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水,雲如青煙。
少了一分對小蕾的憂慮,多了一絲對君臨鶴的煩惱。
楚翊啊楚翊,你爲何要說出來,讓這份純潔的友誼蒙上了曖昧的輕紗。
都說世間男女沒有真正的友誼,曾經還以爲在我和君臨鶴的身上發現了奇蹟。
如此清心寡慾的君臨鶴,怎會動情?怎麼想,都覺得不可能。
如果說他面對我時侷促是因爲喜歡我,那四年前他就這樣了。
如果說他因爲我的言語會臉紅是因爲喜歡我,那我們剛剛結識的時候他就是如此。
細細回憶我和他之間的點點滴滴,除了當他得知我是“狐妖”時很是驚訝,其他……都與四年前無異。
若如楚翊所說他對我有情,那隻能說明他將這份情隱藏地很好。
果然慫恿他下山,是錯的嗎?
而且,就算是真的,我又能如何?迴應他?那不是即對不起離歌又傷害了小君?
有些事,YY一下就好。
風一吹,頭上溼發發涼。
乾脆找個人把君臨鶴推了算了,免得看着他撓心。
回來時,正看見白歐侖詢問君臨鶴。
“君兄,這位舒夫人叫什麼?”白歐倫緊挨着君臨鶴,問話的同時,卻在打量君臨鶴的側容。
“你無需知道。”君臨鶴的回答讓白歐倫挑了挑眉。
“那她……是哪裡人?”白歐倫視線往下,看君臨鶴的胸脯。一臉正經。
“與你無關。”君臨鶴想起身,忽的,白歐倫伸手就摸上了君臨鶴的胸脯,君臨鶴立時起身,寶劍出鞘,指向白歐倫:“你幹什麼?”
一堆汗,雖然想找個人解決小君,但絕對不是白歐倫。
白歐倫彷彿完全沒有看到君臨鶴地劍。而是捏了捏那隻摸君臨鶴的手,輕輕嘀咕:“真是男人。”
“你!”君臨鶴立時雙頰緋紅,收回寶劍遠離白歐倫。
白歐倫輕笑躺下,隨手拔了一根草開始把玩:“君兄,對不起。”白歐倫看似隨意地呼喊,但聲音裡透着誠意。
君臨鶴撇開臉,胸膛起伏。
“哎……這位舒夫人好福氣,居然有如此美人相伴。肝膽相照。”白歐倫的感嘆飄入風中,“真是羨煞旁人吶……”
美人相伴?呵……確實是個美人,美人美得已經讓我忽略了他的性別,眉骨清秀,透着仙風。纖眉如畫,朱脣若點,男人中的巴掌臉,雌雄莫辯。傾國傾城。
他如水中白蓮,不可褻玩。
他如雪山奇葩,清香撩人。
如此清俊高傲美人,當初可是相當滴鄙視我吶。我還記得他不屑看我一眼,不屑與我對話。
至今,他還不知當初他與花了了那場婚禮,是我精心算計。
他,笨地可以。呆地可愛。
從陰暗中慢慢走出,君臨鶴聽見我的腳步聲,立刻朝我望來,現在,他已能直視我,想當初,他連看我一眼,都會覺得是唐突了我。
可是。他的目光很快又在我的注視中。撇開。哎,他只是稍稍有些進步而已。
“小舒。接下去……我們如何?”君臨鶴看着面前地篝火問。他還是老樣子,和我說話,不看着我。
我坐到加菲的身邊,摸了摸加菲厚實的皮毛:“跟。”
“跟?”
“恩,跟着他們,白歐倫,這條河往西去哪兒?”
白歐倫起身,拿起樹枝在地上畫着:“這條河名爲盤龍,是盤繞在軒轅王朝大地上的一條巨龍,它的形狀因頭尾相近,故名盤龍,在到靈都後,它就會轉向往東南,然後入海。”
入海……
“如果對方目的地爲大海,那我們倒是輕鬆,只怕他們會沿途下船
,盤龍沿途港口無數,這位夫人,你這隻大貓,能否繼續追蹤?”
“呵,這你放心,相對於水路,陸路更容易追蹤。”
白歐倫聽罷點了點頭,撥了撥凌亂的劉海:“也對,我有一位朋友,他有一隻靈犬,可追千米以外的獵物,他也說過,陸路比水路更容易追蹤。而夫人你這隻大貓應是比那靈犬更佳,好!我就信你一次。”
靈犬呵……龍皇,我們只怕快見面了吧。掃去陳舊地記憶,我繼續問:“那這裡離靈境山莊有多遠?”
“一天。”白歐倫半眯着眼睛,“這位夫人,你上靈境山莊做什麼?”
我看了看他那張髮絲凌亂的臉,隨口道:“請後弦下山相助。”
“你?你請的動後弦?!”白歐倫撇開臉發出幾聲輕笑,不羈的神情裡多了一分嘲弄,“後弦連寒思憶那種大姑娘都看不上,怎會看上你這半老徐娘。”
額頭青筋爆出,老孃有這麼老嗎?不就是用了張普通人皮面具嘛。
“白歐倫!”忽的,君臨鶴髮出一聲厲喝,“請對夫人放尊重點。”
是啊,君臨鶴總是容易被我們忽略,無論是我與離歌一起,還是與楚翊一起,他總是那麼安靜地站着,然後被我們忽略。
他與離歌地靜完全不同,離歌雖靜卻讓人無法忽視,而他,是真正地靜如空氣。可是,他卻會在必要之時,及時出現。
白歐倫對君臨鶴的厲喝毫不在意,脣角微揚,保持着他那一抹浪蕩的嘲弄世人的笑。他再次躺下,拔了一根細草叼在脣中。然後,他將一條腿架在了另一條曲起地腿上,一派逍遙自在。
君臨鶴很是不喜白歐倫,他是個簡單的男人,所以他的喜怒哀樂,都會放在臉上,我笑着拍拍君臨鶴:“別在意。”
“可是他……”
我對着君臨鶴搖搖頭,他氣惱地看了一眼白歐倫,便轉回臉,目光掃過我的臉,忽然停落在我的溼發上。
正想問怎麼了,他就皺起雙眉,伸出了雙手:“你這樣會受寒的,要把頭髮放下來吹乾。”
眨眼間,他就已經到了我的近前,微微起身,雙手便繞過我的耳邊,放上了我地髮髻。我怔住了,眼前是他帶着淺淺的藍的衣領,隱隱的回型紋在我眼中放大。鼻息間,是從君臨鶴身上而來的,淡淡的幽香。
當髮簪被君臨鶴拔出,長髮在他手中散落之時,我匆匆轉身:“我先睡了。”然後,我躺在了加菲的身上,心緒不寧。
曾經,有多少次,我與君臨鶴一起在外露營,當時我帶着離歌,和小蕾,信任的人,只有他。當我們一家三口安睡之時,君臨鶴,便坐在一旁守護。
“他下山究竟是爲了誰……”楚翊地話再次迴盪在耳邊。
“一個男人放棄了自己地信仰,默默爲一個女人付出一切……”
深深埋入加菲的毛髮,楚翊,你這個八婆,你說出來到底什麼目地!讓我娶君臨鶴?那怎麼可能?
有人輕輕拾起了我的長髮,很輕,很慢,怕是驚動我,是君臨鶴。我努力保持着平穩的呼吸,靜靜地,任由他爲我梳理溼發。
“哼。”噼噼啪啪的柴火爆烈聲中,傳來白歐倫的一聲輕笑,然後,就是輕微的腳步聲,他似是坐到了君臨鶴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君兄,站在男人的立場,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有些女人,是愛不得的。”
“胡言亂語!”君臨鶴生氣地反駁。“小舒是我的親人。”
“親人?”白歐倫的語氣中多了一分嘲笑,“我看你的眼神分明是想上她。”
“你!”
“怦!”
我微微睜眼,看見了君臨鶴將白歐倫壓倒在了火堆邊,他的手,正卡着白歐倫的脖子,白歐倫還是一副對君臨鶴的嘲笑。
衣衫相疊,長腿交錯,卻無曖昧,而是殺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