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阿沙捂着肚子樂得不行,華醫生卻一點笑容都沒有,他從口袋裡掏出來一隻黑色的小禮盒,打開禮盒,裡面是一隻漂亮的鑽戒。(
“我跟你說真的,阿沙,我對你是認真的,我希望你能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們母女!”
阿沙笑不出來了,剛纔笑得太久了,現在突然冷靜下來,感覺腮幫子有些僵硬,連忙拿手揉了揉,搓了搓。
伸手將鑽戒拿了出來,鑽石不算很大,但是很精緻,很漂亮……她心裡涌起了淡淡的憂傷,曾經,她是多麼期待能夠收到一隻求婚的戒指,哪怕是用紙折的,或者是用草打結的,只要是她喜歡的那個男人送給她的,她都會幸福得跳起來。現在,終於有人肯送她戒指了,可是她卻再沒有了那份心境了。
或者是她徹底地死心了,或者是她的心全部都放在了新生的寶寶身上,現在對於愛情這種東西,她早已經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了。
良久,她又將戒指放回到了禮盒裡,愧疚地笑着搖頭,“華……你知道這孩子是誰的嗎?”
華醫生慎重道,“只要你嫁給我,我就是孩子的父親!”
“噗!瞎說,我讓她姓烈!就是想讓大家都知道,她是烈風間的孩子,將來,就算我嫁給你了,她也姓烈,她是烈風間的女兒,她也不會喊你父親,這是事實!”
“嗯,沒關係的,我不介意,我只是想跟你在一起。(
阿沙輕笑,將小禮盒關上,輕輕推開了他的手,“感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照顧,但是我現在真的沒有心思去想這些。”
華醫生也並沒有太失望,反正被她拒絕很多次了,“沒關係的,我可以等!一年,二年,三年,我都會一直等下去的。”
“叩叩叩……”輕微的敲門聲響起,兩個人一齊看向門口。
耿嚴的身影站在病房的門外,“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哦,沒有,我們剛剛說完了,我還有事情先走一步,你們慢慢聊吧!”華醫生從容地收起小禮盒,微笑着向耿嚴點頭,轉身大步走了出去。
耿嚴盯着華醫生的背影看了很久,慢慢轉過頭來看向阿沙,“剛纔似乎有人求婚了?”
阿沙轉過身去,收拾着桌面上的嬰兒衣服,一件件摺疊好放進購物袋裡,
“耿嚴,你最近八卦潛質在不斷地提升啊!”
耿嚴沒有說話,等阿沙轉過身來,他拿出一隻藍色的小瓶子送到了阿沙的面前,“這是米娜讓我帶給你的!”
阿沙疑惑地接過來,很精緻的小瓶子,標籤上面的文字都是法文,她一個也看不懂,“這是?”
“精油,薰衣草的……”
“哦,謝謝,這種東西我用可惜了,留給我女兒用吧!等等,你沒有找到肖伯納?”
“找到了……米娜親手結果了他!”耿嚴語氣裡帶着淡淡的憂傷。(
“嗯?那既然肖伯納死了,你怎麼不把米娜帶回來?你留下她一個人了?”
“她不肯跟我回來,她說……”
“她說個屁啊!人家女孩子是想讓你挽留,耿嚴,你腦子是用來裝大便的嗎?爲什麼一點腦子都沒有?”
不等耿嚴說完,阿沙就先噴上了,心裡完全是恨鐵不成鋼啊!什麼叫做當局者迷,旁邊者清?但凡是認識他們的人,都看得出來米娜姑娘對耿嚴完全是死心踏地,他偏偏就像被牛糞糊住了腦子一樣,一點也看不出來。
“可是,她不肯跟我回來!”
“耿嚴,我說你活了這麼大年齡,完全是在糟蹋糧食,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耿嚴站得筆直,被阿沙這麼一說,似乎有些泄氣,但是也不想承認自己錯了,於是乾脆緘默不語。
直到阿沙數落夠了,他這才愣愣地說道,“她真的不喜歡我!所以,我不想讓她爲難!”
“你憑什麼說她不喜歡你?”
耿嚴沉默了一會,這才從口袋裡掏出來一個藍色的筆記本,他慢慢翻出最後一頁,上面有一行娟秀的字跡,是米娜的字跡。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的意思很清楚,落花指的是我,流水是她,她在暗示我不要多情……”
耿嚴一字一句地念着,有板有眼地解釋給阿沙聽。
阿沙聽完之後撫額驚呼,然後雙手插腰在耿嚴的面前走來走去,她快要抓狂了,“耿嚴啊耿嚴,你叫我說什麼好?你是花嗎?請問你是花嗎?一米八二的高度,八十公斤的噸位,有你這麼壯碩的花麼?好歹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你的表現怎麼比個文盲還差勁啊?”
耿嚴麥色的臉紅得發燙,還理直氣壯地據理力爭,“花是比喻,反正她就是這個意思!是指我配不上她!”
“屁!狗屁不通啊你!耿嚴,得虧我沒有喜歡上你,不然現在死得更慘了!”
阿沙當頭將耿嚴罵了個狗血淋頭,耿嚴也不氣惱,也不吭聲,任由阿沙罵着,臉色越來越難看,雙手也有些不知道往哪裡放,難道他真的理解錯誤了?
“也……沒有這麼嚴重吧!”耿嚴開始擦汗了,想了半天,又找到了另外一條證據,“如果真的像說的那樣,那爲什麼她不接我的電話?”
阿沙眯起了眼睛,靠近他,“她有不接你的電話嗎?你什麼時候給她打的?”
“嗯,昨天!”
“昨天?我靠,你之前做什麼去了啊?從法國回來這都半個月了,你居然昨天才給她打電話,這麼長的時間,人家姑娘等得心都碎成渣渣了。(
“那不是……我一直以爲她不待見我,所以沒打,不想去讓人討厭!”
“是嗎?那你還真有個性!拽啊!話說你要是真這麼認爲,那幹嘛不裝酷到底,昨天是哪裡想不通了要打電話呢?”
“噢,這個我可以解釋的。昨天看天氣預報,正好看到那邊有風暴,想提醒她一下不要去海邊……”
“哦?我很好奇,請問你怎麼看到法國的天氣預報了?這裡是荷蘭,好像國際天氣預報,也只報巴黎,不報普羅旺斯的,你應該是專門去聽的吧?”
被阿沙這麼一逼問,耿嚴幹瞪着眼不說話了。
“話說你要提醒人家不去海邊,就不怕人家討厭你了嗎?耿嚴,你太虛僞了啦!我來分析一下,你其實心裡是喜歡她的,但是又不確定她是否喜歡你,或者說你害怕表白之後被人拒絕,特別是在看到米娜在你的筆記本上留言之後,你就開始忐忑不安了,各種擔心受怕,於是乾脆裝逼離開。這一離開之後,你心裡那愛的小樹苗在瘋長,漸漸的,你發現自己已經無可救藥地愛上了她了,你開始想辦法逃避,用各種念頭和藉口來逃避,用轉移視線的方法來讓自己的心不要去想她。可是在你辛苦地嘗試了半個月之後,在聽到有關風暴的天氣預報之後,你的所有防禦在這一刻土崩瓦解,然後你不顧一切地給她打電話了,哪怕你得到的結果是她的嫌棄與討厭,你也要打過去,因爲你只想聽她的聲音,不顧一切地想聽到她的聲音……”
阿沙的話很長,說得也很快,就像機關槍一樣個不停。
耿嚴卻聽得清清楚楚,臉上的表情是愕然的,他沒有想到,阿沙將他的心思分析得如此透徹。聽完之後整個人也怔住了。
“那現在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男人,我哪裡知道要怎麼追女人?”
耿嚴非常尷尬地笑,“阿沙,我就知道你有主意的,我是比較笨了一點,所以……”
“錯,你不是笨了一點!你就整個一頭豬!”
耿嚴低頭擦汗,“好吧,你就打算這樣忍心見死不救?”
“哼,還沒有死,救什麼救,把手機給我!”
耿嚴掏出手機,還非常配合地調出米娜的手機號碼,阿沙白了他一眼,拔下了米娜的手機號碼,片刻之後,她掛斷了電話,憤怒地咆哮。
“這叫不接你的電話?你真的沒救了!”
“這比不接電話更嚴重好不好?她故意停機了!”
阿沙不停地搖頭,嘆息,“我以前一直以爲你情商低,看來我錯了,你這完全是智商低下啊!”
“行了,別損我了,你看還有救嗎?”耿嚴終於主動要求解決問題了。
“有!辦法只有一個,你現在趕緊訂一張飛普羅旺斯的機票,趕過去看一看,向她解釋清楚,然後賠禮道歉,最後表白示愛,想辦法將她搞到手!”阿沙笑着說道。
耿嚴認真點頭,掉頭急忙走出去,走了幾步又折回來了。
“怎麼還不走?”阿沙問道。
耿嚴不好意思地笑了,“我是來看望你的……你的身體怎麼樣了?孩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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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沙伸手將他往外推,“行了你就!趕緊把那姑娘追回來纔是對我最大的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