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個重承諾的人,當年自己心中暗暗發誓和這些年對苑顏顏的承諾,自己必須完成。
想到這裡,何相濡的墨眸中恢復了冰冷和疏離。
推來房門,看着臉色異常蒼白的齊以沫,何相濡的言語立即口是心非般的背離了自己來醫院的初衷。
拿過保溫桶,深出頎長的手臂,遞給齊以沫,雙眸中已經顯現出了無奈。
“給你的,別到時候你要是有了什麼事情,你家裡人算到我的頭上”!
拙劣的給自己找了一個藉口,狠辣如何相濡,如果他本無心,又怎麼會顧及和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人的感受?
只是這一點,深在局中的齊以沫還不明白。
掠過憂傷的眸,咧出一絲微笑的弧度,齊以沫低下頭來,不願意讓眼淚流下,輕聲的說了句謝謝。
這樣的動作和表情讓何相濡更加覺得不自然
尷尬從何相濡的心底產生,不耐彷彿成爲了他一種自我保護被看透的方式,並且這種方式只針對齊以沫起作用。
“我先走了,不吃你就餓着,反正別說沒人管你。”說完大踏步離開了醫院。
齊以沫這幾天本來已經心傷到了絕望,因爲絕望就不會帶有期望,所以這幾天她過的很平靜。
可是何相濡的出現,在一起引起了她內心的悸動。
單戀的人都明白這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扭捏了許久,齊以沫絕望和情感復甦的交戰持續了好半天,她終於打開了保溫桶。
當看到是疙瘩湯時,齊以沫的內心立即就被小幸福所填滿。
雖然這樣的幸福在旁觀者看來有多卑微。
無論怎麼樣,他還是記得給自己買疙瘩湯,證明他知道自己的喜好……
雖然這疙瘩湯的味道並不是那麼的好,並且是買的,平時齊以沫作爲一個廚房高手,是不會碰的。
可是齊以沫畢竟已經在醫院住了幾天院,一直依賴營養液維持給養,身體已經發出了對食物的極致渴望,現在吃到疙瘩湯實在是一種巨大的享受。
一口口貪婪的吃着疙瘩湯,雖然齊以沫知道自己的身體需要細嚼慢嚥,即使是流食也是如此,可是她還是忍不住的吃了快一些……
又過了幾天,齊以沫正式出院,這幾天何相濡每天都是雷打不動的送疙瘩湯,自從第一天送之後,之後的每一天送三次,每次三個保溫桶,都是的疙瘩湯,留着她三頓的吃。
何相濡雖然仍然沒有好氣,甚至有的時候,冷峻的臉上明顯露出的不自然和尷尬,但是卻什麼都沒有說。
後來的這幾天,每一天齊以沫都盼着何相濡的到來,原來自己深深以爲的絕望卻因爲這些桶疙瘩湯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甚至都在想,這樣是不是意味着何相濡和自己還有希望?
他的行爲是不是表示願意給彼此一次機會?
因爲受過很多次的傷,理想告訴齊以沫自己一定不要妄自想象的太多,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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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後的齊以沫回到了家,在路上路過超市時,她還特意買了很多何相濡喜歡吃的菜,打算回家好好做一頓犒勞下他。
她深愛着何相濡,在自己的潛意識裡也並沒有把自己生病和何相濡聯繫在一起,或者說故意忽略遺忘……
齊以沫回到星輝公寓。
先走進主臥把自己的生活用品擺放好,接着拿起自己剛纔放在玄關處的菜來到了廚房……
天啊!齊以沫的櫻桃小嘴緊緊咬住自己的手指,眼睛張成大大圓圓的形狀,第一個念頭衝向了她的腦海:“難道家裡遭賊了麼?”
滿廚房的鍋碗瓢盆,凌亂的放在各個角落,地上全部都是白色的麪粉,到處是水,還有有些枯萎的青菜葉……
一股恐怖蔓延至她的胸口……
齊以沫仔細一想,不對啊,剛纔自己進主臥的時候,家裡的貴重物品都完好的擺放在牀頭上,包括世界級珍藏的手錶,其他的也沒有任何的變化,賊怎麼可能只偷臥室,更何況,作爲全西市首屈一指的公寓,星輝公寓的安保如此的嚴密,賊想出現更不可能!
齊以沫安慰了一下自己忐忑的小內心,輕輕的走上去,過了幾秒鐘,彷彿儼然明白了什麼般,一絲由心底由內而外發出的微笑盪漾在她絕色的臉上。
那麼多的幸福縈繞在她的胸口,好像擁有了全世界的快樂,原來相濡做的疙瘩湯,這樣一個豪門大少爺居然會爲自己親手做湯……
此時以前所有的傷害和不快樂彷彿在一瞬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齊以沫甚至快樂到哼着歌,拿出清理工具把廚房一點點的清理完。
她清理完屋子,拿出自己買的食材,合着自己美好的心情,做出了色味俱全的菜餚,每一個都是何相濡喜歡的菜。
齊以沫回到主臥,把何相濡這幾天更換下來的衣服分類處理了一下,西服送去幹洗,其他的貼身衣物,齊以沫都會自己手洗。
何相濡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衣服已經不經別人假手了。
他本身就是有輕微潔癖的人,或許齊以沫洗的東西乾乾淨淨的,還有股洗衣液的味道,比干洗店濃重的消毒水味道強多了,而且還會熨的服服帖帖。
當然何相濡的輕微潔癖僅僅限於對別人的高標準和嚴要求。衣服他自己是絕對不會洗的。
做完了這一切,已經是華燈初上。齊以沫走上了天台,這是最接近星星的地方,彷彿只是一伸手,天上的星星就可以觸手可及一般……
(可是在小暖有眼裡,就像是以沫的幸福,看着很近,實則隔着的又豈止是幾億光年的遙遠……)
坐在天台的椅子上,齊以沫發現等待着心愛的人回家,是一件多麼快樂的事,愛他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一點希望,就彷彿得到了救贖一般,讓自己有機會那麼被愛……
何氏集團。
何相濡站在摩天大樓的總裁辦公室的落地窗前,高大的身軀迎着窗外影影的光,在室內留下了一個頎長的影。
他穿着深藍色的西服外套,手隨性的搭在褲兜裡,姿勢那樣的隨性瀟灑。像似一件雕塑家最滿意的雕塑作品。
何相濡的臉上閃現出嚴峻的表情,墨色的眸子有些深眯,整個刀削的臉龐陷入了沉思的狀態。
他應該理所當然的恨齊以沫,因爲她的出現,自己要完成對苑顏顏的承諾看起來卻困難重重,那個在不顧自己危險把自己救出樹洞的纖瘦身影,永遠就這樣鐫刻在自己的心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