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使出吃奶的力氣沿着走廊一路狂奔,等我發現走廊前頭等着我的是黑黝黝的槍管時,差點沒能及時收住腳,自己撞到槍口上。
看着對準我的數支長槍,我踟躕着不知道該前進還是後退,後退是殘酷的實驗室,前進是冰冷的槍支,實在是說不上來到底哪個比較好。
不知道這些人手裡的長槍會不會傷到魂魄?
我不敢輕舉妄動,畢竟剛纔看到的那一系列的實驗告訴我,能夠傷害到魂魄的物品並不是沒有,而是有很多,保不準這些槍也可以。
我不敢去賭這個可能,所以一時之間站在原地,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被我甩在身後的樑老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看到指着我的槍支後,也非常自覺地停下了腳步,看他那嚴肅的表情,我就知道這些人手裡的槍也能傷到魂魄,頓時無比慶幸自己剛纔沒有輕舉妄動。
“樑老,快點想辦法,”我和樑老背靠背站着,戒備地看着已經將我們團團包圍的槍口,費力嚥了一口口水,說話的時候聲音都在顫抖。
樑老苦着一張臉,愁得快要把自己頭髮都給拔光了,“我也沒有辦法啊,你看現在這情形,只要他們一開槍,分分鐘就能把我們給射成篩子。”
“我下次絕對不要跟着你一起冒險了,生命安全一點都得不到保障!”聽到樑老說他也沒有辦法,我立刻就叫了起來。
既然是這麼危險的事情,就不要叫我過來了啊!
“我在這裡拖時間,你快點將墨霖修叫過來吧。”樑老一臉豁出去的表情,打算請強力外援過來協助。
“你要是早說,我就把他給帶來了,現在想要叫他過來,我也沒有辦法,”我木着一張臉看向樑老,如果不是時機不對,我真的很想吐槽一番。
我只是來吃接風宴的,誰知道東西剛下肚沒一會兒,生命安全就受到了威脅,要是早知道如此,哪怕是滿漢全席,我也不會過來的。
吃貨的苦誰能懂,果然這天底下沒有免費的午餐,管住嘴比什麼都重要。
“墨霖修不讓我吃東西,我是揹着他悄悄過來吃的,根本就沒有告訴他我的去向,”謊言就好像是滾雪球,越滾越大,終於把我自己也滾進去了。
因爲身體的緣故,墨霖修並不讓我吃東西,最多也就是一點點解解饞,對於吃貨來說,這哪裡夠啊,所以一聽到樑老說接風宴,還有好吃的,我立刻屁顛屁顛就趕了過來,同時找藉口將墨霖修給忽悠走了。
現在看着對準我的黑黝黝的槍口,我頓時流下千行淚,腸子都悔青了。
樑老相當無語地看了我一眼,嘆了一口氣,沒有說什麼,這個時候說再多,也於事無補,還不如開動腦筋想想辦法。
“我倒是說不定可以打出去,不過你嘛……”樑老挑眉看向我,未竟之意我瞬間秒懂。
“樑老,我們一起來的,就得一起離開這裡,你可不能把我拋棄了,”我苦哈哈地看着樑老,就差抱住他的腰,化身樹懶。
“要是把你留在這裡,墨霖修知道了,非得把我這把老骨頭拆了不可,”樑老嫌棄地說道,“現在看來我們也只能等了,按照現有的資料來看,只要天一亮,被他們抓來的魂魄就會自己回到身體裡。”
我也不敢確定現在距離天亮到底還有多久,不過無論是多久,我們唯一的退路就是撐到天亮的時候。
“樑老,這種時候你就別留一手了,有什麼辦法趕緊使出來,不然我真擔心我們等不到天亮,”我手無寸鐵,看着冰冷的槍支,只覺壓力山大,唯一的指望便是樑老。
“留一手?我要是還留一手,還用你說,我早就使出來了,你以爲我願意被人用槍指着啊!”樑老鬱悶不已地說道。
他了解了一些情況纔過來的,但是他顯然低估了這裡的危險程度,不然以他的性子,還不至於爲了幾個錢而搭上自己一條命。
將我們包圍起來的日本兵顯然不打算給我們再多的商量時間,用槍逼着我們不斷後退,我和樑老也只能慢慢地往後退,趁機拖延時間。
每一分每一秒過得都特別的漫長,再長的走廊也會有走到頭的那一天,儘管我和樑老已經放慢了腳步,但是我們還是被逼退回了那間實驗室裡。
實驗室裡的白大褂們大概是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直到我和樑老被逼回來,他們也還沒有再做實驗。
“不要再耽誤時間了,要是不能趕上那個期限將藥研製出來,我們都會死的。”
就在我爲了實驗室裡的騷亂而高興的時候,有人開口壓下了騷亂,原本還惶惶的白大褂立刻就又開始了實驗。
我很想告訴在場的這些白大褂們,他們其實早就已經死了,現在留在這裡的不過是他們殘存的魂魄,沒有再死一次的可能了。
只是不等我開口,被點撥醒的白大褂就已經抓住了我的手,不顧我的掙扎,將我強制綁在了臺子上。
白晃晃的燈光映入我的眼簾,是那麼的刺眼,而白大褂手裡的手術刀發出的冷光,卻更是刺眼,我驚恐地看着,想要逃跑,但是手腳卻都被鎖在了醫療臺上。
就在手術刀即將落下的時候,我的耳邊響起了一聲洪亮的公雞打鳴聲,意識就好像是從十萬高空落下,強烈的失重感過去後,我睜開眼睛,一眼就看到了臉色難看的墨霖修。
我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猛地從牀上跳起來,尷尬地看着墨霖修,總覺得好像是自己出軌被他抓到了現場。
“這就是你說的閨蜜相約?”墨霖修挑眉看向我,嘴角上揚,帶着一絲淺淺的笑,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我緊張地說不出一個字來,想要跟他解釋,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最後只能乖乖跟他道歉懇求他原諒。
“你知不知道這次有多危險?”雖然我道了歉,但是墨霖修的臉色依舊不好看,俊朗的臉龐就好像是冰塊雕刻出來的,說話語氣更是冷得直掉冰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