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與她的距離很近,兩個人呼吸可聞,她羞澀地低下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我媽想跟你媽媽談談,這件事情我沒有經過你的允許,直接找白阿姨談了……”
“啊!!”
麥悠然驚詫地擡頭。
“是這樣的,我之前打電話給白阿姨的時候,她說你最近在拍戲,可能沒有時間回來。所以我就跟她商量了一下,讓她跟我媽見個面,然後相互聊聊,增加感情。”
歐陽文彬說完,看到麥悠然臉色不太好,急忙又問道:“你不樂意嗎?其實她們相約是今晚一起吃藥的,你如果不樂意的話,那我找我媽說說……”
“沒,沒有,我只是有一點擔心,我媽媽的背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怕萬一林伯母嫌棄的話,到時候不是會有誤會嗎?”
“呵呵,沒事,你想得太嚴重了,其實就是吃個藥,對了,白阿姨提議說在你家,差不多晚上七點,我們現在過去還來得及。”
“好啊,我們走!”
夜幕慢慢降臨,今天的白家似乎特別熱鬧,從敞開的大門看進去,裡面燈火通明,一片熱鬧的氣息。
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靜靜地停在一條小巷子裡,夜色與高牆的陰影恰與其氛地掩蓋了它的形蹤。
一雙漆黑的眸子,緊緊地盯着白家的大門口,從下午到現在,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黑暗,將近二個多小時過去了,他一步也不願意離開,手裡的酒瓶無意識地重複着往嘴裡灌酒的動作。
沒有了她,他的生活一片混亂,他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他就像一頭鬥敗的雄獅,被放逐在一個孤獨的世界裡。那個世界只有他自己,沒有光,沒有溫暖,一片黑暗。
又過了半個小時,一輛藍博基尼從夜色之中開過來,停在了白家的大院裡。
男人先下車,體貼地幫女人拉開車門,女人滿臉幸福的微笑,在鑽出車門的時候,她似乎腳扭了一下,他溫柔地扶住了她,兩個人就勢倒在車門,他與她熱烈地親吻起來。
“砰!”
酒瓶在他的手裡被捏得粉碎,一雙黑眸燃燒着憤怒的火焰,尖銳的玻璃刺進了他的掌心,他渾然不覺,仍舊是緊緊地纂着。
鮮血順着掌心一直流下來,將他的車座慢慢染紅。
不是不痛,而是因爲心裡的疼痛早已經遠遠地超過了身體的疼痛,疼到他麻木,失去了知覺。
那個女人,那個他深愛的女人,白天還拿着刀威脅着他,如果他再靠近她,她寧可死。
可是現在,她一眨眼間就沉淪在別的男人身下。
聽到他們愉悅的笑聲,他的心慢慢滑向極暗極冷的深淵。
他雷狄傲,頭一次被一個女人給甩了,還是甩得這麼的徹底。
她說他不懂得尊重她,他不懂得什麼叫**情。爲了她,他什麼都願意付出,可是她仍舊離他越來越遠。
他的心,就像被放進了九層煉獄裡,任魔鬼吞噬,烈焰焚燒。
她在幸福的天堂,而他則在痛苦的地獄,兩個極端的對比,讓他的性格變得更加狂戾起來。
歐陽文彬只是輕輕地吻了一下麥悠然,就放開了她,第一次親吻嚐到了甜頭,他捨不得放手。
麥悠然臉紅耳赤地推開他,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盯着她看,轉頭四望,夜色如墨,什麼也看不到,“走吧,進去吧,再拖我媽就要着急了。”
“嗯,好!”
歐陽文彬從車後備箱裡拉出來幾個大禮品盒,這纔跟麥悠然一起走進了白家。
雖然麥悠然一直強調不要帶什麼禮物來,本來白夢麗的命就是他救的,她欠他的人情這一生都還不清。哪裡還能讓他再買禮物過來,可是他執意要買,說是禮貌使然,不買不適合,他總有正當的理由來說服她,她完全無法拒絕。
白家的客廳裡,林韻跟白夢麗一起擠坐在沙發上面,這年紀相差不大的兩個女人,竟然聊得十分歡暢,玻璃茶几上面,堆着幾本相冊,裡面都是麥悠然小時候的照片,林韻正全神貫注地看着照片。
“媽,林伯母,我回來了!”麥悠然清脆地喊了一聲。
林韻擡起頭,看到麥悠然,臉上很快堆起了笑容,“來,來快過來坐,麥子坐到我身邊來。”
“白阿姨,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歐陽文彬十分得體地將禮物提到了白夢麗的身邊,白夢麗瞟了一眼禮品的包裝,一盒是燕窩和雪蛤,另外一盒是人蔘和靈芝,都是十分珍貴的補品,也正是她想要卻買不起的東西,頓時笑得合不攏嘴了。
“文彬啊!以後你就當這裡是自己家裡好了,不要再買什麼東西了。”
“呵呵,也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是我的一點兒心意罷了。你是麥子的母親,也是我的長輩,孝順您是我應該做的事情。”
歐陽文彬的目光正好麥悠然的目光,對上歐陽文彬熱情的目光,麥悠然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來,林韻也是十分歡喜,“親家母,你就收下吧!你養大這麼一個好女兒,就送給我們歐陽家當媳婦了,我們做這些都是應該的。從今天起,你就把文彬當成自己親生的,想讓他做什麼都行。”
“這,這怎麼好意思啊!呵呵!”
歐陽文彬可是博家醫院的院長,又年輕有爲,相貌堂堂,歐陽家也是家境殷實,家教良好,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是白夢麗求之不得的佳婿人選。
“哪,親家母,你們先在客廳裡坐會,我去廚房看看菜好了沒有。”
“白阿姨,我來幫你打下手吧!我反正也閒着。”
歐陽文彬一點也沒有架子,脫下西裝,捲起袖子就跟在白夢麗的身後往廚房跑。
白夢麗很過意不去,“文彬啊,你就陪你媽在客廳裡玩,廚房裡油煙大,別薰壞了眼睛。”
“呵呵,沒事,白阿姨,別對我這麼客氣,我小時候也經常幫我媽做事情……”
看到歐陽文彬熟悉地收拾廚具,整理餐桌,做得井井有條,一點也不像那些紈絝的富家少爺,白夢麗從心底感到高興。
客廳裡,林韻拿着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年幼的小女孩,坐在鞦韆上,笑得非常燦爛。
“麥子,這些照片是你幾歲照的?”
“嗯,應該是八歲的時候……”麥悠然一邊削蘋果一邊應道。
“爲什麼你的照片都是八歲以後,有沒有八歲以前的,比如五六歲……”
剛纔跟白夢麗全部翻看了一遍,全部是麥悠然八歲到現在的照片,年幼時候的都沒有。
“哦,八歲以前的啊,應該沒有,那時候沒有照相。”
“爲什麼不照相?”
“呵呵……”麥悠然笑了笑,將削好的蘋果遞給林韻,“我也不知道,反正爸爸不讓我照相,其實我也記不清楚了。”
記得有幾年,爸爸媽媽的關係鬧得很僵,有一次吵架,爸爸把整本相冊都扔進了火裡,那裡面有媽媽跟她的合影,還有一家人的合影。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怎麼跟林韻解釋,乾脆就說不記得了。
林韻疑惑地看着她,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茵茵的模樣在她的心底早已經模糊了,現在看到麥悠然小時候的照片,她彷彿又覺得茵茵的形象在她心裡復活了,甚至朦朧地覺得麥悠然就是茵茵。
雖然明知道她不是茵茵,她不是忍不住麥悠然。
“我剛纔聽你媽媽說過了,你媽很早就跟你爸爸離婚了,那麼你小時候,你爸爸有沒有透露過你是被收養的之類的事情?”
其實剛纔林韻看到了霍薇薇的照片,這姐妹倆完全不相像,不知道爲什麼,她老是覺得霍薇薇比較像白夢麗生的,而麥悠然則天生的一個美人胚子,比較像收養的孩子。
“收養?呵呵,林伯母真會開玩笑,我不是收養的啊。”
兩個人正談到這裡,正好歐陽文彬從廚房裡走出來。
聽到她們的對話,歐陽文彬想了想,他很快就明白了林韻的意圖,笑道:“咳,關於麥子這件事情,我可以作證,麥子絕對是他爸親生的。以前麥子爸爸生病的時候也是住我們醫院,那時候爲了治病,準備做骨髓移植手術,我們有做骨髓匹配,DNA相似度有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媽,你別瞎想了。”
歐陽文彬的話,讓林韻深受打擊,原本她今天上門,就是爲了從白夢麗這裡找到破綻,來證明麥悠然就是茵茵,想不到自己的兒子這麼快就宣佈了這個希望的破滅。
尷尬地笑了笑,“去去,你去忙你的,插什麼嘴!要不是因爲你,我還正打算收麥子爲養女兒呢?”
歐陽文彬笑了,“做兒媳婦不是更親嗎?呵呵,反正都是陪您一輩子,別亂想了。”
麥悠然被他們母子倆的話弄得很不好意思,站起身來,“我去看看我媽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走到餐廳,餐桌已經擺滿了菜,蔡嫂說道:“麥小姐,歐陽先生喝酒嗎?咱們家可沒有酒啊!”
“哦,我去買一瓶吧!”麥悠然爽快地應了一聲,雖然歐陽文彬不一定會喝酒,但畢竟上門是客,款待客人酒水是必需的。
麥悠然走出餐廳,看到林韻將歐陽文彬拉到沙發上面看照片,她笑了笑,“我出去買點東西。”
“我陪你去吧!”歐陽文彬道。
“不用了,就在門口的小超市,我一會就來!”
買完紅酒麥悠然往回走,看着室內溫暖的燈光下,歐陽文彬欣長的身形坐在沙發上面,與媽媽在親切地交談着,她心底升起一股濃濃的暖意,也許只有這樣的男人才能夠給她真正的幸福。
巷子裡的一聲異響引起她的注意,她探着身子往裡面看了看,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清楚,正準備退回去,突然一雙手從她的身後將她抱了起來,還沒有等她反映過來,她整個人就被按在了牆壁上。
“砰!”手裡的酒瓶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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