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就這麼陷入了沉默之中。
過了好一會兒後,老公爵纔是問道:
“還有什麼問題?沒有就趕緊結束吧,我實在不想耗下去了。”
他是必死的,而等死無疑是最爲折磨的事情。
從沉思中回過神的莫恩反問了對方一句:
“你覺得你還有什麼需要說的?”
這個問題讓老公爵都是爲之一愣。
他不可思議的看了一眼莫恩道:
“真是奇怪的傢伙,你應該知道我們是敵人,伱居然問我這個?”
“你對着神與王發誓了,而且我覺得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聽到這話的老公爵臉色越發怪異。
“你這傢伙的確和我們非常不同。如果不是事實擺在面前,我絕對不會相信你是大貴族出身。”
但說了這句話後,老公爵的確是細細回憶了起來。
莫恩也不打擾他,只是靜靜的等着。
許久之後,老公爵對着莫恩說道:
“老實說我想不到什麼值得一說的地方,真要說的話,那只有一個,就是在我過來前。”
“大帝對我說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
“我等候你的捷報,我可靠的老朋友以及我可敬的老對手!”
說到這兒,老公爵神色疑惑道:
“現在想來,他似乎知道我會死,所以,他的表情,他的言語,都好似是在給我告別。”
“還有就是,雖然在宣誓效忠之前,我們的確當過一段時間的對手,但我總覺得他不應該,嗯,應該說是不會稱呼我爲老對手。”
“你確定?”
老公爵搖搖頭道:
“我不確定,甚至這一切都可能只是我疑神疑鬼下的錯誤感覺,畢竟這道理上說得通。”
“但是,你要問我還有什麼想說的,那麼這的確我現在唯一覺得應該對你說的。”
“還有別的嗎?”
“沒有了。”
莫恩點點頭道:
“那就沒問題了。”
莫恩的爽快結束反而讓老公爵有點不知所措了起來。
“就這樣了?你不問更多的事情?比如大帝在皇都的佈置什麼的?”
可能是因爲自己真的快死了,所以作爲一個傳統貴族,老公爵還是希望自己家族能夠笑到最後。
只是出於對尊嚴和臉面的固執,他又不願意主動開口。
想着對方肯定會追問的,結果莫恩直接不問了。
甚至莫恩對此的回答更是讓他愣在了原地:
“他不可能不知道你出事了,所以,他肯定會改變計劃,除開剛剛問的大方向問題外,別的東西,恐怕你說的越多,反而對他越有利。”
愣在原地的老公爵看了一眼莫恩後纔是自嘲笑道:
“你說的很對,我一死大帝就會知道,以他的能力,的確是我說的越多越可能被他利用。”
“不過有一點我覺得可以告訴你,那就是大帝所持有的封印物。”
“封印物0-11,不用了,我很清楚這東西的底細。”
這個回答讓老公爵再度愣在了原地:
“你剛剛不還對我的能力感到不解嗎?”
“那是因爲不知道你是誰以及你背後站着誰,知道了是準備成神的道爾大帝后,這些我自然也就知道了,畢竟在這個世界,不只是相似的東西就連相似的能力都是非常多的。”
“在你說之前,排除法可得不出答案。”
老公爵有點絕望的張了張嘴。
片刻後,他似乎是爲了找回面子一般的說道:
“還有,這個你肯定不知道,那就是大帝和。”
“和阿德拉王子以及他背後的王朝聯手了。”
老公爵嘴角開始抽搐。
然後他整個人都是頹然了下去。
“你的確不是我的子孫,我那幾個兒子不可能有你這麼聰明的子嗣出現。”
他的血脈早就絕嗣,之後接替南境的維斯特洛幾乎只是姓氏相同了。
“也好,蠢人就該早早結束,免得污染了後代。”
“好了,結束吧,送我離開這個可悲的世界吧。”
在莫恩的幾句話的下,老公爵直接放棄了掙扎。
莫恩也是點點頭道:
“會非常疼。”
“有多疼?”
“我只是知道會很疼。”
老公爵頓時滿臉苦笑:
“也對,我這樣的壞人就該這樣。你說呢?”
“你說的很對。”
老公爵的表情再度凝固。
“你雖然不是我的後裔,但我們好歹都是一個維斯特洛家族的人,就不能給我留點顏面嗎?”
“拜託,我好歹也是個人物!”
莫恩搖搖頭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老公爵算是對莫恩徹底無奈了,這傢伙完全不講究貴族的風度的。
他徹底失去了貴族風度的連連揮手道:
“好吧,我認了,開始吧。”
看着莫恩真的要開始了,老公爵還是略顯畏懼的打斷了他道:
“等等,等等!”
反正已經沒臉了,也不怕更丟人。
“怎麼了?”
“告訴我,維斯特洛家族會贏嗎?”
看着半是恐懼,半是真心的老公爵。
莫恩也給出了自己的回答:
“敵明我暗,攻守之勢早已異形。肯定會贏的。”
“如果對方不只是你看到的呢?”
老公爵深深的問了這麼一句。
對於這個問題,莫恩只是笑道:
“我也不只是圖拉真·維斯特洛。”
聽到這個回答的老公爵先是一愣,然後纔是搖頭笑了起來。
“輸給你的確不冤。好了,動手吧。”
莫恩點點頭後直接將風衣蓋在了他的身上,並起身掏出火柴點燃了風衣。
縫在風衣內的聖典開始轟燃,老公爵的慘叫聲亦是響起。
不過很快,更多人的身影跟着出現在了老公爵的身旁。
他們身形扭曲,形態各異,同時他們的慘叫更是徹底壓過了老公爵。
這些人都是老公爵成爲邪靈的轉嫁對象。
老公爵想要得到寬恕和救贖的話,他們是繞不開的。
所以莫恩點燃了聖典,以更加恐怖的刑法來爲老公爵洗罪。
正如莫恩所料的那樣。
影子們的哀嚎慢慢化作了暢快的大笑。
老公爵成爲邪靈所需的怨恨和不得安寧被轉嫁在了他們身上。
那麼只要他們的怨恨得到了釋放,靈魂得到了安息。
邪靈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隨着風衣燃燒殆盡。
老公爵,影子們,還有褪色的現實都是消失。
只留下了卡扎督姆的靜謐夜色。
擡頭看了一眼皎潔的月亮後,莫恩掏出了懷錶。
現在還確定了另一件事——懷錶的確站在他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