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
蘇槿苑果真就是一個禍害，竟然連女人都禍害了，這傷心的……
“你去問過她了？”
“出去！”
“她怎麼氣到你了？”
“我說，出去！”
秦栩抹着眼睛擡頭，直直對上唐宗堯溫潤的眼，變得乖張：“你不出去？”
怎麼這麼兇了？女人心…海底針…
唐宗堯想着，開口道：“不出去。”
“唐宗堯！——”
秦栩尖利地開口，諷笑道：“我喜歡你，你知道嗎？你現在還跟我提她，是想要我跟她反目再成仇是嗎？！”
秦栩…喜歡他？
唐宗堯更錯愕了，審視着那張帶淚又決然的小臉，企圖要在上面找出她氣極開玩笑的痕跡。
然而——
她的眼神澄明清亮，這不是氣話。
“唐宗堯，我喜歡你，從你開始喜歡她那一刻起。”
那時起，她期盼着他，他又期盼着蘇槿苑。
“你應當很理解我的感受，你再跟我提她，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麼事情！”
冷硬，沉鬱。她竟也有這樣的一面，唐宗堯驚訝，然而，他卻真的無理由就明白她的感受。
傷，痛。
儘管刺蝟會刺傷別人，可每一根刺的豎起更是爲了保護自己。
唐宗堯審視着似乎很決絕的她，開口道：“你狠不下心，不用勉強自己做出那副恨她的樣子。”
秦栩的淚珠子呆在睫毛上，面色漲紅。下一秒，嚎啕大哭。
“…嗚嗚…誰跟你、說的？！都…唔…說了讓你出去！——嗚嗚…你們…你們都是混蛋！嗚嗚…混蛋，…大混蛋！”
抽抽搭搭，一句話含糊不清，哭得含笑又惹憐。
或許，這更像是一隻傲強的兔子。
唐宗堯看着秦栩很努力不想哭又實在控制不住淚腺的彆扭小模樣，心裡某一個角落驀然塌陷了。
蘇槿苑之前說過的話突然就嫋嫋浮在耳邊：
也許你對我的喜歡，根本就不是你以爲的你想的那種喜歡，會有一個你愛也愛你的好姑娘，你值得，她也值得。
蘇槿苑……
他似乎抓住了什麼，但瞬間又叫它溜走了。
走到秦栩面前，唐宗堯遞出紙巾，輕聲道：“別哭了。”
這種對她的溫柔，秦栩想到他曾經無數次看蘇槿苑的眼光。
“你看好了…我不是蘇槿苑！”
“嗯，我看的很清楚，蘇槿苑是不會哭的，至少在我面前她不會。”
“你喜歡她，你去找她呀！去呀！”
她理解錯了……他不是這個意思……弄巧成拙了……
成串的金豆子，不要錢地往下掉。唐宗堯有些無措。
“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別哭。”
如他所說，蘇槿苑確實不會在他面前哭；而其他女人，哪一個不是哭得梨花帶雨，嬌嬌柔柔。
除了她……
這麼不顧形象的大哭大叫，甚至是嚎啕。呃……很…率真。
唐宗堯腦子轉了一轉，問道：“你真的喜歡我？”
哭得累了，那股勁兒便微微緩了過來。
這一下，秦栩慢慢止住了泣聲，胡亂地抹着臉。
“氣極了亂說的，你也信麼？”
唐宗堯含笑盯着她，再次遞上手上的紙巾，頗爲認真，“我看不像氣話。”
瞪着一雙猶帶水光的眼睛，秦栩揚聲叫道：“說是氣話，就是氣話！我自己還不知道自己怎麼想的麼？！”
真的似的瞪着眼，那爲什麼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呢？
唐宗堯瞧着，格外有些不同的愉悅自己升上心頭，爽朗地笑出聲。
目光灼灼。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你別哭了，我出去，這就出去。”
怕她要惱再掉眼淚，唐宗堯心虛了。
本想開口幫蘇槿苑說話，勸勸她，又唯恐弄巧成拙了，反壞了兩個人的心，索性闊步離開了。
蘇槿苑這女人，自己做的孽，叫她自己受，自己解決去！他靜靜旁觀就好了。
唐宗堯走了，秦栩凝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在視線中。
想起蘇槿苑，發酸的眼睛還是要熱。
她衝動糊塗了——原本自己就知道蘇槿苑是個冷心冷情的，眼巴巴湊上去，現在卻又怪她，這不是腦子有坑麼？
可是，她是真的太難過了，那種你把心都掏出來她都不會多看你一眼的感覺，實在讓人涼個徹底。
秦栩狠狠啐了一口，是啐蘇槿苑，也是啐自己。
做不來灑脫，她後悔了；可是她也生氣呀！
指望蘇槿苑那女人主動開口——算了吧，幾輩子以後的可能，還是不要妄想了……
蠢哦！該怎麼纔好啊？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