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菲的威逼利誘下,可憐的張誠也不知道是怎麼完成他的驗屍工作的。
“屍體是男性,根據恥骨聯合面上的形態學變化,初步可以判定死者年齡是二十五到二十八歲之間。身高應在一米七五以上……就這些嗎?”徐菲接過被塗改的亂七八糟的驗屍報告,緊鎖眉頭的問道。整個龍陽國道的這一路段全部被戒嚴,而發現屍體的現場則更是被探照燈照得燈火通明。
白晃晃的燈光下,徐菲的表情更加顯得嚴肅。張誠不由縮了縮脖子,認罪般蔫蔫的站在一邊。
徐菲搖了搖頭,知道這時候逼他也沒用,只能循循善誘的問道:“死者的死因分析出來沒有?”
“哦!經過鑑定,死者左胸肋骨骨折,很可能是折斷的肋骨刺穿肺葉造成!”這個時候張誠又對答如流起來。
徐菲看了他一眼,難怪老鬼會看中這小子,論專業知識他絕對不在郭白之下,只可惜……唉!除了欠點膽子外,他還欠點腦子。前者似乎可以和慕天行商量一下,或許讓他來八號客棧打雜說不定可以鍛鍊一下這小子,不過後者似乎是天生的,不知道有沒有地方可以再買一點或換一個……她輕咳了一聲,結束這段無聊的思緒。
張誠卻誤以爲徐菲仍不滿意他的解釋,忙搜腸掛肚的繼續道:“一般來說,被刺穿肺葉的人不會馬上死去,而會在血液流滿肺泡之後,慢慢窒息身亡……其過程痛苦不堪,至於人能忍受的最長時間據專業部門分析一般在兩小時左右……不過,不過我也不能解釋爲什麼這具屍體會變成這樣,從腐爛程度完全無法判斷他的真正死亡時間,這個,這個真的判斷不出來,可能,可能解剖屍體後會,會有所發現……”他戰戰兢兢的說道。
一直糾結在徐菲腦海中的謎題終於完全解開。大體上她已經猜測出當時的場景,只不過,猜測終究是猜測,不能作爲呈堂證供。她的目光落在那具屍體身上,他究竟是誰?是因爲死於康大成之手所以糾纏於他嗎?她輕輕的嘆了口氣,二十五六歲,如此年輕的生命,難怪……他的冤氣會那麼大……
“走吧,回處裡再分析吧!收隊——”難得徐菲沒有堅持,在場探員紛紛長吁了一口氣,誰也不願意在這樣的環境下面對一具面目全非,死狀恐怖的屍體。
徐菲翹着腳坐在位置上,雙手交錯着枕在腦後。
“徐姐,死者身份已經查到了!”一身清爽職業裝的李麗揚了揚手中的文件夾走了進來。“死者叫許楓,二十五歲,鉅野俱樂部前任經理。一年前失蹤,家屬曾在當地警局備案,我們進行過DNA比對,結果發現百分之九十九吻合。我們還聯繫過許楓的親人,他的孿生弟弟許業正在趕來的路上!”
徐菲頷首道:“很好!對了,我還想查查康大成!這次主要從他和許楓兩者之間關係着手!”她閉上眼睛,習慣性的拍了拍額頭。
李麗怔了怔,旋又馬上領悟到徐菲的意圖:“徐姐的意思是,康大成一年前的車禍案!!你懷疑……”
“不錯!唯一可以將康大成、潘玉枝還有許楓聯繫起來的就是一年前康大成的車禍案。如果我的分析沒錯……”她正準備開始分析時,卻聽見一陣敲門聲。
當看清來人後,徐菲猛地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該死!這個神棍怎麼來了?雖然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二處裡面漫天的謠言,她想裝成不知道都不行!現在倒好,緋聞男主角自動送上門來,天知道明天這裡又會傳來什麼最新版號外。
“姓慕的!說好白天咱們各走各的,你還嫌惹得麻煩不夠多啊?”她壓低聲音,惡狠狠的說道。
慕天行隨意的一笑道:“哦,我倒不是故意打擾你的工作。只不過我剛走到二處門口就碰到你的手下,寒暄了兩句他就硬把我帶了上來。”他指了指站在門口搔頭傻笑的高八度道。
徐菲怨念的瞪了高八度一眼,好個臭小子!幾天不打,他們就渾身皮癢了!手頭上那麼多棘手的案子他們不上心,對於這些七扯八拉的八卦新聞他們倒是感興趣了。
“好,好——”她一邊扶掌,一邊緩緩的跺步到高八度身邊。可憐這個七尺高的鐵血男兒,此時竟不爭氣的打了個寒顫,畢恭畢敬的站直了身子。“徐隊……你,你聽我說……”
“還說個屁!你給我聽好了!從今天開始,你的請假制度正式改成:除了紅白喜事,生病挺屍,其餘全部給我到崗!還有上班時間別給我到處亂晃,否則我把你和張誠調個班,他出外勤你負責辦公室!”徐菲惡毒的說道。
同一時間,響起了兩聲嚎叫。剛走到門口的小張聽到這一恐懼消息,一股踉蹌栽倒在地。而高八度則可憐巴巴的望着偷笑的李麗,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他們倆這都遭誰惹誰了?
好容易爲自己樹立了一點威信。徐菲終於將目光轉向慕天行:“神棍,你也知道這裡是二處。不怕被人逮局裡蹲着了?”
慕天行一臉坦然的笑意:“小菲,別忘了,你可是住在八號客棧哦!你見過我做非法生意嗎?我可是個絕對遵紀守法、依法納稅的好商人、好公民哦!八號客棧打開門做生意,靠得是各路朋友關照,大家可都有目共睹了!你們說呢?”他一臉溫柔的徵詢着高八度他們的意見。高八度剛想點頭,在接觸到徐菲警告的眼神後,終於縮起脖子,乖乖的裝自己耳背。
在攆走了那些礙事礙眼的人後,徐菲雙手一攏,撐着下巴道:“神棍,沒事你來二處門口晃什麼?你該不會想告訴我,你在等我下班吧?”
慕天行打了個響指,一臉溫和的笑道:“小菲真是越來越聰明瞭!我不說你就猜出來了!”
什麼!?徐菲眯了眯眼睛,心跳莫名慢了一拍。但看見慕天行不正經的笑容後,她立刻暗自嘲笑自己,最近怎麼像懷春少女一般,這個老和自己作對的男人怎麼可能向自己獻殷勤呢?
果不其然,慕天行將一把旗子放在徐菲桌上。“有沒有興趣?”
徐菲乾笑了兩聲,這個神棍又玩什麼呢?旗子!當自己三歲小孩,這……這怎麼玩?她斜眼看了看慕天行,又指了指那些各色的旗子道:“你拿我開心啊?這些玩意,用來辦家家酒嗎?”
“這是招魂旗!難道你不想見見許楓嗎?對你手上的案子會很有幫助哦!”慕天行轉身離開,邊走邊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