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女傭看着從樓梯口下來的安景芝,“安小姐,您這麼早?”
安景芝輕輕笑了笑,“是,我出去看看。”
這個臉色,白的不太對呀。“您早餐要吃什麼?”
“什麼都好,謝謝了。”
女傭將人引到餐桌邊,“您請坐,那就中式早餐,一會兒就好。”
“謝謝。”
安靜坐着,安景芝目光淡淡,似乎是落在了什麼地方,又似乎在發呆。
很快,熱氣蒸騰的早餐便端了上來,女傭在一邊靜立候着。
安景芝拿起筷子,慢慢吃起來,整個過程一樣安靜得很。
不着痕跡的餘光,女傭留意到她白皙掌心的痕跡,隱隱泛紅,像傷口的樣子。
安景芝吃得很少,“謝謝,我出去轉轉。”
正走到門口,卻感覺眼前投下一片淺淺的影子,擡頭一看,是昨天那個人,輕輕頷首,便側身出去了。
左鷹俊秀的面上沒有表情,只眉頭略動,看到傭人還沒來得及收好的東西,眉間明顯折了一折,這小雀似的飯量……
女傭低聲報道:“安小姐的手上似乎是有些傷口,而且她的面色發白。”
“嗯,知道了。”昨夜的聲音,都告訴他這個安景芝一定有些事情。
早間的風,微冷。拂在安景芝臉上,讓她麻木的知覺有一點回蘇。
她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毒品,能不能戒,昨夜已經是第三次了,而且一次的症狀比一次重……
安景芝握了握手,纖指的動作因爲昨夜的用力而微微僵硬,掌心是已經凝固的血痂,那麼手臂上就更難看一些了。
輕得幾乎聽不到的嘆息,融進了晨風。
三樓,蘇槿苑不滿地掰着手臂的大手,“你快放開,我要下去了!”她昨天回來還沒看過景芝呢,都怪他!
微一個用力,蘇槿苑又不穩地跌進了牀上閉眼的男人懷裡。
“哎呦,你自己睡就睡嘛,幹嘛拉着我?”
喬君陌慢慢睜開眼,惺忪的鳳目含着慵懶的魅光,攝人心魄,蘇槿苑不自覺撇開臉。
美色誤人,不能看不能看!
輕笑一聲,喬君陌貼着她的小臉,“這麼着急?陪我再睡一會兒也不行?”
“不行!”沒得商量。
微微皺眉,他怎麼感覺那個安景芝對他的地位有威脅呢?
趁着他愣神,蘇槿苑脫開了禁錮,閃身進了洗手間,沒一會兒就“噠噠噠”出了房間。
不悅抿脣,喬君陌乾脆也起了。不陪着自己的男人陪着別人的女人,這是什麼道理?
匆匆看到個人,蘇槿苑問道,“昨天另一個回來的小姐在哪裡?”
“夫人好。您說安小姐?她在院子裡呢。”
“哦,謝謝。”
左鷹遠遠地望着那個安靜得似乎要融到那靜物裡的纖細背影,不知怎麼,感覺她隨時都可能消失一樣。他…這是怎麼了?
黑色發亮的皮鞋踩在石子路上,發出有節奏的聲音。
站定,左鷹靜默了片刻,“你……”
安景芝轉身,微微詫異,找她?“嗯,什麼?”
“你被齊聿銘帶走後發生了什麼?”聲音清冷公式化,他不是個拖泥帶水的人。
“沒什麼。”
似乎沒什麼變化,但他看得出來她下意識臉部肌肉的緊繃。
她誤會了…“我沒什麼意思…”這個怎麼說?“只是…我需要確定你不會給這裡帶來任何危險因素。”
“嗯,馬上我會離開的。”她有些事想和槿苑說一說,說完了就好了。
皺眉,“我…”越說越麻煩!
“景芝——”
遠遠的呼喚傳過來,左鷹盯了一眼風中異常白的小臉,身形迅速掩去。
“唉,你怎麼在這兒?外面還有些冷呢。”一邊說一邊打量,“嗯?你臉色怎麼這麼差?”
安景芝扯開脣輕輕笑一笑,“可能風吹的吧。”
“怎麼了?”蘇槿苑眸子深了,她身上怎麼散發着這麼暗沉的氣息?從前雖然安靜些,但也不是此刻靜的脆弱的樣子。“齊聿銘做了什麼?”
漸漸銳利的眼神,安景芝知道蘇槿苑是要討回來的,“什麼都過去了,你別亂來,現在好好的就行了。”
“亂來?現在好好的就行?”蘇槿苑注視着安景芝,她們一向秉持有仇報仇。
“他太危險了。”安景芝轉開了眼睛。
“你告訴我他到底做了什麼?”怎麼可能算了?事情還沒弄清楚,只昨天的已經讓她難以忍受了!
說沒事她也不會信的……“還好,捱了幾下然後就昨天那一天。”
“還好?!”蘇槿苑氣不打一處來,“安景芝,你糊塗了?!”他麼的,他憑什麼?
蘇槿苑覺得事情不會像安景芝說得這麼簡單,但應當也不會過分到哪裡去,景仲寒到底是在的。
然而,很多事情卻只能往壞了意外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