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正在反應的階段,就被人一下子按住頭低了下去,我努力的想擡頭,無奈頭上的力道太大,所以只好作罷。
眼睛不經意的往旁邊瞥了一眼,才發現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我的旁邊竟然站了一個人。
雖然我看不見他的上身,但是從他身上的褲子我就直接猜出了他是誰。
還想繼續看,就感覺到腦袋一輕,肩膀上被人搭了一隻手,硬生生的又把我掰了起來。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在這期間我努力的扭動着身子,想要反抗,但是均以失敗告終。
頭被低低的按下去,然後就看見那人也將腳扭了過來,與我腳尖相對。
忽然,門口傳來“當”的一聲,緊跟着就是一陣“呼呼”的聲音,我感覺渾身一涼,接着就是頭上的蓋頭被掀了開來。
我下意識的擡頭看自己對面的人,卻沒想到卻看見了一隻紅冠綠尾的大公雞。
此時,那隻大公雞正直勾勾的盯着我,嚇得我朝後退了半步,轉眼就對上了抱着它的那人的視線。
果真是之前那個帶着銀邊眼鏡的男人,他衝着我無比詭異的笑了笑。
我被他的笑容看的渾身一涼,還沒有下一步動作,就被再次蓋上了那塊布。
此時我就算是再笨也知道他們找我來是爲什麼了。
在我們家的那邊,有一個習俗。那就是如果誰家的人快要病死了,就要找來一個人,爲其沖喜,也就是沖掉晦氣。
雖然覺得是這樣,但是我總覺得有些奇怪的地方。譬如說爲什麼要穿着那雙紅繡鞋?爲什麼一定是我?
因爲據我瞭解,只要是個女子就行,畢竟想我這樣的純陰女子並不多見。
我還正在這邊思索,接着就感覺到一股風吹了過來,帶着淡淡的脂粉味兒,讓我覺得十分的熟悉。
我猛的一下就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女人,趕忙朝着風吹來的方向看去,然後直接就對上了一個女人的眼。
她穿着一身紅色的衣服,頭髮凌亂的披散下來,漂浮在院子裡。
直到此時我才發現,她竟然沒穿鞋!
我下意識的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上的這雙鞋,再擡頭看他的時候,才發現她已經轉了視線,和我一樣的盯着我腳上的那雙鞋看。
她的看着看着還歪頭想了一下,之後慢慢擺正自己的腦袋,一下子笑了出來,彷彿是在說,找到了。
我被她的模樣嚇了一跳,慌慌張張的就往後面躲去,卻不料一下子被人捉住了肩膀,
“跑哪兒去!”
說話的是那個領頭的男人,他的樣子也不似之前的風光,看我的眼神還帶着一絲恨意。
我被他弄的有些莫名其妙,還想繼續說,就被他壓着往後面去了。
想起院子中的那個女人,我一邊掙扎一邊看向身後。
那女人竟然不見了!
我朝着那個方向匆忙的看了兩眼,就直接被人壓走了。
難道是我的錯覺?我其實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看到了,因爲當時院子裡那麼多人,完全就是一副平常的表情啊!
“哎!”
在心中默默的嘆了口氣,然後就感覺拽着我走的人慢下了腳步。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小眼鏡也在跟着我們一起走,他手中還抱着那隻公雞。
等到完全停下來的時候,我才擡頭看了眼周圍的環境。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被帶到了一個空曠的院子裡,不遠處的地方有間歐式風格的小房子,與這邊的黃土地格格不入。
更加詭異的那房子的外面用繩子包裹了一圈,上面又粘上了符紙,弄的就好像一個監牢,生怕什麼東西跑出來似的。
在我觀察的時候,我感覺到旁邊有個人動了一下,於是趕忙回頭。
原來是小眼鏡。
他雙手抱着公雞,面無表情的往前面走去,步子十分的緩慢,甚至還有些踉蹌。
這之後我就看不見了,前面的人就像是一堵牆,將我擋了個嚴實。
就這樣安靜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前面就開始熱鬧起來。
先是有個人小聲的唸叨着什麼,然後是一聲公雞的鳴叫,再之後是什麼東西潑在地上的聲音。
我趁人不注意往前蹦了幾下,仔細的分辨了一會兒,希望能聽見一點兒有用的信息。
忽然,前面的人羣一下子就散了開來,我有些無措的看着周圍一圈的人,緩緩的舒了口氣。
這時候我才注意到,站在最前面正對着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道士,在他的腳邊竟然撒了一圈的血。
我順着那血往邊上看去,接着就看見了剛纔的那隻大公雞。
現在的它已經被割破了喉嚨,癱倒在地上,可能是由於失血過多的緣故,此時它的傷口周圍只灑落了幾滴血。
它“嗚嗚”的小聲叫喚着,身子一起一伏,感覺隨時都有可能過去。
我雖然在村子裡見過殺雞的場景,但是那都是一刀斃命,哪裡會像這樣讓它一直這樣難受。可是,我目前實在是無能爲力,所以只好扭過頭去,不再看它。
“帶進去!”
忽然,旁邊那個道士猛地出聲兒,然後拿着浮塵的手,朝着我這邊猛地一揮。
接着我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陣響動,身子一輕,被人扛着走進了那間屋子。
剛進屋子的瞬間,我就感覺渾身一冷,周圍的溫度急速下降,頭直接就疼了起來。
下一秒,頭猛地一轉,屁股挨着了實物,我已經被人放下了。
我僵硬着脖子看來人,是一個十分壯實的年輕小夥子。
我看着他時,他面無表情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朝着我伸出了手。
我以爲他要幹什麼,慌忙的往邊上扭頭,但是由於實在是太冷了,所以根本扭不動。
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只是將我嘴裡的那塊布拿了出來,然後解開了手上的繩子,做完這一切以後,他就直接轉身走了。
這中間並沒有說一句話,在快到門口的時候才端起胳膊,消失在我的視線裡了。
在他出去以後,我聽見外面的那個道士問他,
“放在裡面了嗎?”
“放裡面了。”
“綁好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