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布萊恩

扎克順利的規劃還是出了一點小問題,在查普曼要離開的時候,他問,“你也要走?那他(布萊恩)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呃。你是要把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嗎?”查普曼皺着眉,再次確認。

“不然呢?”扎克回答的理所當然,“這是他家。”

“如果你的推測是對的,他母親爲艾克斯工作,然後在比夏普莊園……出事,你就這麼把他一個留在家裡好嗎?”

“不好嗎?”扎克也皺起了眉,不情願,但還是被動的開始了思考。

“恩,不好吧。”查普曼看着扎克,指指自己,“他畢竟報警了,警局還出警了,我來了。不管從比夏普,還是艾克斯的方向想,都不好吧。”

扎克想到了,無奈的嘆口氣,意思就是布萊恩現在不安全。

如果扎克不多事的督促警方理會這件報案,什麼事都沒有,但他這麼做了,警方的人——穿着警服的查普曼已經在在光天化日之下走入了布萊恩這個母親‘工作未歸’的人的家,這個世界從來不缺聰明人,扎克能夠在這拼接事件碎片,別人也可以,所以現在的布萊恩是個麻煩,對比夏普、對艾克斯。

於是,就有了現在的情況——

扎克以“絕對不是要幫你什麼,我來的目的是要找萊恩,反正等到剛纔的警察先生的消息前,你也是暫時一個人,爲了方便我‘找’萊恩,不如就先跟着我好了。”爲理由,讓布萊恩收拾些東西準備離開。

“我說了,只帶必需品。”扎克看着布萊恩興奮的往幼稚的書包中塞衣物,臉色不悅的轉開視線,“你難道沒有什麼必要的東西要帶上?藥物什麼的。”

‘找’萊恩方便確實是主要目的,暫時保一下布萊恩的安全算是順便吧。至少在一切不是隻有推測,都被真正確認之前的這段時間。反正接下來要去磨坊。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把布萊恩丟給麥迪森處理也不錯。

“沒有!”布萊恩興奮的回答,“哦,對了,我的病歷。我明天有布萊尼醫生的療程。”

“是布朗寧醫生。”扎克皺皺眉。糾正了。看來布萊恩真的不喜歡艾米莉亞,但這並不是扎克注意到的東西,扎克眼神中有了一絲不耐——

布萊恩彷彿準備好了明天還會和扎克在一起似的,這傢伙難道不是更應該期望自己的母親被找到,然後可以早點回家麼。

但老實說。扎克也不知道自己要在磨坊呆幾天,也不知道查普曼的快到底是有多快,以及這件事情有怎樣的結果,纔算能夠確認布萊恩安全了,更不知道即使萊恩出來了,自己的對被錯誤釋放的魅惑之瞳的修補能否成功。所以扎克沒做直接駁回,扯了扯嘴角,“你不用吃藥了麼。”

“不用,萊,萊恩吃掉了最後一份備用藥。”布萊恩眼中有瞬間的異樣。可是懶得看他的扎克並沒有捕捉到。

扎克嘖了一聲,“所以我還要帶你去開藥。”扎克很主觀的認爲布萊恩的情況,是肯定需要藥物的,輕輕的晃了晃頭,“真好。”自嘲。

“對!”語氣彷彿更興奮,“開藥!”

扎克不想再多說什麼,先行下了樓,在貨車上等待布萊恩。

興許是布萊恩還有點眼色,知道扎克心情不太好,沒多長時間。揹着鼓囊囊的幼稚揹包,很快就下來了,自覺的坐到了副駕駛,倒是很守規矩的主動繫了安全帶。

扎克沒有表揚。

貨車發動。再次經過【將軍的休息站】時,那裡真的關門了,平時那些在酒吧裡無所事事的人都消失不見,扎克可以聽到只有了兩個留守的人的心跳在酒吧裡。

看來諾帶去的事務並不輕鬆,自然的,想要無聲無息的調查一個還算有些實力的東南部幫派老大。現在‘將軍’手頭的人。都行動起來了。至於怎麼行動,扎克是完全不清楚了。

貨車轉入27號公路往南,進入南區後直行一會兒接着往西橫入,目的地是在奎斯特的【大q】旁邊的藥房。

車在藥房前停下,扎克本不想下車的。來藥房只是爲了省得以後麻煩,一次性把布萊恩需要的東西準備好了,在磨坊隨便安排下,就再不用管他。所以本意,現在下車陪同的麻煩也可以省掉,讓布萊恩自己去開了就好。

但算是巧合吧,塞瑞斯剛好從藥房拎着一小塑料袋藥出來,看到了格蘭德貨車,下意識的去看車裡的扎克,神情有些尷尬的把塑料袋塞入屁股口袋,朝扎克擠出一個微笑,“巧啊。”

這是兩人第三次巧遇了。第一次這傢伙也是來開藥,巧遇於站臺,他態度很差的用行爲和語言表示對扎克的厭煩。第二次巧合的是監獄發生越獄事件的時候,暴雨中的清晨,兩人在塞瑞斯家前碰上了,扎克提醒了他要注意安全,算是終於讓塞瑞斯對扎克的有了點好印象。

這第三次,顯然因爲場合問題,塞瑞斯還是有些尷尬的,畢竟雖然有了上一次的那點好印象,也改變不了曾經在磨坊扎克對他未婚妻表現出來的‘失禮’,而藥房這地方,太應景了。

“巧。”扎克本着徹底改變塞瑞斯對他,主要是爲格蘭德的印象。還記得吧,扎克曾在查普曼事件中誘導詹姆士時,偷聽過塞瑞斯,也就是南區本地人對格蘭德的看法,並不好,充滿小市民的偏見。

扎克笑着下了車,刻意的拉了揹着一支幼稚、鼓囊書包的布萊恩到身邊,“陪朋友來開藥。”

塞瑞斯打量了一下布萊恩。可能是布萊恩注意到了扎克用了‘朋友’來稱呼自己,十分‘配合’的給了塞瑞斯一個雀躍的笑,一個成年男人的雀躍,想象一下。

塞瑞斯應該是懂了,收回了目光,沒發表任何意見的點點頭,語氣溫和的說,“恩,那我走了,你們忙。”

扎克也點點頭。看塞瑞斯走向站臺,自己也和布萊恩走入藥房。

別小看這微小的一次寒暄,下一次,塞瑞斯發表對格蘭德的看法時。會多一項,格蘭德的主人,扎克至少是個還不錯的人,這是同理心。

扎克的生命歷程中幾乎沒有進過藥房,四個實際以前。扎克還是人類的時間中,可以算作扎克足夠幸運,在那之後,單純的因爲不需要。

還算是好奇的扎克讓布萊恩自己去開藥,不多管,自己則隨意在一排排貨架前亂逛,隨意的看各種藥物,稍微跟上些現代醫療水平。

不過扎克也沒什麼能看的,放在櫃檯前面的非處方藥物的功效都很常見,諸如維他命、消炎。或者傷勢應急處理物之類的東西,完全沒有那種他翻看查普曼兒子的試驗治療方案時,對醫療進步的驚訝了。

很快就無聊起來的扎克,想要催促下磨蹭的布萊恩,往櫃檯走去。

“處方。”穿着白衣的男人冷漠一手搭在櫃檯上看着布萊恩。

布萊恩那幼稚的揹包被放在櫃檯上,拉鍊已經打開,不停的在被翻弄下,往外溢出、掉落着裡面的事物。

扎克走近了櫃檯,眉頭已經皺起,這畫面太眼熟。巴士上的第一次見面。就是這樣,只是找東西的人是布萊恩的母親。

“怎麼了。”扎克看了一眼低頭使勁翻找的布萊恩,不耐煩的轉開了視線,看向了冷漠的櫃員。

此時的藥房中只有這扎克和布萊恩這兩個一起進入的客人。扎克又是空手過來,顯然是一起的,所以櫃員看了眼扎克,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我要處方纔能給你們開藥。”

揹包周圍的櫃檯上,已經被散落的堆了許多被擠出來的東西。而揹包裡面。已經被翻的亂七八糟。布萊恩低着頭,臉頰微紅紅,語氣似乎有些着急的低聲解釋,“我記得我有帶……”

扎克撇撇嘴,撐着手臂倚靠在了櫃檯旁,視線不耐煩的轉開,除了等布萊恩找到他‘記得有帶’的處方外,還能怎麼辦?!扎克是絕對不會主動提出幫忙的。

扎克忽略了一點,處方不是零錢,這僵局不會因爲售票員有零錢可以找而終結,而上一次眼熟的場景,布萊恩的母親是真沒帶零錢。

布萊恩抓起了揹包,完全倒翻過來,包裡的東西嘩啦散落上櫃臺,佔據了大半個櫃檯。

冷漠的櫃員皺起眉,收起了搭在臺上的手,雙手抱在胸前,退後一步,皺着眉看着布萊恩開始在櫃檯上的一堆雜物前繼續找,冷漠中已經帶了不耐煩。

扎克也皺了皺眉,扯扯嘴角,扒拉過面前的一些雜物,開始裝作尋找的樣子,撥弄着他根本不想碰的東西,比如布萊恩的牙刷之類的。

布萊恩還算是有些生活常識,確認過的東西會被重新塞回包裡,不錯的方法,只要他真的沒記錯,這麼排查式的尋找一定能找到。

“等下!”冷漠的櫃員突然再次靠向櫃檯,一把按住布萊恩往揹包中放東西的手,生硬的拉出來,“這不是你的,鬆手。”

布萊恩的手裡拿的是一小疊創口貼。

布萊恩,眨眨眼,沒有鬆手,“這是我的。”

“不是你的。”冷硬的聲音,從盯着布萊恩的櫃員嘴裡說出。

扎克看了眼布萊恩手裡的一疊創口貼,皺了皺眉,剛纔隨便逛的時候,是看到了一樣的東西,但現在似乎不是應該感嘆櫃員眼睛好的時候,都是常見東西,他的指責沒有道理。

“這是我的!”布萊恩也很堅持,紅着臉也瞪着櫃員,“你捏疼我了!”

“鬆開!”冷硬的聲音,沒有一絲鬆懈,“不然我就報警了,不要以爲是小東西,我就不會。”

拉扯開始了,兩個的手臂在散亂的對着雜物的櫃檯上來來回回。某些東西被來回的手臂蹭到,滑向櫃檯邊緣,布萊恩不得不分心,伸出另一隻手去護住。

這似乎給了這位冷漠的櫃員靈感,他開始用另一隻手胡亂的撥弄櫃檯上的東西,試圖把這些東西推下櫃檯。

過分了。

扎克直接揮手打開櫃員的亂推的手。

“啊!”吃痛縮回的同時,櫃員的臉上瞬間有了怒氣,應該是憤怒對方有兩個人,不公平吧。下意識的,他瞪向打疼他的扎克。

他的視野,瞬間被赤紅佔據,同時,神情出現瞬間的恍惚。

這無聊的小事浪費太長時間了,扎克沒興趣在這一直糾纏着,所以——

“你在幹什麼呢,先生?”扎克臉上是不耐煩,擺了擺手,“好不容易找到處方了,這不是要給你嗎,有什麼好搶的,你很着急嗎。”

似乎根本沒有經過反應時間,布萊恩立刻鬆開了手,“沒關係!先生!請快點!xx30顆,xx30顆……處方醫生是哈米令亞.布來裡醫生,上面都寫清楚了,請快點!”

扎克挑起了眉,目光掃了布萊恩一眼,這是扎克很長很長時間中,第一次遇到一個能夠無縫配合自己魅惑之瞳的傢伙!

不是嗎?神情剛從恍惚中回覆的櫃員手裡拿的是一疊創口貼!

“呃……”櫃員張了張嘴,“稍等。”拿着創口貼轉身往裡走,取藥去了。

扎克眨了下眼,開閤中雙眼已經恢復成了普通的淺綠。扎克再次看向了布萊恩,思考了一下,搖了搖頭,算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儘量不用手觸碰的推撥着櫃檯上的東西,讓布萊恩趕快收好東西。

魅惑之瞳還沒有強大到讓人分不清楚創口貼和處方的區別。這強行植入的‘處方’虛假記憶,只是一時繞過了行爲上的判斷,並沒有替換對實物的認知,很快就會被大腦反應過來。藥拿到了,兩人就要馬上閃了,不能給對方發現的機會。

反正扎克也沒想過以後再來這裡,無所謂。

“你的藥……”櫃員重新回來,遞出一隻裝了藥瓶的塑料袋。

布萊恩迅速接過,同時,搶過了即將被抄寫副本歸還、正本存根的‘處方’,“謝謝!”

櫃員愣了愣。

扎克挑着眉,布萊恩一定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該他配合了。

赤紅的雙眼看着櫃員,“我不喜歡你的態度。”扎克指了指布萊恩手裡的‘處方’,趁着那荒唐的記憶還沒有失效,再次利用一下,“你着急什麼?你難道不需要做副……算了,當我沒說,這是你自己的工作,不關我的事。”

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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