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來泰山壓頂都坐懷不亂的鳳涵天臉一下子變得鐵青,他鬆開樂清靈,濃眉上挑,目露怒氣,一甩袖,便離開了。泡!泡$小@說 看着他憤怒地背影,樂清靈知道自己如此做,定會傷了他的心。可是她一向都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自己一個不潔之身,怎麼配得到他無暇之情呢?爲了減少自己心中的內疚,她只能如此。
回到涵宇宮的鳳涵天,怎麼也想不明白,樂清靈爲何會變得如此,難道她已經沒有那麼愛自己了嗎?還是因爲梅月,她故意要忍痛割愛?想來想去,從認識她起,她就一直與他人與衆不同,行事做風,都很特別,總覺得她與這個世界格格不入。或許她如此決定也是自有她的道理。
如此想想,便也釋然了。想到梅月,鳳涵天心裡確實有着淡淡的愧疚之感。這些年來,她爲他付出了多少,他不是沒想過。還有上次那件事,他明明知道她不可能做出那種事,爲了殺雞給猴看,他只好將一切怒氣撒向了她。
夜,漸深。月亮悄悄的爬上了西樓。鳳涵天沒有讓小順子跟着,獨自一人出了涵宇宮。望着天邊那輪圓月,忽然想起了小時候,自己總喜歡一副小大人的模樣,裝深沉,而梅月總喜歡跟在自己屁股後面,問東問西。想到此,鳳涵天便禁不住笑了。
碧雲閣掩映在一片碧叢裡,花香陣陣,月霞普照。整個小樓,通亮得如同黑夜中的一顆明珠。這麼晚了,她還沒有睡?正欲轉身離去,忽聽小樓裡飄來一陣優美淒涼的琴聲。鳳涵天伸長脖子望去,隱約可見一幽幽倩影倒影在窗子上。是啊,是有一些日子沒有好好的跟她合奏一曲了。清靈說得對,我不能枉費了她的一片深情與癡心。
每日百無聊賴,唯有寂情於琴聲。自己能如此堅強的活着,全憑着對皇上的那一份真情。可是如今,皇上卻對自己如此冷漠,連見都不願意見自己一眼。總覺着似乎沒了活下去的意義。有些女人,天生就是爲愛而生,爲愛而死。想我就是如此吧。梅月幽嘆着,便溼了眼眶。
鳳涵天立在門口,沒有進去,透過珠簾,可清楚的看到她滿臉的淚痕,心竟隱隱的痛起來。
擡眸間,簾外似乎站了個人,梅月手拭了拭眼角的淚,“是誰?”便提高了警覺。
鳳涵天擡手撩起珠簾,微微一笑,梅月驚喜而又意外的站了起來,心情稍稍有些激動。“皇上?”她忙迎了上去,“翠兒,快沏龍壺井來。”
“是”小宮女立馬忙開了。
鳳涵天牽着梅月的手,徑直走到古琴前,“好久沒有合奏一曲了,今日,我們同奏一曲,如何?”
梅月喜極而泣,趕緊點了點頭。一曲情深不渝的蝶戀花頓時悠揚在屋子裡,隨着一縷清風,飄飄蕩蕩了出去。那感覺,是如此的美妙,星夜燦爛,月皎風清。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美好。連日來的憂煩,剎那間煙消雲散。鳳涵天看着梅月,從來不知道,只有她才能給自己如此輕鬆的時光。此時此刻,他才明白樂清靈的用意。
而他與樂清靈同樣愛得太深,又揹負得太多,心中都有無可奈何的事。梅月她不一樣,她的心裡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愛一個人,一生一世。
曲未散去,人已醉其中。鳳涵天牽起梅月的手,緩緩向閨房走去,梅月有些羞怯的看着他,“皇上,您今晚是要留下嗎?”
“怎麼?不歡迎?”這是鳳涵天第一次跟她用如此幽默輕鬆的口氣與表情對她說話。
“不,我是說,若是皇上留下,我這就讓翠兒她們去備浴水。”梅月的心撲撲的跳着,她等這一天,等得花都快謝了。
“嗯,去吧。”
一隻偌大的浴桶裡,鋪滿了熏衣草。淡淡的清香溢滿屋子。鳳涵天很享受的半躺在水裡。一頭如墨玉般的青絲隨意的散亂着。梅月只着一身輕紗,玉體罩在輕紗裡若隱若現。她邊用浴瓢舀着浴水邊往鳳涵天的身上澆。
“皇上,水溫可好?”
鳳涵天微微揚起脣角,“不冷不熱剛剛好。”
梅月如癡如醉的看着鳳涵天,從記事起,她就斷斷續續的跟着鳳涵天,可卻從來沒有如此親近過。多少次在夢中幻想,兩人同牀共枕,徹夜長聊。如今,真的可以如願以償了。“皇上,我幫您鬆鬆筋骨吧。”
“不用了,”鳳涵天微微閉目,一把攬過梅月,“我們一起洗吧。”他稍稍一用力,便將梅月拉進了浴水裡。梅月羞紅了臉頰,低眉順眼。
氤氳的水氣裡,充滿了曖昧的味道。
燭火明亮,輕紗幃帳被緩緩放了下來。他輕寬她的薄紗,她頷首低眉,呢喃低語,“皇上,我好緊張。”
“別害怕,我會很溫柔的。”梅月目含秋水的看着鳳涵天,然後緩緩的躺下。鳳涵天淡淡一笑,輕輕的俯下身子,將熾熱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梅月的身子頓時僵硬成一塊木頭般,不敢動彈。鳳涵天真的很溫柔,他雙手撫着她的青絲,在她耳邊廝磨着。那暖暖的氣息,漸漸的,將她僵硬的肌膚一點一點軟化。她的身子開始劇烈的發燙。“清靈,清靈……”情到深處,鳳涵天半醉半醒的含糊着,嘴裡竟然喊的是樂清靈的名字。
梅月的心劇烈的抽痛了一下,她沒有聞到他身上有酒氣啊,他明明沒有喝醉,可是爲什麼,他口裡卻叫着她的名字。一滴清淚,劃過臉旁,方纔還中燒的心,頓時冷卻了下來。她呆呆的望着帳頂,任憑鳳涵天在自己身上溫柔無限。看着他如癡如醉的樣子,好迷人。末了,還是敵不過對他那腔愛意,終是將自己作了那個女人的影子。
那一夜,春花秋月何時了,只爲一刻情。那一夜,天涯海角情不滅,只爲咫尺一良人。那一夜,她成了他真正的女人,那一夜,他將無限溫情給了她,卻口口聲聲喚着別的女人的名字。儘管如此,她依然很高興。因爲,她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給了他。
清晨,他睜開眼看到那潔白的牀褥上的一抹嫣紅,他笑了,看得出,他那是出自真心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