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很快過去幾日。
又一個夜晚，同樣的土丘懸崖，同樣的月夜之下。
魔鬼再次與雷恩約見。
“雷恩閣下，您要的‘替身’已經找到！“
“哦，是嗎？”
雷恩轉過頭，看着這魔鬼的幻影。
魔鬼道：“那是一個叫做加洛的人。”
“加洛閣下，向您致敬。”
“能夠幫助您突破晉升，成爲大法師的東西！”魔鬼說道。
突然之間，風吹書亂，一股朦朧的光華開始在他身前的魔法燈源上面顯現，投射出淡淡的身影。
又一日夜晚。
現如今，早就已經是帝國執政官，大法師，奧術委員。
他知道自己成了一個不受歡迎的人，甚至就連過往的跟班小弟，歐克塞亞，好像都已經成爲了高階法師，在奧術發展部當上高級督查，執掌實權。
月落烏啼，荒野中，冷風輕拂，寧靜籠罩四野。
“雷恩閣下與您同病相憐，十分同情於您的遭遇，希望您能走出困境……”魔鬼帶着幾分小心翼翼，儘量不去刺激加洛的情緒。
他的理論創新和對古老奧術的新解釋令其在奧術界備受矚目，前途一片光明。
空中升起一股漩渦，把它捲了進去，旋即消失不見。
雷恩默默的從自己胸腔裡面掏出一枚核桃大小的珠子。
他所鎮守的這處地方，是多蘭王國最偏僻最蠻荒的大漠，亞特萊茵的高層同樣知道部隊混編的危害，因此索性用地形把他所統帥的亡靈大軍隔絕。
這樣的人混成了大佬，怎麼可能還會心甘情願回到過去。
但這句話卻無疑如同導火索，瞬間引爆加洛的情緒。
雖然曾經身居高位，前程似錦，但卻已經成爲過往。
那魔鬼倒是沒有裝神弄鬼，在加洛面前打腫臉充胖子，裝什麼異世界的神明之類的存在，反而略帶幾分謙卑討好，在對方打滅這股法術力量之前，點頭哈腰說道。
衆人臉上綻放笑容，紛紛點頭，隨後散開，各自尋找休息之處。
“哦？”加洛略帶幾分好奇，“是什麼東西？”
那些掌握此術的中高階魔鬼，常常喜歡利用它裝神弄鬼，忽悠那些不知本質的凡人。
“好的。”
他隱隱感覺，這有些像是「異界探知」引發的異象，那種5級法術可以尋找異界實體詢問事情，進行跨越位面的溝通。
然而，去往萊納世界之後，他的弟子違規使用「奪魂術」，導致了正式法師的意外死亡，以及後續的深淵侵蝕事件。
這些發生在人類世界的事情，雖然早就廣爲流傳，但若不是有心去收集，雷恩也不會注意到。
“大家都辛苦了，先休息吧。”
它呈現出橢圓的形狀，表面光滑如玉，反射着月華的輝芒。
但從戰鬥法師的序列晉升九階，依靠着實實在在的力量和軍功去謀取，還是有可能的。
他的心情隱隱帶着幾分煩亂，那是未來前景渺茫所導致。現如今的他，只是一個犯過錯誤，失了勢的高階法師，連候補委員的位置都已經名存實亡。
加洛神色平靜的看着這一幕，對這種可能會嚇到普通人的靈異現象不屑一顧。
“你想辦法，把這枚魂珠交給他。”
魔鬼不敢再故弄玄虛，連忙在他起身的時候道破謎底道：“是雷恩閣下派我來找你的！”
更何況，那都已經發生許多年了。
加洛見時間不早，也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一個臃腫如豬的魔鬼就現身。
眼下的奧術界，已經是羅蘭等人那一派的天下，賽里斯學派開始成爲顯學，連之前的庇多斯，艾拉蒙兩個學派的老院長，都要避其鋒芒。
這種人正陷在迷茫和痛苦中，內心必定充滿黑暗，可以被我們利用。”
但那種法術是把自身精神傳送到另一個界域，而眼前所見，更像是外域生物們常常使用的「降臨投影」。
加洛和羅蘭，和賽里斯學派之間的恩怨，被告訴了雷恩。
“加洛是歐託多克斯學派的昔日新星，青年領袖，聲名顯赫。
等到自己實力達到高階巔峰，再以軍功立足，未必不能重回委員會，甚至重新培養起一批擁護者。
這座駐地燈火通明，四周環境安靜，只有蟲鳴以及巡邏衛士們不時走動所傳出的腳步聲。
但他並沒有昏頭昏腦，反而冷笑：“居心叵測！”
奧術界已經徹底沒有他的位置，研究也已經無法進行，唯有力量纔是追求。
“同病相憐，哈哈哈哈……同病相憐！”
在魔鬼的眼中，這東西彷彿蘊藏着一種深邃的魔力，引人心神。
想到自己出來之後，寫過的幾封信都相繼泥牛入海，曾經的恩師，華生大法師也垂垂老矣，無論有無心思幫助自己復起，都將無能爲力。
大法師。
委員會震怒，下令嚴厲徹查，作爲導師，他也不可避免受到牽連。
旋即作勢便要召喚守衛。
他隱約猜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詭笑。
他就明白，自己的時代已經徹底過去。
作爲受到監視的異類將領，他無法離開自己所鎮守的戰區，因此與同在多蘭王國的其他戰鬥法師並不相熟。
“有人託我給您送樣東西。”
想到這裡，加洛有一些心熱。
不過加洛並沒有睡下，而是在裡面看起了書。
“什麼東西裝神弄鬼？”
畢竟高層對他的定性原本就是戴罪立功。
當時羅蘭都還只是一個後起之秀，正與加洛競爭上位。
加洛帶着自己手下的戰鬥法師們巡邏歸來，只見銀色的月輪已然掛上中天，向外散發輝耀的光芒。
……
現在歐託多克斯學派的成員早就已與他劃清界限，曾經的友人和支持者消失無蹤，貢獻也被遺忘……
“雷恩？那個巫妖？”加洛微怔。
加洛心臟狠狠跳動了一下。
加洛環視四周，只見衆人目光聚集，都在看着自己，便清清嗓子，開口宣佈道。
雷恩沉聲道：“這加洛我依稀有所耳聞，同樣在多蘭王國的戰區服役。”
他這輩子，想要從奧術研究的領域晉升九階，以大奧術師身份榮歸故里，已然成爲妄想。
“魂珠？”
“他算什麼東西，也配跟我同病相憐！”
加洛面現猙獰，原本平靜的心緒瞬間掀起驚濤駭浪，伸手一抓，便往前方的幻象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