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衆人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一片黑暗的山洞中就傳來了一聲痛苦的呻吟,緊跟着響起了重物落地的聲音,原本就緊張不安的一羣人頓時就騷動起來,未知的恐怖纔是最恐怖的。
“大家站在原地不要動!”黑暗中不能視物,緊張不安的衆人想要逃離這裡,卻根本就分不清楚方向,反而撞到自己人,使得場面更加混亂,這時候有人高聲喊道,只可惜衆人被恐懼抓住了心,根本就聽不進去。
四周都是人,我可以感到不時有人撞到我推到我,推推搡搡間,我都分不清楚方向,一隻手突然牢牢抓住我手腕,將我往後拉,我驚得寒毛都要豎起來,正想要尖叫,就感覺到被拉進了一個熟悉的懷抱中。
“墨霖修?”我驚喜地問道,剛纔黑暗中我就想要找他,只是看不見根本就無法知道他在哪裡,只能瞎摸索。
“嗯,跟着我走。”他在我耳邊輕輕說道,聲音中帶着滿滿讓人信服的力量,我頓時就將提着的心安穩的放回了肚子裡,由着他牽着我的手往前走。
因爲身處在一片黑暗中,而且我也不像墨霖修可以在黑暗中視物,所以我也不知道被他牽着走了多久,只能聽到那些嘈雜的聲音逐漸變弱,很快就再也聽不見,反倒是眼前逐漸亮起朦朧柔和的光暈。
藉着這光暈,我總算是勉強看清楚了周遭的景物,雖然一樣是在山洞裡,但是很明顯這並不是先前那個山洞,這裡隨處可見生活痕跡,因當是有人長期生活在這裡。
“有血腥味。”墨霖修牽着我手往前走了一會兒,忽然皺起眉頭,表情嚴肅地說道,“小心一點。”
我趕緊點點頭,小心戒備着往前走,地上滴着幾滴紅褐色的小圓點,密密麻麻連成一條直線,蜿蜒向前,越往前走,血腥味就越是濃郁。
循着血跡再往前走了一小段路,就看到一個人蜷縮着倒在角落裡,邊上還站着那個人頭熊身的男人,看到我走近,立刻擺出一副兇狠的模樣,威脅我不許靠近。
“她在流血,再不止血,會死的。”蜷縮在角落裡的人正是那個老嫗,她身下泅着一灘殷紅的血泊,還在不斷擴大,顯然傷的不輕。
雖然我舉起手,表明自己並沒有惡意,但是這個男人還是瞪着眼睛看着我,不許我靠近,就好像是負傷的野獸,不容許人靠近。
“二愣子,讓她過來吧。”就在僵持的時候,暈過去的老嫗又恢復了意識,有氣無力地對着男人說道,原本一臉戒備看着我的男人總算是放下了敵視,走到老嫗身邊,焦急地看着她,嘴裡發出奇怪的叫聲。
“得快點送你去醫院才行。”我走到老嫗的身前,一看她傷口,立刻就皺緊了眉頭,她腹部插着一把匕首,血不停地順着傷口涌出來,瞬間就染紅了我幫她捂着傷口的手。
“不用了,這都是我的報應,”老嫗無力地搖了搖頭,大喘一口氣才繼續往下說,“這兩個頭骨,就麻煩你帶回族裡,要小心不要被那個家族的人搶走了。”
我看看被塞到我手裡,染滿了鮮血的頭骨,剛想要開口拒絕,就看到了她的眼睛,眼眶中蓄滿了淚,渾濁的眼睛裡滿是期待,就這樣看着我,我狠不下心拒絕她。
“好吧,我可以幫你送回去,但是你得告訴我要送回哪裡。”我暗自嘆口氣,雖然明知答應下這件事情說不定會惹來諸多麻煩,可還是心軟無法拒絕。
老嫗附到我耳邊,輕聲說了一個地址,說完又強撐着一口氣叮囑我,“這兩個頭骨事關重大,你千萬要小心,那個家族的人一定會來搶奪的。”
“我知道了,我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將這兩個頭骨送回去的。”我衝她點點頭,緩緩說道,既然答應了,那麼就必須要盡最大的努力去做。
“對了,你……你兒子以後要怎麼辦?”聯繫之前聽到的那個傳說,我可以確定眼前這個老嫗和男人就是那個傳說的主人公,這些年他們應該就是住在這處山洞裡。
“我兒子當年就已經死了,我原本是想把他和那兩個頭骨一起供奉,卻不想闖進來一頭大黑熊,意外讓我發現這兩個頭骨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能力,只是可惜只能維持在人頭熊身的樣子,我只能帶着他住在這裡。”
“現在我要死了,他不可能一個人活下去的,這裡的人容不下他,我也不放心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還是跟我一起走比較好。”
我張張嘴,想要說點什麼,心底泛起的強烈的感情如同潮水一般洶涌襲來,但是話到嘴邊,我卻又什麼也說不出口,同情歸同情,我沒有辦法跟她許諾什麼。
盡己所能的幫忙還是可以的,但是要承擔起照顧一個人一輩子的重任,我做不到,我心裡清楚,所以也根本用不着說謊去騙她。
“你快點拿着頭骨離開這裡,那個女人說不定就要追來了。”交代完事情後,老嫗不放心地擡頭張望,着急地催促我快點離開,我只能拿着頭骨,在墨霖修的帶領下,兜兜轉轉出了這山洞。
想到老嫗說會有人來搶奪,我也不敢在這裡久留,甚至連村子也不敢回,帶着兩個頭骨,急急忙忙離開了這裡,換了幾趟車後,坐上了一輛長途大巴車。
懷抱着放着兩個頭骨的揹包,我一上大巴車,立刻戒備地四下環顧,從車上的人臉上一一掃過去,生怕這裡面就藏着一個要來搶頭骨的人。
“這些人裡面不可能會有的。”墨霖修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地看向我,“就算他們知道現在頭骨在你的手裡,也絕對不可能這麼快就找到你的。”
“但是他們遲早會找過來的啊!”我愁眉苦臉看向墨霖修,深深嘆了一口氣,感覺自己懷裡抱着的不是頭骨,而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這麼擔心,之前拒絕不就好了?”墨霖修並不同意幫這個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況來搶頭骨的人明顯不是善類,犯不着爲了這種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去冒險。
我搖了搖頭,抱緊懷裡的揹包,“雖然你說這並不是你的頭骨,但是既然有人把我們引來這裡,肯定有他的用意,有這在手,主動權就掌握在我們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