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9日，法師塔內，芙蘿婭的住宅中。
“大家乾杯！”
酒杯高舉，伴隨着衆人興高采烈的歡呼，重重碰撞在了一起。
暢飲之間，大家喜滋滋的各自通報最近成果，不禁感慨萬千。
“這可真是多虧了羅蘭呀，要不是有他的甲骨文和賽里斯語，我們就算駐塔，也未必見得能有什麼滋潤日子過。”
“就是，現在有了成果，就有了收益，算是給了大家一碗飯吃。”
“來，我們都敬羅蘭幾杯，可得好好感謝他才行呀！”
“學長學姐，有必要這麼誇張嗎？”
羅蘭還以爲說話的幾人是在恭維自己，不由得笑着說道。
卻不想，就連芙蘿婭學姐都轉過頭來，認真道：“羅蘭，奧術改革以來，無論精靈語、龍語，還是深淵語、天界語，這些主流語言的魔法化都早幾百年就已經被前人完成。
好些人都說，現代難出大師，我們的老師奧維斯托閣下，已經是特例之中的特例了。
但是就連他，都是以官方身份主導了古代魔法符文的彙編與革新，而不是發明奧維斯托符文本身而晉升。”
哦，懂了，是工程大法師，不是奧術大法師。
有人認爲，符文學派“盛宴已經結束”/“大廈已經落成”/“沒有新大陸了”。
羅蘭設身處地想了想，也挺絕望的。
“沒有關係，這不是又出了一個羅蘭嗎？
咱們前有奧維斯托閣下，後有斯維因等天才學長，現在又再出個羅蘭學弟，合該一統符文學派，成爲官方顯學啊，哈哈哈哈。”
羅蘭聽了，無奈搖頭，旋即卻是好奇提了一個問題：“各位學長學姐，就算這裡每屆招收的人數不多，但除了你們這些駐塔的之外，應該也還有好些的，其他人都轉別的學派去了嗎？”
芙蘿婭道：“確實是這樣，好些人讀至半途就轉到其他學派繼續深造去了，當然，我們也會接受一些前來這裡進修的其他學派成員。
至於索菲亞和波麗娜，她們做得更加徹底，乾脆出道當明星。”
有人接着道：“我還是能夠理解她們的，要說法師塔出來能幹什麼，無非就是搞錢和晉級嘛。
有門路的，投奔各王國貴族，成爲宮廷法師，或者上流社會的魔法顧問。
要麼就是跑帝國軍團，跟着一起開拓異界，征戰四方去。
再不然，就是各座城市的法師公會，爲地方服務。
除此之外，就是商業公司或者高階法師麾下的研究所，實驗室了。
混得最差的應該是跟那些冒險者一樣到處遊歷冒險，活像個野法師了。
那還真的不如當明星去。”
有人道：“幹冒險者這一行雖然不安穩，但卻也有改命的機會，比如說發現什麼寶藏或者幹成屠龍之類任務，簡直名利雙收呀！”
“得了吧，冒險改命，弄不好哪天就拋屍荒野，把小命都給丟了。”
“先別管那麼多，你就說改沒改吧？”
反對的人啞然，旁人也一陣鬨笑，房間裡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你們說那麼多，結果還不是選擇了駐塔？”
斯考德忍不住吐槽道，他實在忍受不了這幫學長學姐口是心非的點評了。
與其聽他們怎麼說，還不如看他們怎麼做。
“啊哈哈，哈……”
幾名高談闊論的學長學姐尷尬笑着。
“也對哦，我們這些小小助教好像沒有什麼資格點評那些選擇。”
“其實駐塔也不錯的，就是沒有成果的話，光靠資歷太難熬了些，起碼10年以上纔有機會提名，還不見得成功呢。”
“有什麼所謂，反正塔裡包吃包住，我們這裡還學生少，事兒也少，不像那些公共法師塔，一帶就是一大班。”
“說起來，還真是羨慕芙蘿婭呀，原本就已經快要熬到晉升中級的時機了，手底下又出了個羅蘭這樣的學弟，再加上最近的成果，跳級升高級助教都沒有問題了吧？”
“好羨慕啊，我想跟伱一樣！”
“我也想！”
“嗨，這話說的，誰不想呢？”
衆人一片應和之聲。
羅蘭聽了，不由得無語。
敢情你們都已經躺平了是吧？
“對了，羅蘭。”
又再喝了幾輪酒，一名自來熟的學姐忽然坐到羅蘭身邊，帶着幾分疑惑問道。
“早在之前改良「光亮術」的時候，我們就已經發現甲骨文的魔法性能有可能超出精靈語和龍語，是一種真正意義上的超魔語言，沒想到隨着越來越多的優化改良，不但沒有推翻，反而還更進一步證實！
這難道說，甲骨文真的全面優於精靈文？”
“對呀，有時候我也感覺這實在太沒有道理了，這到底是爲什麼呀？”
一旁的斯考德附和道。
“可能是因爲剛好契合了天地自然的規則吧。”
對於這個問題，羅蘭早就已經有過思考，因此就算有着些微酒精的干擾，也毫不含混的爲他們解答起來。
“你們應該知道，像古精靈語，太古龍語這些古老的文字，共鳴率同樣表現出了遠遠高於現代所用這些魔法語言的特性。
這是因爲它們微顯闡幽，包含着最初的意義，後面許多演化和改變，其實都是爲了方便日常使用而作出妥協，效率不升反降的。”
在羅蘭的心目中，魔法語言類似編程語言，古老的魔法語言，則是像編程語言當中的底層語言。
從理論上來說，機器碼效率最高，然後是彙編，然後是C/C++語言。
很多框架和應用都是搭建在這些語言的基礎上，被更加高級的語言調用。
這方便是方便了，但理論上的性能也的確是降低了。
在日常使用的自然語言上面，往往也存在着類似的規律。
文言文言簡意賅，含義豐富，這很好，很不錯。
但是時代選擇了寫白話文，說口水話。
“你的意思是，甲骨文也包含着最初的意義，它真正應該對標的其實是古精靈語那一類語言？”
“這麼說來，應該也可以演化出一整套更多的文字。”
“原來，賽里斯語體系就是這樣來的！”
衆人聞言，逐漸明白了羅蘭的意思，不由得驚訝讚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