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嗓子下去,完全就把我叫醒了,我坐正了身子,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
“再往後倒一倒,不對,往前……”
就這樣的倒了好幾秒都沒有倒準後,小警察直接把那個老孫請了起來,自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我心裡覺得有些拿好笑,雖然人家年紀比你大,但是他好歹是個老手啊!哪裡像他,年紀輕輕,看着也沒什麼作爲。
我在旁邊一邊玩手,一邊往那邊看。
突然,一個畫面猛地進入了我的眼睛,差點兒把我的下巴驚掉了。
我就這樣兩隻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直到眼睛開始痠疼流淚,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一屁股坐在之前的椅子上愣神兒。
吳仁到底是怎麼了!
在監控畫面裡確實出現了吳仁,可是此時的他卻不太正常。
兩邊的車輛全都停下里,有一大批的行人在人行橫道上走着,可是隻有吳仁……
彼時的他正停留在人行橫道的正中央,眼睛盯着鏡頭,笑的很開,露出了上下的牙齦,嘴巴裂成一個詭異的弧度,嘴角直接開到耳朵旁,樣子像極了小丑。
我反覆的盯着那個畫面看了好幾眼,確定那上面的正是吳仁。
他穿的是那天出門時穿的一身藍色運動服,由於顏色太顯眼,我到現在還記得。
畫面裡只有他,並沒有啓天和茯苓,所以並不知道他們是否還在一起,也不能確定吳仁是否還活着。
我現在心裡十分的亂,不知道該幹些什麼,就這樣一直低着頭,看着自己的手指發呆。
“走!再去個地方。”
小警察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來,我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同我一樣看着他的,還有剛纔被叫到後面的老孫。
他似乎是睡了一覺,揉了揉腦袋,緩緩地朝着這邊走來。
就在這個時候,我看見小警察快速的朝着後面一動,之後大屏幕上的錄像就又開始照常播放了,裡面的吳仁就好像沒有出現過一般。
“沒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了。困了的話,去裡屋眯會兒。”
小警察衝着他說完這些,就伸手拽了下我的胳膊,拖着我往外走去。
此時的我已經從剛纔的震驚中慢慢的回過神兒來,伸手拍了拍小警察的手,示意他我可以自己走。
他也不再囉嗦,麻利的收回手,轉身朝外面走去,結果剛走兩步就頓住了。
我剛要問他怎麼了,就聽見他說了句
“走這邊吧!”
“奧”
我對着裡並不熟悉,自然聽他的,也沒有反對,就直接跟着他往另一邊走了。
在走到走廊盡頭的時候,我無意識的回頭看了眼,自己也不知道再看什麼。
忽然,我看見在那走廊的中間站着一個人,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似乎是穿了一身兒白。
我有些慌神兒,又朝着他看了一眼,這一看卻把我嚇了一跳。
那人根本不是穿了一件白衣裳,而是從頭到腳都包着一塊白布,似乎是發現我看他,還伸出手衝着我揮了揮。
我腳下猛地一頓,腦子一下就迷糊了,看見遠處有人朝我揮手,擡腿就要朝着那邊去。
忽然,旁邊伸出來一隻手,一下子就抓住了我,
“怎麼了?”
我擡頭看了有眼旁邊的小警察,想了一會兒纔想起來他是誰。接着又聽他問我幹什麼去,就指之前那人站的方向,
“那兒……誒?”
那人居然不見了!可是他剛纔還向我揮手來着啊!
“別廢話,快走!”
我感受到脖頸猛地一疼,腦中猛地一疼,一下子就感覺有些不一樣了。心裡有些茫然,無意識的跟着他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想剛纔的事。
隨着想法越來越深入,我這才感覺到一陣後怕。
要不是這個小警察,恐怕我現在早就不知道上哪兒去了。
心下感激,朝着他看了一眼。
他也若有所感,回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告訴我快走。
就這樣走了一路,我感覺前面的視野漸漸開闊,兩旁的樹木也有高大的白楊換成低矮的柏樹,心下一動,跳着腳往裡面望了望。
果然,這裡是一塊墓地。
裡面的石碑不是很多,我一路往裡面走,一路看碑上的字。
那上面的字很簡單,只有一個名字和日期,照片上的人均穿着一身警服,表情嚴肅。
一路走來,時間越來越往前,轉眼間,我倆已經走到去年四月份了,離現在基本一年的時間。
忽然,前面的人腳步一停,轉過了身子。
我看着他的這個樣子,慌忙回神兒,趕緊停了下來,還差一點兒,我就要走出傘去了。
“就是這兒。”
郭小銘低沉的聲音在我旁邊響起,那聲音實在太過嚴肅,聽得我一怔,朝着他的視線看過去。
怎麼會這樣……
在我們眼前的墓碑上郝然寫着“吳仁”兩個大字,時間顯示是去年的農曆三月初三。
這日子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是江淮一帶的鬼節,若是他剛好在這一天死去,且恰好在江淮一帶,怕是能成爲一隻十分厲害的鬼,心中想到這裡,不免一寒。
若是不是他呢!我心中一緊,把眼光直直的投向上面的相片。
按理來說,一般人在觀察這個的時候,都會直觀的先看照片。
可是,我在最初看到這個墓碑的時候,心裡是十分牴觸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心理抗拒的原因。
墓碑上的照片能看出來是一個年輕男人的正面照片,但是人臉卻偏偏看不清楚。
我心裡有些好奇,又往前湊了湊,結果還是不行。
那張照片就好像曝光過度一樣,別的地方都十分的清晰,只有臉的部分白白的一片。
我越看越覺得詭異,但是卻又不知道怪在哪裡。
忽然,我感覺旁邊有張臉湊了過來,嚇得一抖,
“啊!”的尖叫了一聲。
“你有病?”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這麼說我了,我念着他對我的恩惠,沒有同他計較。
那也在起來的時候,朝着他瞪了一眼。
真是人嚇人,能嚇死人!
他見我瞪他,也沒什麼反應,只是無所謂的抖了下肩膀,然後跟我說了一句話,
“你說他這人都死了,那怎麼還搗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