普通的長袍,立刻準備,等下本教官要宣佈訓練任務。”好在沒多久,李牧又多所有人嚇了命令,可以再穿長袍,男女都不要露着膀子在這寒冬裡訓練。
不過這對於三個少女而言,以及大部分人而言,都不是福音。
因爲一般人,不可能擁有芥子袋的,所以哪能如李長生一般,隨行就帶着許多衣服?甚至連李香玲的衣服,自己的芥子袋裡面都有。
換好了一身霸氣威武的大紅長袍,李長生本是出於關心,朝三個女兵看去,見她們抱着肩膀,無助的立於蕭瑟寒風之天地間,顯得那麼可憐,那麼無奈,似乎沒有長袍加身
。
所以李長生略微盤算了一番,見李牧沒有注意到自己,就悄悄的離開自己的位置,一步步後退了去。
直到走到三個女兵身邊,他立刻抓出芥子袋,取出三套長裙,在少女們不知所措,驚駭的抱着身體,不敢面對李長生的時候,他把長裙扔給她們。
然後忽然施展《七星長拳》的“七星威步”,搶身而出,接連起步,直如電抹穿雲,瞬間就回到原來的位置。因爲李牧差點就發現他離開原來的位置了。
李牧本來目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下意識的感覺到,李長生所屬的位置沒有人了,所以就緩緩的轉過頭,朝着李長生那邊看來。
可當他看過來的時候,李長生居然恰好又回到原來的位置。
如此速度,快的讓李牧也微微覺得驚訝,因爲通過李長生的氣息,以及還留在半空中,屬於李長生的一些內力,他可以推斷,李長生剛纔的確離開過。
可在從他察覺到李長生離開,又轉臉看來,這麼短的時間裡,李長生居然又回來了。
“這個新兵,有點兒意思。”李牧盯着李長生的身體上下,不停的看着,咧嘴露出一縷極其變態的冷笑,森然白牙,猛惡猙獰,只讓李長生打了個寒顫,立刻低下頭去。
而李牧也沒有懲罰他,在他眼皮底下不是不可以壞規矩,但不能被抓住現形。
三個少女各自都望着李長生,露出感動而讚歎的神色,其中一個少女,立刻把屬於李香玲的裙子套在身上,俏臉微紅的嘆息道:“他好厲害,也是好人,若非如此,我們可就要羞死了。”
“你們猜這是誰的裙子?他一個大男人,爲何有女人的衣服?還是這麼華麗的裙子。”另外一個少女,穿好之後,覺得挺合身,方纔所受之辱,一掃而空,整個人活潑而滿意的嬌笑道。
“這裙子價值昂貴,不是一般人穿得起的,我看他非富即貴,而這樣的人,弱冠娶妻,也很正常,所以應該是他老婆的衣服,身爲丈夫,貼身給老婆準備衣物,這很溫暖,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