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間兩人聊起了過往。當唐秋問南淵輕爲什麼這麼喜歡自己時,她從他的嘴裡知道了她。
在距離君山寺只剩桃花林那段小路時,南淵輕落在桃花林的入口將唐秋放了下來。
“我們走過去吧!免得誤了這最後的春景!”
“嗯!”
由於山高氣溫低,這裡的桃花是開的晚謝的也晚,而這也是唐秋爲何要下午去的原因之一。
至於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下午光線好,方便查看地形。
來之前唐秋已經查閱了很多的資料,也做足了準備,幾天前傳來消息,這裡有一戶人家要販賣府邸。
原因也很簡單,一家老小都是江湖人士,想要去雲遊四海。但是出價偏高,且地勢過於偏僻,大戶人家瞧不上,小戶人家,買不起。
然而對於唐秋來說卻是一個極好的選擇。
所以她約上南淵輕,談戀愛、選府邸、定計劃全在今天下午辦了。
兩人相伴而行,粉色的桃花從山腰蔓延到山頂,如粉如霞亦如霧。風一吹,洋洋灑灑就是一片花雨,景色美麗的讓人沉醉。
閒來無事間,唐秋談起了當年:“南淵輕!我沒記錯,我第一次見你就是你救我的時候吧?”
“嗯!那時候你暈倒一片荒蕪的戈壁灘上!”南淵輕一邊走一邊賞着桃花漫不經心地說道。
“當時你怎麼出現在哪裡呀?”
“去見一個朋友!結果還吵了一架,回來就看到了你!看你長的不錯,便想着順手捎回來當婢女,結果在整理你衣物時發現你是唐家的人,就把你送回去了!”
“哦是這樣啊!”
“怎麼讓你失望了?”南淵輕有些挑刺的問。
“這倒沒有,我很想知道你以前也是這樣嗎?”唐秋心不在焉的說着,其實他以爲南淵輕會因爲她的身份就她,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但是他會不會說謊呢?
“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些了?”南淵輕停住步伐,側身問道。
“我只是想知道你爲什麼喜歡我!”唐秋皺着眉望向南淵輕,一雙眼睛裡充滿了疑惑。
“說到底你還是不信任我!”南淵輕走向一旁的桃樹,伸手摺了一枝桃花遞到唐秋的面前:“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
“這就是你心悅於我的原因!”唐秋雖然不知道白話的意思,但是現在她已經和原主的記憶融合了,其意很簡單,就是說你適合打理家裡。
“隨你怎麼想。”說罷南淵輕甩手就要離去。
“南淵輕你給我站住!”唐秋也怒了,可是南淵輕卻沒有停下離開的步伐。
這時唐秋憋不住了:“每次提到過去,你就岔開話題。
現在的我對你的過往一無所知,如同一張白紙,你讓我怎麼去喜歡?就算有喜歡的那份心,別人一旦問起我關於你的曾經,我該怎樣回答?
你要我怎麼回答!”唐秋吼的有些聲嘶力竭。
但是南淵輕卻沒有停下離開的步伐。
唐秋認命的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他:“你幫我最後一次!這次過後你還想見我!我依然在這裡等你好不好?”
她試着哄他,可是看着南淵輕冷如冰封的神情,她突然意識到她已經習慣了他的寵溺。
這突如其來的冷,傷的她毫無防備,她下意識地退後一步,握住她臂膀的手垂了下去:“算了!我們就此別過吧!”說完唐秋就向前跑去。
“唐秋!你心裡真有我嗎?”
聞言她轉過身去,一隻手不停地用手背揉搓着眼睛,略帶哭聲到:“是你放不下過去!”
吼完她就要跑,南淵輕扭腰錯步橫掠到唐秋身前:“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在生氣什麼是吧?”看着唐秋滿臉茫然,他氣憤地吼道:
“唐秋我要的是你的態度!而不是打着關心我的旗號實則爲了你唐家!”
見到南淵輕這麼直接,她本想點點頭,可是她的心怎麼這麼疼。
講道理她不該很愧疚嗎?一個被別人看穿了自己陰謀的愧疚感!她……
“你別哭了好嗎?”南淵輕意識到自己的話過重了,連忙上前去安慰她。
唐秋第一次矯情的背過身去,哭哭啼啼地道:“我只是想了解你!”
“唐秋!你別裝了!你這樣讓我很不習慣,我看着心煩!”南淵輕雙手環在胸前,居高臨下的望着唐秋。
“你居然吼我!還那麼兇!”哇的一聲,唐秋放開了嗓子嚎嚎大哭。
一開始唐秋沒有裝,但是南淵輕一安慰她,她心裡某個角落裡的小性子就跑出來了。
這怪癖一起來,她就忍不住捉弄南淵輕。沒想到還是被拆穿了!
失敗和委屈混着眼淚讓唐秋哭的更兇了,其功力和微蘿有的一拼。
被哭聲煩的直翻白眼的南淵輕一把將唐秋抵在樹上:“你再哭我就地解決你!”
南淵輕這麼一吼,唐秋直接愣住了,什麼叫就地解決你?野合嗎?夠猥瑣!想着她一臉鄙夷:“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聞言南淵輕卻堪堪一笑,爲她拂去臉上未乾的淚:
“我只是被你氣急了,不過看到你爲我哭了!我還是覺得你是在乎我的!”
說着柔情的話語間,他將她擁入懷裡,臉上滿是歡喜。
唐秋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出來。
他在低矮的桃樹下緊緊地擁住她,剎那風起,洋洋灑灑的花瓣雨拂了他們滿身,摻雜入她們互相糾纏的青絲間,她面頰上點點的潤紅像極了新娘進門時灑的紅紙屑。
“可是我還是死腦筋想聽你的過去!”唐秋的手緩緩搭在他的腰間,語氣裡滿是倔強。
“好好好!你想聽我可以給你講!”話語間滿滿都是寵溺,他之前不給她講,是因爲他以爲是爲了唐家來打探他的過往。
現在看來,只因她在乎他,所以……講講又何妨。
南淵輕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直起上半身,溫柔的看着她:“這個故事有點長!我們找個地方坐着講好不好?”
“嗯!”唐秋點點頭。
“那裡有樹根,我去哪裡!”順着南淵輕指的方向看去,彎彎曲曲的樹根浮在地表上,粗獷的有一人大腿粗,也不知道是哪顆樹的根系,但是有地方坐也是很好的。
兩人牽着手行至樹根,緩緩坐了下來,唐秋依偎在他的懷裡。
他從後面抱着她,她卻用臉貼着他的胸口:“可以告訴我了嗎?”說的很小心,她很怕他不理她。
“那一年,我周遊列國,大大小小的國家我都去。美的地方多停留一會兒,不美的地方直接走過就行。
走到一個不知名的小村莊,起伏的蓮葉間傳來悠揚的歌聲,我停住腳步聽了這麼一會兒。
有一個姑娘從蓮葉間冒了出來,清秀的臉上滿是溫柔,她就這麼問‘公子你可是要過河?'”說着南淵輕還學了一下那姑娘的樣子。
逗的唐秋不禁嘻嘻直笑。
南淵輕繼續說:“我告訴她我只是聽到她的歌聲美,所以才停下,於是我就行禮告辭。誰知就這麼驚鴻一瞥,人家小姑娘居然看上我了。”
“哎!不對哦!你是不是騙我的,你怎麼知道人家看上你了?”唐秋沒好氣的打斷到。
“你聽我說完嘛!當時她離開了家,追着我的腳步從她們的那個地方一直追到燕國的邊陲。
再追就要到家門口了,這等禍事怎能往家裡引,於是就對她明道‘姑娘,你不必如此,你的情深我心領了,只是咱們有緣無份就此別過吧。
卻不想那姑娘是個死心眼兒!留下一句‘你我之間的情義至死方休,不死不休!’就離開了”
“我去!你是不是破了別人的身子啊!”唐秋好奇的問道。
南淵輕斜視之:“你腦袋裡想的什麼玩意兒!你看我像那種人嗎?”
“像!”
“唐秋!我跟你說正經事兒呢!”南淵輕氣急敗壞地大吼。
唐秋賊兮兮的地湊近南淵輕,十分猥瑣地低語:“你該不會這麼久了還是童子身吧?”
聞言南淵輕皮子一緊,白皙的臉上浮起兩抹紅暈,然後嬌羞的點點頭;“嗯”了聲。
然後唐秋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反覆確認:“你真的是童子身?”
“這有什麼好笑的?”某人故作鎮定。
“哎不對啊!不是每家都配有暖房的丫頭嗎?你怎麼沒有呢?”唐秋強忍笑意道。
“你不是也沒有嗎?”南淵輕不甘心的反駁。
“我那是特殊情況!”
“那我也是特殊情況!”
瞬間兩人都沉默了,你不說話,我也不說話,四目相對滿滿的尷尬,突然兩人同時一噘嘴,然後都放聲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唐秋猛地收住笑,一本正經的問。
“我笑你啊!”南淵輕也收住笑。
“可我在笑你!”唐秋鄙視之,他們兩的笑點怎麼這麼低。
“秋兒你那是什麼表情!”
“讓你繼續說你和那個姑娘的表情!”唐秋一臉嚴肅。
“哦!嘻嘻!是這樣的……”說着他又忍不住想笑,但還是被唐秋那張嚴肅的臉給憋回去了。
然後一本正經地講起了過往。那是唐秋聽過的最無趣的故事,雖然這個故事的豬腳是南淵輕,但是她還是覺得無聊。
大抵是電視劇看多了。
唐秋總結了一下,大概他的故事是這這樣的。一個放蕩不羈,喜歡雲遊四海的闊少。
在那個溫柔似水喜歡採菱角的姑娘的狂風暴雨般轟炸下,繳械投降。
可是等他回頭,這姑娘已經喜歡上了一個玩弄權勢的人。
龍虎相爭,他因手法生疏敗得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