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紅堡進行的朝議之後不久,國王李福壽單獨接見了英國公使維克多爵士,雙方進行了坦誠友好的會談,互相交換了對當前遠東局勢的意見,迸發出不少的火藥味兒。
“尊貴的國王陛下,我本人受內閣首相指派與您坦誠交換意見,主要是關於遠東局勢的擔憂,相信所有這一切都是基於兩國切身利益,希望能夠得到陛下的正面迴應。”
“我非常理解,這正是我單獨接見維克多爵士的原因。”
“毫不隱瞞的說,倫敦對當前大洋王國與扶桑國的非理性衝突深表擔憂,這有違遏制沙俄勢力南侵的遠東政策,將會傷害到以英國爲首的西方世界利益,不知國王陛下如何看待這個問題?”
“哦,這是兩個毫無瓜葛的問題,沒錯,我就是這麼認爲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維克多爵士內心當真有暴走的衝動,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麼做,惹怒當前這位獨裁者的代價他付不起,首相大人也支付不起。
說實話,這還真的很有英國佬的無恥風格。
於是,維克多爵士臉上勉強推出笑容,輕聲細語的用商量的口氣說道;“尊貴的國王陛下,我們都知道扶桑國處於朝鮮半島最前沿,勢必將和沙俄勢力發生正面抗衡,這是國家政策導向所致,絕無可能避免的宿命之爭,削弱扶桑就等於在助長沙俄勢力,這是倫敦所不能接受的事情。”
“維克多先生,大洋王國的行動並沒有削弱扶桑國力量,反而是在幫助他們汰弱立新,是爲了維護大洋王國的尊嚴採取的正義行動,作爲西太平洋地區維護和平局勢的重要力量,大洋王國一直在致力於……”
“哦,請允許我冒昧打斷一下,牧港海戰徹底覆滅扶桑聯合艦隊一事,難道不能算作是極大的削弱了扶桑軍事潛力嗎?”
“當然不算,這只是一個小小的懲戒,要知道扶桑海軍艦隊規模在1894年底就突破了8萬噸,除了在甲午戰爭中損失的1.1萬多噸,我的海軍在牧港海戰中只不過擊沉了2.5萬噸,他們海軍還剩下近5萬噸排水量呢,可以說是主力尚存。。”
李福壽睜着眼睛說瞎話,牧港海戰中擊沉的是聯合艦隊的主力艦隊,除了停靠在威海衛緊急搶修的兩艘扶桑巡洋艦之外,其他排水量在2000噸以上的戰艦一役而沒,只剩下一些小魚,小蝦和軍輔船,算做什麼主力尚存?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
扶桑海軍沒有像北洋海軍那樣被一網打盡,多少還留下了一些家當。
但李福壽既然這麼說了,作爲身份地位相差甚遠的維克多爵士也不好反駁,畢竟這是兩國間的政策協商,而不是坐在桌子邊吵架,多少要顧及一些顏面。
“尊貴的國王陛下,您的認知倫敦方面表示理解,但是否能夠對登島的日軍網開一面,放其迴歸本土?”維克多爵士提出的這個要求,是扶桑國政府苦苦哀求的結果。
“不行,任何冒犯大洋王國威嚴的行爲都必須得到嚴懲,當然了,如果扶桑國政府作出有誠意的表示,接受戰爭賠償條件,也不是不可以網開一面。”
李福壽斷然回絕,開什麼玩笑,3500萬兩白銀的戰爭賠款還沒拿到手呢,咋能把人質放了呢?
於是他解釋說道;“相信倫敦能夠理解,畢竟登陸的只是扶桑的一個第六師團,據我所知,他們有7個常備師團,而且爲了發動甲午戰爭動員了24萬預備役師團,壓根兒就不在乎這幾千人死活,要不早已經答應了我們正義要求了。
大洋王國與扶桑王國向來友好,考慮到他們一下子進賬那麼多的戰爭賠款,難免有些膨脹,嗯,所以我方幫他們花差花差,也不無警示之意,完全是出於負責任的態度。”
您的帝國主義嘴臉真是讓人驚歎,這種歪理邪說也能說得出口?
維克多爵士立馬滿頭黑線,考慮到英國人向來都是如此對待弱國,他現在有種家裡的精髓都被學走了的遺憾,美國和大洋王國這兩個逆子真是氣得肝疼。
“好吧,我相信倫敦能夠接受這種說法,畢竟扶桑國有錯在先,強者的尊嚴是絕不允許冒犯的,付出必要的代價可以理解。”維克托爵士說到這裡話音微微停頓,然後認真的繼續說道;“尊貴的國王陛下,戰爭行動難道不能到此停止嗎?您的聯合打擊編隊威脅要將扶桑國沿海重要城市變成一片火海,這也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這將極大的削弱扶桑國戰爭潛力,倫敦對此絕不能接受。”
“維克多爵士,您多慮了。”李福壽淡淡的一笑,用一種我爲你好的態度真誠的說道;“你們應該去勸勸扶桑政府,不要眼皮子那麼淺,就死盯在7000萬兩白銀的戰爭賠款上面拔不出來,這原本就是搶來的,分一半給我們有何不可?
非要死撐着不答應,這是瘋狂作死的行爲呀!
要知道強權就是公理,正義只在大炮射程之內。
華夏有句古老的諺語,有錯就要認,捱打要立正。
在這方面滿清國的態度就非常值得讚賞,而不是像扶桑國這樣窮橫,死到臨頭了依然死鴨子嘴硬,這能解決什麼問題?
作爲一個致力於融入文明世界的政府,希望倫敦能夠與扶桑多做溝通,讓他們認清現實,選擇正確的道路,而不是一味的頑抗下去。
爲了給他們長點記性,炮擊沿海城市勢在必行,反正都是一些破瓦爛窯,也沒有什麼工業,砸爛了再建設就是了,不是什麼大事兒。”
維克多爵士被他繞的腦袋瓜昏沉沉的,感覺到有些什麼不對但又說不出來,這套歪理好像也能解釋得通,猶豫了下說道;“我回去以後會立刻與倫敦溝通,,請駐日公使方面多做做工作,最好請貴方的聯合打擊編隊行動壓一下,等待我方的消息。”
“這個可以,大洋王國願意盡力配合倫敦。”李福壽一口就答應了,然後情真意切的說道;
“其實此次偶然發生的戰爭,對扶桑國的打擊遠沒有你們想象那麼重。
據我所知;
他們已經將第1批賠款1200萬兩白銀全部支付給英國船廠,訂造一批強大的蒸汽鐵甲戰列艦。
用不了幾年,扶桑艦隊的實力就會恢復如初並且更勝往昔,這是不用擔心的事實。
只要他們不主動挑釁,大洋王國無意出手。
既然這幾年來扶桑天皇和臣民能夠勒着肚皮支持海軍造艦,也能打造出一支戰勝滿清國的聯合艦隊,那麼索性就多勒幾年的肚皮好了,吃不起魚肉飯糰子用鹹菜糰子也可以對付,總能省得下一些錢來發展軍備。
百萬扶桑女人下南洋這一條政策我看就很好,可以堅持下去,進一步擴大規模也未嘗不可,畢竟扶桑島窮的就剩人了,幾百萬年輕婦女還是拿得出來的。
說了這麼多
中心議題還是一點,就是倫敦對扶桑國的潛力還是估計太少,這一點打擊他們完全能夠承受得住,因爲我們不是把所有的賠款全拿走,僅僅拿走一半而已,已經是很客氣的了。
所以我方的決定不可動搖,是否繼續戰爭的決定權在扶桑國政府手中。”
通過雙方坦誠地交換意見,維克多爵士徹底清除大洋王國的態度極其強硬,沒有絲毫緩和的可能,那麼只能從扶桑國政府方面想辦法了。
在英國公使告辭後不久,李福壽集中接見了法德俄美奧日各方公使,在這種場合只能重申一下本方的強硬態度,而無法做深入交流。
畢竟俄國公使奧斯特洛夫斯基就坐在那兒,很多話題不宜挑明瞭說,以免當場玩崩了。
會商中
李福壽不顧日方公使河川浩二苦苦哀求,只是硬邦邦的撂下了一句話,表明堅決態度;“伊藤博文政府面臨的選擇只有是或者否,絕無第3條路可以走。”
美國前國務卿科士達試圖私下交涉,被王室秘書處長範仲齋冷冷的攔住了,告訴他;陛下決定不可更改,唯請美使盡力說服扶桑爲妥,免使生靈塗炭。
在國王陛下身邊工作的秘書都知道,陛下對這個美國使節科士達很不感冒。
他們不知道的是在原來的歷史上,就是美國使節科士達上躥下跳,對談判的北洋總理大臣李鴻章極力施壓,才促成了《馬關條約》中2億兩白銀的鉅額戰爭賠償和割讓遼東半島和臺灣屈辱條款。
在談判團隊中有這種身在曹營心在漢的反骨仔,怎麼可能不吃大虧?
北洋艦隊在劉公島最後的不戰而降, 美籍洋員浩威在其中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他聯合投降派將領逼死了抗戰派的定遠艦管帶劉步蟾,逼死了鎮遠艦管帶楊用霖,逼死了北洋提督大臣丁汝昌,壓制了主流抗戰到底的聲音。
此後,由美籍洋員浩威起草投降書,僞託丁汝昌的名義,派廣丙管帶程壁光送至扶桑旗艦,打開大門對聯合艦隊投降,價值1億多日元的北洋軍艦盡數成爲了扶桑人戰利品。
明知道花旗國人假仁假意德行,李福壽當然不會給他們好臉色看。
扶桑人的本質畏威而不懷德,你就是把一顆心全掏出來都沒用,反而是把他打得服帖了,以後就會像個乖孫子一樣孝順。
在扶桑國政府的刻意宣傳下,李福壽的殘暴而又狠毒的反面大boss形象當真深入人心,既然如此,那就一廂讓你們看看帝國主義的霸道嘴臉好了。
驚不驚喜……滿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