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快就出來了？”
片刻之後，羅蘭出現在外面。
阿塔莉見到，以爲出了什麼事，連忙問道：“還有什麼沒有準備嗎？”
“不，我已經完成晉升了。
這種事情對我而言，只是水到渠成而已。”
羅蘭面帶笑意。
“嗯？”阿塔莉訝然，“那還真是快呀。”
她還以爲，至少也得一天一夜什麼的。
羅蘭哈哈一笑：“現在的我，恐怕就是晉升九階，都不用那麼麻煩。”
話雖如此，他還是叫上阿塔莉一起返回香舍爾十號府邸，準備好好鞏固境界再做打算。
他並不着急提升，眼下還是以摸索清楚智慧之書的種種特質爲主。
不久之後，附近街道一家書店的工作人員就已經接到通知，把他所想尋找的相關資料打包送了過來。
滿滿幾大箱書籍，裡面有專業教材，也有各種遊記，日記，還有歷史上許多著名或者不著名的法師們的私人筆記。
正好供他查閱。
接下來的幾天，羅蘭都在休息與穩固境界之中度過，順便把這些資料好好查閱，得出結論。
智慧之書……
確切來說，它的本質“文以載道”，確實不愧是號稱法系第一（有待商榷）的超凡特質。
利用這種超凡特質，可以開發出許多奇妙用處。
羅蘭發現，自己早就已經滿足了當中條件，乾脆立刻嘗試起來。
在這一天的早晨，他具現出其中一頁，以精神力量對其進行了些微改造。
然後……直接撕扯下來！
瞬間，如同靈魂被撕裂的感覺傳來。
好在他撕扯的只是其中一頁，這股痛苦來得快，去得也快，轉眼之間就已經消失不見。
但緊隨其後，某處地方傳來的莫名空虛之感，就讓他意識到，自己的記憶之中缺少了某部分的相關知識。
“果然，關於「光亮術」的記憶消失了！”
這本智慧之書，既是他的靈魂武裝，也是精神意識的體現。
撕掉對應書頁，他就立刻忘記了關於這份法術的所有一切。
甚至就連目光（注意）投在被撕下來的那頁面上面，看着上面一個又一個的文字，都只感覺陌生。
那些賽里斯符文和其他魔法語言的備註，他當然認得。
因爲其他書頁上面還有許多關聯的知識。
但是連在一起的「光亮術」，完完整整的「光亮術」，已經沒有了。
幸好，作爲高階奧術師，他的靈魂力量非常龐大，知識儲備更是浩若煙海。
WWW •ttk an •C〇 裡面有大把相似甚至相同的片段，也有對應的原理和基礎知識。
僅僅只是花了片刻功夫，羅蘭就自行推導出相關公式，重新記憶和掌握「光亮術」。
這種從無到有，重新推導出來的感受，甚至使得他對這門法術的理解更加深刻。
因爲這推導的過程，本身也是一種學習。
還能發散思維，頓悟旁通。
然後，羅蘭在另外一頁把上面所有的知識抄錄進去，連帶着那些超魔技巧，精要奧秘。
這份知識與記憶，就又重新回來。
再看被撕扯下來的書頁時，那種完美掌握的感覺果然回來。
“奇妙！”
對此，羅蘭評價了兩個字。
“其實這個世界也存在一些類似修真界的神識玉簡的東西，用精神意念把書頁上面的字跡剝離下來，是其中一種製作方法，不用扯下書頁這麼粗暴。
不過這次是關於血脈繼承的嘗試，需要這份‘書頁’。”
羅蘭略作沉吟，把在隔壁房間休息的阿塔莉叫了出來。
最近幾個月，阿塔莉懷孕之後，整個人都慵懶下來，也不進行騎士技能的訓練了。
她手扶着已經明顯隆起的小腹，略帶疑惑看向羅蘭。
“來，坐好，不要動。
我給咱們的孩子一份特殊的禮物。”
“這是什麼東西？”
“靈魂的記憶……”
在阿塔莉驚訝的目光中，那張書頁如同一張寫滿符咒的卷軸，飄向了自己肚子。
然後，穿透進去，沒入胎兒身體裡面。
片刻之後，她就感應不到這東西的存在了。
但羅蘭似乎還能對其進行一些操控，一直在追蹤和確認。
直至完全融合，才停了下來。
“這東西是從我智慧之書剝離下來的靈魂記憶，比普通的血脈傳承還要更加高級，但是隻有超凡生命才能承受。”
羅蘭簡單解釋了一下。
“只可惜，目前只能贈予一些零級和一級的法術。
更高的，她承受不起。
我自己的靈魂也有可能受損。”
又過了小半個月，羅蘭接連複製之前的操作，賦予了阿塔莉腹中胎兒更多的靈魂記憶。
經過一些高超奧術的檢測技術，羅蘭確認，這個還沒有出生的孩子已經是天生法師，自帶十多個0級法術以及1級2級法術那種。
爲了安全起見，都是一些光亮術，魔法伎倆之類的小把戲。
具有攻擊力的「魔法武器」，「爆炎彈」，被故意抹除了一些關鍵的信息，需要以後接觸到對應的魔法知識，才能逐漸理解和解鎖。
這就是說她是天生法師，而不是天生術士的原因。
前者的施法能力是基於知識的理解和掌握而得來，下限不如術士，但是上限遠遠超過。
羅蘭選擇的那些魔法伎倆的法術，也是很多奧術的基礎，包含着許多基礎知識。
接下來，是賽里斯語的相關知識。
羅蘭費了好些功夫抄寫轉錄，留存備份，確保自己不會遺忘的同時，把三千多個常用漢字的字典以及相關的詞典都塞了進去。
之所以選擇三千個，而不是自己掌握的上萬個，是因爲這些知識量已經快要達到胎兒的極限。
而且，這都已經是賽里斯語三級的水平。
相當於生下來就擁有接近初中生的語文水準。
完全夠用了。
……
“《古精靈文符咒奧義》，《天界語魔咒大全》，《血鱗符文奧義》……
呼，總算把這幾本書都抄完了！
不過還真是神奇，覺醒出這份超凡特質之後，我用精神力量凝聚符文的方式，把它們記錄在智慧之書裡面，立刻就擁有了對應的知識。這比所謂的過目不忘還要更加便利！”
又一天，羅蘭從亞特萊茵法師塔的圖書館裡面出來，長長的舒氣。
在獲得了“文以載道”這種超凡特質之後，他就嘗試着各種開發和利用。
首當其衝的，當然就是抄錄。
其實，古典魔法的體系當中，抄錄卷軸和那些密語，咒文本身，就是法師學習的重要途徑。
就算沒有覺醒這個天賦之前，絕大部分人也是這麼做的。
都是從閱讀理解當中逐漸感悟文字當中所蘊含的意義，然後將其轉化成爲屬於自己的知識。
這個超凡特質，似乎是把這一點開發利用到了極致。
古代那些所謂過目不忘，博聞強知之輩，很可能就是擁有弱化版的這種能力。
然後，羅蘭據此開發出了抄寫轉錄的利用方式。
“根據這一點，似乎還應有利用文字來施法的效果。”
文字本身也可以是一種“圖騰”。
古代魔法，就有諸如“蛇紋法印”、“爆裂神符”之類的法術，能夠把魔法施加在文字上面。
這是最初的“卷軸”和“道具施法”的來源。
毫無疑問，“文以載道”這種超凡特質能夠極大增強那些東西。
至少，在其中隨意添加超魔技巧，把過去無法做到的，如同自身施法一樣的效果，甚至更強的力量加持到其中是可以做到的。
尤其是精神系，魅惑幻術之類的法術，對於魔力要求極小，側重於靈魂和意識領域的，更將如魚得水。
“或許，以後也可以多往這方面發展。
說不定我寫出一本書來，就能把讀者拉進書中的世界，經歷穿越重生，百世輪迴呢？”
羅蘭感覺，文字應該是可以做到這種功能的。
這就是語言學家的力量。
……
又過了一段時日，拉魯斯領傳來噩耗，老霍里夫婦接連病重。
牧師們設法吊住了他們的性命，然後急訊羅蘭，請他回去奔喪。
羅蘭對此早有心理準備，倒是平靜如常，帶上阿塔莉回去了一趟，算是徹底了結此身因果，斬斷俗緣。
相比於處理喪事本身，羅蘭更多注意還是投在留下來的羅文太子身上。
“倒是不能厚此薄彼，也贈你一份靈魂記憶，看你能夠運用到何種地步吧。”
羅蘭略作沉吟，把愚公移山，夸父追日，精衛填海，后羿射日這些賽里斯神話故事的真意贈送給了他。
這些並不是知識，僅僅只是信息。
對於他的靈魂負擔比較小。
這樣一來，就算是在萊納世界的環境裡面成長，羅文太子對於這些神話故事的理解，也接近於前世藍星的純正賽里斯人了。
這樣對一個人的性情和品格究竟有什麼影響，羅蘭暫時也還不得而知。
但從本質上來說，會對自己在這裡傳下的文明道統更加感興趣，也有可能運用得更好。
做完這些，羅蘭就派人把他送回萊納世界。
羅文現在可是東萊納王國的未來和希望，不能在外邊留太久的。
……
不知不覺，時間來到10045年的6月份，距離羅蘭卸任發展部部長已有一年多。
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羅蘭接連處理了一些瑣事，也徹底鞏固了八階法師的精神和魔力。
除此之外，就是利用智慧之書“文以載道”的超凡特質掌握了許多高深的奧術知識。
智慧之書的本質是他的靈魂，因此他也服用了一些增長精神力量，提升靈魂品質的魔藥。
隨着這項屬性的提升，果然變得更加古樸厚重。
在這期間，羅蘭還把自己的「索引術」模型運用在了這本書上面，使得它從一本傳統的，需要翻頁搜檢的紙質書變成了如同平板電腦的電子書。
無論輸入信息還是搜索查找，都變得更加方便。
知識圖譜以及雙向鏈接的運用，更是豐富了信息之間的關聯。
這種高度數據化信息化的思維，也是羅蘭超越這個時代的奧術師的一點。
前世藍星的知識分子們可沒有魔法這樣方便的手段，所以在自身腦力開發以及知識本質的挖掘上面，反而還要超出這些奧術發達的法師們。
他把雙方的優點都結合起來，化爲自己的本錢。
“接下來，應該可以晉升九階了。
如果我的推斷沒有錯的話，也可以把這本智慧之書具現化。
甚至和之前的魔法卡牌，契約之靈，祈願術，真言術等等奧術成果結合起來。”
羅蘭隱隱感覺到，這裡面應該還有一些潛力可以挖掘。
比如說可以彼此交易和買賣的知識載體，“罐裝知識”，“神識玉簡”，“記憶麪包”等物。
再比如說身外化身，自體傀儡。
又或者符文法術，圖騰法術，魔紋秘法。
但具體到如何去做，恐怕還得真正晉升了以後才知道。
不久之後，羅蘭回到家中，突然便見阿塔莉面露痛苦。
“好像快要生了！”
羅蘭又驚又喜。
“好傢伙，懷胎足足十八個月，終於肯從伱娘肚子裡面出來了嗎？”
這個孩子是羅蘭和阿塔莉晉升高階以後才懷上的，本質上已經是超凡生命。
果然是完全不遵循普通人類的生長髮育規律。
一通忙碌之後，曾經爲蘿莎接生過的阿蕾拉修女出來報喜：“恭喜大法師閣下，母女平安！”
旋即更是滿臉激動道：“這孩子生下來就滿堂生輝，定是受到我主眷顧的幸運兒！”
羅蘭走進去看了看，果見一個襁褓之中的嬰兒身上自帶聖光，潔白柔和的光芒照耀着整個房間。
伺奉的女僕們都嘖嘖稱奇，以爲神蹟。
羅蘭卻是莫名心虛的暗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有生出個肉球什麼的，要不然自己進去，一劍把她劈成兩半，以後還不得塔不離手才能保平安？
阿塔莉作爲高階女騎士，體魄強健，這時候已經緩過來，慈愛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那聖光是羅蘭賜予孩子的靈魂記憶所導致，因此不覺奇怪。
但阿蕾拉修女等人仍舊意猶未盡，嘟囔着要上報教廷，註冊祥瑞之類。
羅蘭聞言，心中微動。
“我倒是也願意讓此女與貴教親近，就給她取名爲光吧。
光·羅·賽里斯……”
話音剛落，天地震動，一股神秘的力量降臨涅維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