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我和墨霖修想出妥善的辦法,那嬰兒的一對父母卻是求了過來,抱着失了一魄的嬰兒跪在院中,苦苦哀求。
他們懷中的嬰兒看上去比先前所見更加糟糕,眼眸緊閉,臉上籠罩着一股陰沉的死氣,一看就知道他命不久矣。
“缺少了一魄,魂魄變得不穩固,以他的情況,怕是要不了幾天,魂魄就會潰散了。”墨霖修看了一眼後淡淡說道。
聽到他宣判死刑一般的話,跪着的兩人臉色頓時一白,女人身形搖晃了一下,眼看着就要暈過去。
“不能……不能幫幫我們嗎?”男人扶住搖搖欲墜的女人,苦苦哀求道。
“若是不能在一天內找回丟失的一魄,就算是神仙也回天乏術,”不等我阻攔,墨霖修就已經直白地說出了實話,同時也是殘酷的話。
這個還沒能長大的嬰兒,生命已經迎來了倒計時,而且還只有短短一天的倒計時,讓人無比心痛。
男人一臉頹然看着我們,癱坐在地上,本能地扶着已經暈過去的妻子,眼神呆滯,木然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所以還有希望不是嘛,”見兩人都絕望了,我開口說道,“只要找到丟失的那一魄,不就可以了。”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那個女鬼知道我們在找她,肯定會躲起來,想要找到她,並不容易,”墨霖修見我看向他,對着我搖了搖頭。
我愁苦地皺起眉頭,糾結着要怎麼找到女鬼,突然腦中靈光一現,一個念頭從我腦中一閃而過,被我牢牢抓住。
“我想到了!”我興奮地叫了起來,“那個女鬼擄走了嬰兒的一魄,自然會將嬰兒的一魄帶在身邊,我們找不到女鬼,但是可以直接找嬰兒的魂魄啊!”
墨霖修看向面前魂不守舍的兩人,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不錯,是我想岔了。”
聽說有辦法救他們的孩子,兩人沒有任何的猶豫,一口就答應了下來,饒是墨霖修說要取兩人的心頭血,他們也沒有猶豫。
要取心頭血,自然不是用開膛破肚這樣血腥的方法,墨霖修懸空設下了兩個法陣,位於法陣中央的兩人心口立刻就自動浮現出了一滴血珠。
紅豔豔的血珠漂浮在半空中,像是受到了無形的線的牽引,朝着墨霖修飛了過去,落在了他面前的白紙上。
只是隨意的一落,卻在白紙上勾勒出了一個繁複的圖案,看上去竟然意外的很美觀,紅色的血線光芒流轉,更是美得像幅畫。
墨霖修拿起白紙,一隻籠罩在淺薄金光中的紙鶴卻是從他手中飛了出來,扇動翅膀拍了幾下,身姿優美地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往蔚藍的天空飛去。
“以紙爲媒,以血爲牽絆,尋血脈之蹤,”伴隨着墨霖修的話音剛落,盤旋於上空的紙鶴一扇翅膀,竟然消失在了我的面前。
“……呃,我們要怎麼追上去啊?”紙鶴消失得太突然,我都沒有注意到它究竟是往哪個方向飛的,就算是想要追上去,也無能爲力。
“不用追,就讓他們兩個去找好了,我們去做點別的準備,”墨霖修根本連看都沒有看,拉住我的手就往外走。
被他拉着走了好一會兒,我才注意到他帶着我竟然來到了祠堂,而且二叔還恰好站在祠堂的門口,像是在等着我們過來一樣。
“我就知道你會過來,你要的東西,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二叔的確是在等着我們,而且一見面就說起了我聽不懂的啞謎。
“多謝!”墨霖修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鎮定自若地接過了二叔手裡的陶甕,不等我好奇地問一句,拉着我的手匆匆離開。
“你手裡的是什麼啊?”看看墨霖修手裡密封的陶甕,路上我還是忍不住好奇地問出了口,若不是對陶甕有了陰影,我還真想馬上打開看看。
他笑得別有深意,“我覺得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不然今晚說不定就要纏着我纔敢睡了。”
“誰、誰會纏着你睡啊?!”冷不丁聽到墨霖修這麼說,我被自己口水給嗆到了,咳得撕心裂肺的同時,分外的心虛,說話都結巴了。
“是嗎,難道是我記錯了不成,之前……”墨霖修側頭看向我,他嘴角那抹笑,怎麼看怎麼不懷好意,我急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巴,免得那些不堪回首的黑歷史都被他給抖落出來。
“不許說!”我自以爲兇狠地說道,卻不知臉頰害羞得通紅的我,更像是在衝他撒嬌,什麼兇狠,完全是嬌嗔。
爲了避免我挖個洞鑽下去,爲了保護我僅存的自尊心,墨霖修點到爲止,沒有說出來,而是用一副你都懂的眼神看着我,慪得我更想扭頭就跑。
我腦補着自己暴起將墨霖修胖揍一頓,看着他臣服在自己的腳下,正YY得歡快,就感覺到手下傳來一股力道,將我給拉住了。
“到地方了,你還要去哪裡?”我正疑惑着,就聽到被我這樣那樣YY了個過癮的主角冷聲說道,剛纔的旖旎念頭瞬間就從我腦海中飛了出去。
該不會是被他知道我腦補他這樣那樣了吧?我心虛地不敢看墨霖修,誰知道他到底能不能看穿人心,萬一要是可以的話……
我雙手環胸抱緊,默默退後了幾步,總覺得眼前這隻鬼非常的危險,正這樣想着,就看到這隻被我YY了個過癮的鬼打開了手裡的陶甕,將裡面的東西倒在了地上。
白色的灰簌簌落下,很快就在地上堆起了一個小堆,風一吹,攜卷着白灰飄了一地,要不是我恰好站在上風口,一定會被糊一臉。
“這些是什麼東西啊?”我驚疑不定地看着,心裡卻是冒出了一種猜測,因此看向這堆白灰的眼神愈加驚恐。
“那些祠堂裡未出世嬰兒的骨灰,”墨霖修面不改色地說道,相當的鎮定,與我蒼白的臉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如果這其中有那隻女鬼的孩子,她一定會過來,血脈……真的是個很神奇的東西,”我看向他,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心裡沒來由的泛起了一陣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