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的修爲好像有所突破。真真是有趣!醉一回酒,就能突破一回,我以前怎麼沒有過如此際遇?妙啊!真妙啊!”
夜已降臨,嶽紅綢搖搖晃晃地走在路上,心情愉悅莫名。她兩腮帶紅,雙目迷離,顯是喝了不少的酒, 已經醉了。
王捲走在嶽紅綢的身邊,同樣也是搖搖晃晃的,搖頭笑笑沒有說話。
他渾渾噩噩,卻悵然得很,本打算借酒消愁,卻沒想越醉越愁。腦子裡越是混沌,那些前世的記憶, 就越是清晰。
記憶像是碎掉的玻璃渣一樣在他腦海裡翻涌,刺痛着他的神經。
他揉了揉太陽穴, 聽到姚薇在旁邊扶着他埋怨:“讓你少喝點,你就是不聽。那麼多酒,就是你法力再多也受不住啊!看看,連嶽緝魔都醉了。明天她要是醒不了酒,看嚴指揮怎麼訓你!”
姚薇也跟着出來了。這也是實在沒法的事。王卷和嶽紅綢都喝醉了,姚薇又豈能放心?只好送上一程。
爲此姚母還埋怨了姚父一頓,嫌姚父好端端的幹嘛拿出酒來,害得人家兩位緝魔都醉了。別的不說,萬一誤了緊急差事,那該如何是好?
“嗨,姚緝魔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要喝酒的是我,關王緝魔什麼干係?而且你是不是太小瞧我了?本緝魔回去且睡一覺, 保準明天精精神神的。只是王緝魔就不知道如何了。”
嶽紅綢說着咧嘴笑了起來, 目光在王卷和姚薇身上游弋, 眼神越發的飽含深意, “你們這模樣, 可真真像是小兩口啊。姚緝魔你沒看你剛剛訓斥王緝魔那姿態,簡直就像是小媳婦訓相公,哈哈!哈哈哈!”
“我?”
嶽紅綢就講道:“這趣事卻是要說到姚歡,就姚薇你那個兄長,你大伯家兒子。他回家去搬救兵,被你大伯拒絕了,還訓斥了一頓。那廝就不知道哪根筋抽住了,回家去供起香案燒香,你們猜他拜的什麼?”
“他還有個家僕,也是他奶孃的丈夫,最近巴結他巴結得厲害,被他引爲管家,也跟着一起拜,拜得比他還起勁兒,真不愧是被他看上眼的。”
這可真是神奇!
王卷和姚薇都說不會。
姚薇道:“我見你喝醉以後愁眉不展,像是有什麼心事。如果是擔心嚴指揮說的差事的話……萬事我會跟你一起擔的。不論有多難,有多少風險。”
姚薇不知緣何狠狠地掐了王卷手肘一下,疼得王卷“嘶”地倒吸涼氣,齜牙咧嘴。
嶽紅綢道:“是謫仙!”
王卷迷迷糊糊道:“你可別亂說, 我不是一家的。嚴指揮也不是一家的吧?”
“他給我說姚薇你家情況時候罵罵咧咧,閃出些話來,被我聽到,又不讓我說。說是家醜不好外傳。不過我細細一想,你們都是一家的,這事我說給你們,也不算外傳。”
姚薇道:“我不信。”沒有煩憂,又豈會這個樣子?
王卷愣了半晌,默默地給自己佩戴上了“不知疲倦的內卷機器”。
王卷和姚薇都啞口無語。
王卷沉默良久,“沒有。”
嶽紅綢自回幹位緝魔堂,姚薇卻把王卷扶到了離位緝魔堂。
王卷和姚薇都有點懵逼。
“不說了,不說了。”
王卷自脫去鞋子躺下。
姚薇和王卷都問。
王卷知道那姚歡是被內卷場影響了,爲此想方設法的妖成爲謫仙弟子。姚歡心思向來天馬行空不拘一格,能想到如此方法,也實屬正常。
只是那姚歡的管家卻是爲何,王卷就不得而知了。難不成在姚府裡真還有人能和姚歡的腦電波對到一處去?
“什麼?”
“什麼鬼?!”
嶽紅綢“哈哈”大笑,道:“不是我跟你們開玩笑。那廝拜的確實就是謫仙。他怕是想靠祭拜謫仙,叫謫仙聽到他的心聲,收他爲徒呢。
“原來如此……怪不得……”
實在是那姚歡思路和常人不同,行事天馬行空,他做什麼,真真讓人難以猜出。
一路到了衙門,同僚們都已回家的回家,歇息的歇息。三人只驚擾了守門同僚,悄悄回到緝魔院去。
他們往鎮武司總司衙門走去,三人裡雖有兩人都醉醺醺的,但好歹神通在身,修爲也都不低,行動上、速度上都沒受太大影響。
嶽緝魔連連擺手討饒,可她酒勁兒正重,話止不住,又道,“不說這個,那我給你們說個其他趣事吧。這是嚴指揮說的。
王卷跟着咧嘴傻樂,姚薇卻羞紅了臉,頭恨不得埋到胸口去,又氣道:“你胡說什麼呢,嶽緝魔?!虧我好心送你!”
王卷笑了一笑,寬慰姚薇道:“沒事,我不擔心,你也別擔心。我巴不得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呢。有風浪,我們纔好成長。”
姚薇道:“那你爲何煩憂?”
“什麼?”
姚薇擺溼了毛巾,給王卷擦過了臉,又拿被子蓋上,猶豫半晌,才問:“王司衛……你是有什麼心事麼?”
嶽紅綢笑了一陣,道:“好了,此事我不說了,也不笑了。我自知背後說人壞話不好,平日裡斷不會如此,如今也是藉着酒勁兒撒一回瘋。你們切莫在意。”
王卷揉着手肘嘀咕了句。
王卷迷迷糊糊,回問了一句。
“啊?!”
嶽紅綢看了個樂子, “哈哈”一笑,又給王卷解釋:“這你可說差了。嚴指揮跟姚緝魔其實是一家的,有點沾親帶故呢。不然姚府之事,嚴指揮如何得知?”
清醒一瞬間驅散了迷濛。王卷坐起身來,身上的酒氣也似一下子散盡。他眼神清明,看向姚薇,微笑道:“你看,我沒事。”
那些之前紛至沓來的前世記憶一點點蒙上灰濛濛的塵埃,重新隱藏起來,感覺似乎很好,腦子裡難受的感覺一小子消失不見了。
可爲什麼,自己又懷念喝醉的感覺呢?
姚薇看到王卷突然的變化,一時愣住。她盯着王卷看了良久,才抿了抿脣,道:“那你好好歇息。希望你真的沒事。”說罷就起身出門去了。
王卷留在緝魔堂中,直愣愣地看着門口,忽然間感覺剛剛姚薇的背影也似那前塵記憶,走向自己內心最深最深的地方,蒙上了一層灰濛濛的塵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