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斌是凝氣一重的修爲,可是竟然聽不到,自己身後來了一個燒紙的人,白斌也不僅感覺此人絕非一般。
還有,這個穿着白色孝衣的人,用孝衣的帽子嚴嚴實實的遮住了臉。白斌想用地煞之眼,看清楚此人的相貌,可是白斌的地煞之眼,竟然無論如何的也看不穿此人的孝衣。
也是如此,他根本就看不到,對方被深深埋在孝衣帽子裡面的那張臉。
白斌的地煞之眼,不是第一次失效了。他原先就曾經失效過,那時自己剛剛修煉心法時。那時他還是修真者的入門階段。估計也就是練氣三重的樣子,連古云兒這種小丫頭都不如。
在那個時候,白斌的地煞之眼,就被學校圖書管理員——燕北川給震懾住了。那時候白斌的地煞之眼,是完全被震懾住了,完全失效了。但是卻如今不同。
之所以說如今不同,是因爲白斌的地煞之眼,沒有失效。
他依舊可以看到兩公里外,飛馳在公路上的汽車的車牌號碼。他也可以看到周圍溼漉漉的蚊子,在揮動翅膀的節奏。他甚至可以通過窗簾看到一對對情侶,躺在牀上擁抱纏綿在一起的場景。可是他唯獨就是看不到的,就是面前這個怪人身上的孝衣。
似乎這個怪人的孝衣,是一個牢不可破的保護罩,足可以抵擋住此時白斌火辣辣的地煞之眼。
此時白斌清了清嗓子,對那喘着孝衣的怪人道:“朋友,你在這兒幹什麼呢?”
“燒紙。”那個傢伙,聲音極其低沉卻冰冷,果真如同在地府跑出的鬼魂一般。
當然白斌雖然是白無常轉世,是地府之中的公務人員,但是他並不記得,鬼魂的聲音是什麼樣子了。如果有人要問鬼魂的聲音是什麼樣子,白斌就會他們聽這個人的聲音,讓他們自己感受。
白斌暗暗驚出了一身冷汗,不過卻故意擺出一副輕鬆的樣子,對着怪人道:“那太好了,我正需要一疊冥幣和一刀黃紙,請問你可不可以把你的這些冥幣、黃紙賣給我一部分?我給高價。”
“不行,我把這些錢已經太少了,恐怕全燒了都不夠用的。”那披着孝衣的傢伙,說到這兒,再次用那枯瘦如柴的手,把一疊疊的冥幣和黃紙,投入火焰之中。
當那冥幣和黃紙被投入火焰之後,那火焰又猛然兇猛了起來。同時那烈焰發出“咔咔咔”的爆炸的聲音。那團紅色的火焰如同一個骷髏頭一般,而且那個骷髏頭在不斷的擴大,不斷的變得猙獰。
白斌看到對方不肯賣這些冥幣,倒也沒動怒,反而是耐住性子的尋問道:“你在給誰燒紙?你的朋友?”
“不是。”那怪人已久用那滲人的口吻道,“我再給一個即將喪命的路人燒紙。他馬上就要去世了。我想給他燒點紙,免得他活着的時候是個窮鬼,死了之後又是一個窮鬼。”
“哈哈,你給一個路人燒紙?”白斌哈哈一笑,感覺這傢伙一定是一個精神病。
同時,白斌扭頭向對方面前的那個靈位看去。
當白斌看到這怪人面前的靈位後,眼角的肌肉猛然繃緊,瞳孔瞬間擴大,兩個眼球之上,瞬間露出了道道血絲,雙拳已經緊緊攥了起來。
白斌之所以看到靈位之後,變得如此緊張。是因爲這靈位之上的書寫的字,正是——路人白斌之位。而且靈位上面,竟然還貼了白斌的一張黑白照片。
這怪傢伙,竟然是給白斌在燒紙。
這剎那間,白斌感覺既震驚又驚悚,同時也充滿了疑問。
“你tmd到底是誰,別裝神弄鬼,躲躲藏藏的。”白斌怒了,直接爆粗口了。
白斌那還顧得了這些,抽出一柄短刀,便向這個怪人的腦袋上劈去。
白斌手起刀落,“撕拉——”一聲,那孝衣被白斌的這一刀,就劈成了兩半。可是那孝衣裡面的那個人,卻完好無損的一閃而過,就如同一陣風,一道影子,一個幽靈一般,一頭扎進了漆黑的小衚衕之中。
白斌感覺這傢伙十分可疑,怎麼可能讓他這麼容易的開溜。所以白斌二話沒說,直接一縱身,也如同幽靈一般,衝進了漆黑的小衚衕裡面。
當他來到了這小衚衕裡面,發現者小衚衕中漆黑一遍。雖然這種漆黑根本就遮不住白斌的地煞之眼。但是白斌卻已經難以發現,那個怪人的蛛絲馬跡了。
“靠!”白斌惡狠狠地罵了一句,同時向地面上吐了一口痰,他不知道這傢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竟然如此戲耍自己。不但給自己立牌位,而且牌位上還給自己貼了照片。
同時向來膽大的白斌,此時也有了一絲驚悚的感覺。畢竟在深夜,碰到一個給自己立牌位,燒紙的人,都會或多或少的不自在。所以白斌並沒有接着去追查。
白斌回到剛纔怪人燒紙的地方,在牌位上面,揭下了自己那張照片。白斌發現,這照片是自己入職日寸集團時,照的一寸免冠照片。
只是手中的這張免冠照片,稍微經過了簡單處理,那所謂的簡單處理,也就是把彩色照,處理成了略帶驚悚的黑白照而已。
當時一共上交了六張這張的一寸免冠照。工作證上用了一張,其餘的五張應該全在檔案室。所以只要溜進日寸集團的檔案室裡面,就能拿到這照片。對於剛纔那個身手矯捷的怪人而言,溜進檔案室還是十分容易的。
白斌不知道這個怪人到底是哪個神經病。他沒有獲得這個怪人的蛛絲馬跡,他也只好暫時放一下這件事,而是把怪人遺留下來的黃紙和冥幣,全部收了起來,向自己家走去了。
白斌來到了家門口打算把黑無常引來。於是他按照黑無常說的那個辦法,刺破手指,把鮮血一滴滴的,滴在黃紙和冥幣之上。
可是正在白斌一滴滴的把鮮血,滴落在黃紙和冥幣之上的時候。
卻發現手中的那疊黃紙之上,夾雜着一張寫着毛筆字的白紙。
白斌拿出白紙,看到這白紙上面,用極其潦草的毛筆,寫着蒼勁有力的五個大字——“不要相信他!”
白斌看到這五個大字,立刻想起了,自己第一次遇到黑無常,第一次修煉心法的時候,就有人在耳邊,不斷的重複這句話——“不要相信他!”
而且當初自己在地下室中毒極深,立刻就要一命嗚呼的時候。還有人在不斷的重複這句話。
白斌一直不知道,到底是誰在給自己說這句話?到底又讓自己去相信誰?
現在看來,那個總在自己耳邊,重複“不要相信他”這句話的人,就是剛纔那個穿着孝衣的怪老人。
現在白斌看到面前這些冥幣和黃紙,也猜得出,怪人不讓自己去相信的哪個人,也自然就是黑無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