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座收到可靠情報,謝幫主已經遇害,此人正是騙取謝幫主絕學後,殺害謝幫主之人,本幫令牌肯定也在他身上。”餘大慶的確很會審時度勢,突然來個先發制人,然後大喝一聲下了死命令,道“各位堂主,馬上集聚全幫所有力量,不擇一切手段,殺了他,並取回本幫令牌!”
太湖幫一共有六位堂主,三十六位舵主,一個堂主分別掌握六個分舵,每個分舵不下千人。而六位堂主除了任務在身,常年住在總壇,由幫主直接統轄,島上各有親信不下兩百名。
在餘大慶一聲令喝下,六位堂主又不明所以,趕緊各自發出信號,沒一會,上千名幫衆已經把大廳圍了個水泄不通。
歐陽飛雪心中一急,知道此刻正是她和楊子晨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如果辯解失敗,不但報不了仇,而且會馬上含恨身死,於是趕緊先用內力把傷勢壓住。
她霍然站了起來,眼中充滿了仇恨之火,大聲道:“兩位師兄,六位堂主,大家先別聽餘大慶血口噴人,真實情況是餘大慶在李豔秋的慫恿下在師傅酒中暗中下毒,師傅在臨終前選定楊子晨楊幫主爲下一任幫主,並親傳絕學和令牌!”
歐陽飛雪說完後,轉向楊子晨躬身道:“楊幫主,請你出示令牌,公開訓示幫衆,道明一切!”
楊子晨的智慧既然多了兩千多年的歷史,自然明白其中利害,本來先找到三名長老作證纔是最佳的方式,可是今晚事出突然,霍然出手,如今的情況,只得硬着頭皮亮明身份,從而可以分清敵友,只見他緩緩從懷中取出太湖幫令牌,高舉頭頂。
“見令牌如見幫主!”歐陽飛雪吆喝一聲。自己先跪拜下去。
倏地一聲,只有一個堂主應聲而跪,他的身後陸陸續續跪了一百多個幫衆。
而其他五個堂主則側目看餘大慶、肖陽以及東方雄。東方雄猶豫一會,跪拜在地,肖陽則假裝傷重坐在地上,餘大慶則忙哈哈大笑一聲,然後冷哼道:“此人乃殺害謝幫主的兇手,我們怎麼可以因其手上有一令牌而斷然下跪呢!烈堂主,你趕緊給我起來。”
烈堂主威武高大,在六位堂主中年齡最長,只見他不慌不忙,面不改色道:“我們入幫時曾宣誓,見令牌如見幫主,大夥此刻怎麼都忘了,難道想做叛幫之徒?再說謝幫主死活能憑餘副幫主一人的片面之詞就信了嗎?先按誓言跪拜,然後再從長計議。”他說完,目光炯炯掃視四周,一副德高望重的樣子。
烈堂主大義凜然地陳述一番後,又有一位堂主悻悻然跪了下來。這樣的話,六位堂主還是二比四,並且這兩位堂主只是參拜一下而已,不等於等會火拼時會站在楊子晨這邊,雖然剛纔楊子晨勇退長江幫,他們心存感激,但楊子晨對於他們來說畢竟還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餘大慶悶哼一聲,開始滔滔不絕,施展他過人的口才,最後長嘆一聲,假意悲憤萬分道:“我已收到切確的消息,謝幫主就是被這廝毒殺,死於一個山洞裡,過兩天發現之人定把謝幫主靈柩運回,大家一看便知。”
歐陽飛雪腦海“轟——”,差點昏過去,臉上蒼白,手扶牆壁。終於有了師傅最後的消息,雖然已經有一定的心理準備,還是難以接受。但是她畢竟經歷過不少大風浪的,極力調整心態,徐徐道:“請楊幫主,具體陳述與謝幫主相遇的過程,好擦亮一些不明事理之人的眼睛。”
楊子晨雖然知道講述一遍也沒什麼效果的,最好的方法,也是唯一的方法就是請出三大長老,但是既然歐陽飛雪要求他講,他不得不從頭至尾講述一遍。
不出所料,楊子晨剛剛講完,餘大慶就大喊,道:“這些都是你的片面之詞,誰可以作證呢?”楊子晨登時啞口無言,心想,如果有二十一世紀的攝影機就好了,有一個錄音機也不錯,可以錄下謝幫主當時的話語。現在就不會出現這種百口難辨、是非難分的情況了。
歐陽飛雪也急紅了臉,道:“難道他手中的令牌不能作證嗎?難道他施展的‘九龍飛天’不能證明嗎?”
餘大慶顯然熟悉幫中規定,哈哈一笑道:“大家想想,要任命下一代幫主,需要什麼方式?”然後他故意沉吟一會繼續道:“方式無非有兩種,一種是上任幫主當衆宣佈下任幫主人選,另一種方式就是三大長老當衆宣佈下任幫主名單。如果這兩種方式都不存在的話,幫中大小事務暫且全權由副幫主負責。”
“兩位堂主,還有東方老弟,各位請起,聽我發令。”餘大慶忽然大聲喝道,“全幫上下,一齊攻上,殺了毒害謝幫主的兇手,也把已經被兇手迷惑了的歐陽飛雪拿下。”
餘大慶說得頭頭是道,烈堂主他們不得不遵從命令站了起來,但是卻冷冷站在一旁,絲毫沒有出手的意思。
“各位再聽我一言。”楊子晨聳聳肩,哂道,“大家不妨想想,謝幫主在世時,有意將幫主之位傳給誰?”
幾個堂主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向歐陽飛雪,楊子晨看在眼裡,繼續朗聲道:“那誰會最不服氣呢?當然就是餘大慶,於是他就先下手爲強。”楊子晨面容一寒,話題一轉,虎眼射出森寒的目光,大步踏前,大聲喝道,“餘大慶,你這奸賊,有種你就別藏着掖着,大膽放馬過來,我們單挑一場如何,十合之內,定讓你血飲當場!”
餘大慶渾身一震,驚魂莫定,他剛纔已知楊子晨的神勇,即使沒有受傷也是不敢上前應戰的。只見他嘿嘿一笑道:“歐陽飛雪一個小小越女,從小混入我幫,定是越國奸細,怎配當幫主,真是癡心妄想!”
“啊——”的一聲,一個“越女”之詞讓太湖幫上下炸開了,個個面色大變。
太湖幫幫衆雖然遍佈內湖各地,但是總壇卻在吳國的太湖之上,幫中主要的頭目也是吳國之人,而吳越兩國一直都是敵對之國,難怪太湖幫上下聽“越”色變!
歐陽飛雪也臉色大變,嬌聲喝道:“餘大慶,你別信口胡說,我從小是師傅在吳國撫養長大的,怎麼會是越女呢?誰可以作證?”
“肖陽老弟,你——你出來說說!”餘大慶轉向肖陽,大聲道。
“大師兄——”歐陽飛雪想起剛纔肖陽和李豔秋的密語,想不到他查的自己,一時之間,肖陽在歐陽飛雪的心中的高大形象轟然倒塌,冷冷道,“你有何憑證?”
肖陽乾咳兩聲,心中大駭,自己剛剛把消息告訴李豔秋,餘大慶怎麼馬上就知道了呢?難道一切都是餘大慶的圈套,他竟然不惜讓自己的夫人獻上美麗的身體……肖陽心中大怔,對餘大慶似乎有了新的認識。
“我……我也是無意間聽江湖前輩說起的,具體的憑證在圖先長老手中。”肖陽淡淡地說,轉向歐陽飛雪,裝出滿臉無奈的樣子。
“哈哈哈——”歐陽飛雪一陣尖銳的狂笑,蒼白的臉色完全失去了血色,情緒好像完全失控了,冷哼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來吧,要殺我何必找那麼多借口呢,統統上來吧。”飛雪劍已經出鞘。
楊子晨趕緊躍到歐陽飛雪的身旁,擺了一個楊氏太極拳的“起式”,似攻非攻,似守非守,大廳之內,嘎然而靜,落針可聞。
大雨欲來風滿樓,一場不可避免的大戰即將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