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0章 律書神使的建議
預言術和心靈鏈接類似，作用範圍一般都只限於本位面之內，夏多自己也掌握預言術，他甚至預言術的侷限性，不僅僅有純技術層面上的，還有解讀方面的。
同樣一個意象，不同的預言師可能做出完全相反的解讀；而同一個解讀，也有可能是來自於兩個截然不同的意象。
夏多自己目前就僅限於表面的解讀，也就是通常所說的看到什麼就說什麼，更深層的，就是藉助公告欄系統，用類似遞歸的方式去看過去給未來的明文提醒。
但這麼做的話會排除大部分無公告欄的可能性，儘管在主位面不出現大變的情況下，公告欄會一直持續下去，可預言這種東西很多時候不就是爲了提前預支大變嗎？
所以，夏多使用預言術更多是爲了驗證某個確切的消息，或者和已經掌握的某些情況做交叉驗證，並不能將預言術的效果完美髮揮出來。
在這點上，反而是光明會更勝一籌，竟然從預言術的基礎上延伸出涉時魔法這種堪稱bug的法術。
夏多自己是不太相信涉時魔法是來自於異時間線的埃蘭文明的，而更傾向於認爲是光明會的智者整合某些預言結果創造這個法術，然後用來塑造自己想要的新世界。
自從知道了光明會擅長預言法術，夏多就從來沒有在主位面提到過和光明會有關卻未曾公開的隱秘，就是擔心被光明會察覺。
他知道迴避探知類的法術可以對預言術造成干擾，但也僅僅只是干擾，並不能完全杜絕預言術的預知，兩者根本不是一個層面上的東西。
哪怕真的有效，他也無法保證他對話的另一個人也能有和他一樣的迴避探知條件，甚至這樣的影響擴散出去，僅僅只需要一個可能，就可能被預言法術預知到。
所以，夏多才儘可能避免自己成爲擴散的消息源頭，直接從源頭堵死，預言術再神，也不可能窺探到他的內心。
而這次，他帶妮雅到藍晶位面，除了解釋異位面遊學的真正原因，也會着重提醒妮雅注意保密，一旦回到主位面就不能再提，甚至暗示都不行。
……
藍晶位面。
澄澈如空的水體中，夏多和妮雅相對而立，彷彿置身虛空，如此空靈的環境也讓妮雅沉默了要一會兒，但該問的還是跑不掉：
“爲什麼要突然安排異位面遊學？現在可以說了吧？”
“很簡單，主位面即將發生重大變故，而我沒有十足的把握讓所有人免受厄難，所以只能找個理由將你們都送去異位面，這樣就可以避開主位面的變故了。”
“到底是什麼樣的重大變故讓你這麼沒有信心？”妮雅繼續追問。
“這不是有沒有信心的問題，而是風險已經大到我無法掌控的地步，主動避開纔是明智之舉。”
接着，夏多詳細解釋了魔裔的由來、魔裔和光明會的關係，以及光明會的終極目標，最後說出結論：
“這次應該是光明會最後的反撲了，只要避開這次，以後就不用再擔心他們了！”
“那你呢？也會和我們一起離開主位面嗎？”妮雅又問。
“我暫時還會留在主位面，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是希望這件事是以光明會的失敗而告終，而不是時間線重塑作爲結束。”
“可照你這麼說，光明會還藏着後手，你留在主位面也實在是太危險了，就不能一起離開躲一段時間嗎？”妮雅有些無法理解夏多的做法。
既然已經確定這其中蘊藏着無法抵禦的風險，而且剛剛夏多自己也說了主動避開是明智之舉，爲什麼到他自己就換了一種說法呢？
“人確實會趨利避害，但也有所爲、有所不爲，我沒有給主位面陪葬的想法，但畢竟是生活了這麼長時間的世界，有那麼多或熟悉或陌生的智慧生靈，我實在沒法說服自己坐視不管。”
夏多所說確實是他真實所想，而這麼說也不是不能從功利的角度來解釋，就是因爲文明發展需要人口，主位面現在的這些智慧生命都可以算是他未來魔法文明的潛在同化對象。
一旦讓光明會成功，主位面變成了埃蘭的地盤，不說這麼一個大型宜居位面拱手相讓就讓夏多沒法接受，這麼多人口突然變成難以同化的埃蘭精靈，也是夠心煩的了。
對妮雅這樣親近的人，夏多會下意識地美化自己，當然不會說那些過於功利的理由，儘管可能在妮雅看來，功利點更好，但夏多依然堅持以自己的準則來確定自己的言行。
他是要來同化改造這個世界，而不是被這個世界同化改造。
……
妮雅勸說無果，交流陷入了沉默當中，周圍空靈、空曠乃至空虛的純水環境也似乎在助長這樣的氛圍。
最終還是夏多主動開口：“放心，這件事我還是有幾分把握的，哪怕是最壞的情況，也不至於讓我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反而是你的任務更重。
“因爲不確定光明會的行動具體是什麼時候，所以我需要你儘可能拖延時間，將大家都留在異位面，等到可以返回主位面了，我會通知你的。”
“我——”
妮雅原本還想說自己也留下，可夏多提前用所謂的“更重要的任務”將她的話給堵死了，猶豫片刻她還是艱難地點了點頭，但也提醒夏多：
“一旦事態發展到不可逆的狀態，立刻離開別猶豫！”
“我知道，放心吧！”
……
在離開藍晶位面之前，夏多告訴妮雅：“這件事暫時不用告訴你父親和薩維爾，免得他們過於擔心，有時候知道太多未必是什麼好事。”
“嗯，我明白，我不會告訴他們的。”
其實妮雅自己都有些後悔了，早知道是這樣的真相就不追問了，同時她也理解了夏多之前的想法，讓在乎的人揹負這樣的真相確實有些過於沉重了。
……
回到主位面後，夏多送妮雅回到實驗室，而他自己依然不得片刻休息，在詢問了萊頓、薩米等人關於異位面遊學的組織情況後，便再次踏上了“征途”，下一站——
光輝之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