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成道:“這算是一種天生的異能,據說擁有‘破湮之眼’的人可以看穿所有身懷靈力或異力的非人存在的力量等級,無論是修真者、妖族、異能者或者其他可以運用原力的存在,他們的力量等級在‘破湮之眼’之下都絕對無法隱藏。而且天生‘破湮之眼’的人,他們的修爲別人也同樣看不出來,如果是妖族,除非變出原身,否則就算是破劫的修真者,恐怕都看不出他的原身。只是天生有這‘破湮之眼’的人類非常少見,倒是妖族之中更容易出現,不過這機率也小到極點,恐怕可以說是億萬分之一也不過分。”
李嘯的臉上閃過了一絲若有所思的表情,沉吟了一會,不想再就這個問題糾纏,轉口問道:“***,那些國際刑警既然接手了這件案子,這件事你還打算管嗎?”
李道成道:“要管!既然是邪道中人用道術殺人,我絕不能坐視不理。三天之後正好是陰曆十五,我打算在那天晚上做一場法事,給那些冤死的少年招魂,是不是道術高手下的手,到時候就可以知道了。”
李嘯笑道:“既然你要插手,如果不嫌棄我累事,我倒是願意助你一臂之力。***,你作法的時候方不方便我去旁觀? ”
李道成和李嘯相識多年,見他這樣說,知道這件事情無論如何他都要參與了,便笑道:“這樣也好,有你這位搏擊高手在一旁協助,我就放心多了。說起來,修道一途萬法歸宗,殊途同歸,除了以煉氣、丹藥、術法、符籙等法門入道,以武入道也是一種不錯的選擇。如果你專心於武道,也許有一天,也會破碎虛空也說不定。”
李嘯笑道:“修道者入道得歷經五個境界,照這麼說,以武入道只怕也得經過好幾個境界才行。老實說啊!我練武只是興趣,除了覺得身體靈活點,我可沒察覺到自已有什麼境界。以武入道這種好事,看來我是不用想的了。”
李道成笑道:“這你就錯了,以武入道只需經歷一種境界,一般內力修爲到一定程度,體內元陽興盛,體外自然三花聚頂,舉手投足都有氣機相隨。自已雖然沒有察覺到什麼不同,但是其實身體之內已經自成乾坤,暗合了日升月落、陰陽交泰的大道韻律,那就是‘武聖’的境界了。一旦機緣巧合,便即破凡入聖,得證天道。這與佛門禪宗的‘禪悟’頗有異曲同工之妙。不過比起修真者而言,以武證道的人所掌握的力量就要弱小得多了。即便練至“武聖”的境界,力量等級也只與修真者的初元第九重天相當,一個進入洗髓期的修真者輕易的就可以把一個武聖擊殺。可是一旦武聖得以證道,其力量卻會瞬間飆升至元嬰期修真者的程度,直接可以破碎虛空,說起來也算是一種造化弄人啊!呵呵。”
李嘯呵呵一笑,卻對這一話題沒有多大興趣,隨便應會幾句,便即扯開了話題。兩人又隨意的聊了一陣,李嘯並沒有回家,他託言要取車子,在一個路口下了車。
在街邊靜立片刻,看着李道成的車燈遠遠的消失不見,李嘯四處看了看,縱身一躍,伸手攀住街邊一座公寓樓的陽臺邊緣,手掌輕輕一按,整個人借力飛起,象一道虛影般一閃,很快在夜色中消失不見。
幸虧這是在深夜,否則有人看到這一幕的話只怕要嚇得一大跳。因爲李嘯這看似不經意的縱身一躍,伸手攀住的竟然是一幢樓房七樓的陽臺。
海邊,臨海之處有着數座坡度平緩的石山。**這裡已是寸土寸金,就連這些原本稍顯荒蕪地方,也早已開發出了一些零星的別墅羣。
白天的時候,如果在這幢座落在半山腰的小別墅的天台上,雪白的沙灘和碧波如洗的海灣可以一覽無餘,但是在這個黎明前最黑的時候,在這裡眺望,除了聽到陣陣輕微的波濤聲響,眼前便只有一團漆黑了。
但是卻有一個人,就在這樣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倚在天台的圍欄之上,遙望着黑暗中的遠方,嘴裡還在輕輕地哼唱着那首傷感的“傷心的你”。
這個人,就是不久前從李嘯的手裡逃走了的名叫易鋒的黑衣青年。
夜空中傳來了一聲輕微的聲響,象是有極輕的東西從空中落到了不遠處。易鋒警覺地回頭,接着惱怒地皺了起眉頭,道:“又是你?”
來人正是李嘯,他落在離易鋒十幾米遠的地方。濃墨似的黑暗讓站在對面的人都模糊得幾乎無法分辛辯。但是這樣的黑暗顯然對兩人的視野毫無所礙,兩人的眼光一碰上,立即就互相盯上了。
“給我機會的話就不要說了,我是不會離開**的,不要以爲我怕你,想動手只管來試試。我雖然不想和人作無謂的爭鬥,但是你一定要胡攪蠻纏的話,我也可以奉陪。”
黑暗之中,易峰冷冷的話語之中隱藏着一絲強自抑制着的怒意。
李嘯哼了一聲,徑直走到天台中間的一張小滕椅前面,一屁股坐了下來,很自然地把腳搭在前面的小矮几上,笑道:“算了,我今晚來不是找你麻煩的,你也不用擺出這副臉孔。喂,我說兄弟,常言道,相逢即是有緣啊!今晚我都碰見你一次了,剛纔我從樓下走過,一擡頭就看你在這裡,這麼短的時間我們就碰到兩次,你說多有緣份。過來坐坐吧,來談談?”
李嘯笑嘻嘻地說着連自已都不相信的廢話,一邊掏出根菸點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愜意地呼出一口長氣。
易峰冷笑一聲,說道:“算了吧!你明明在跟蹤我,直說吧!你究竟想怎麼樣?”
“不怎麼樣,看你順眼而已,想和你交個朋友而已!”
“交朋友?”易峰發出一聲冷笑:“如果不是我還有幾分實力,現在我應該已經被人幹掉了,有這樣交朋友的嗎?”
“那不是還沒被幹掉嗎?”李嘯臉上笑容一收,非常誠懇地道:“這世道嫁人找老婆都講究門當戶對,交朋友大家也要看看實力是不是相襯嘛!我這不是先試試你的實力嗎?你沒有被我幹掉,這也說明了你有成爲我朋友的實力啊!所以我纔來找你嘛!”
易峰這一次連話都懶得說了,只是斜着眼睛,冷冷地盯着李嘯看。
“好吧!”
兩人互相盯着看了一會兒,李嘯終於發覺自已堅定的目光並沒有讓對方領受自已的“誠意”,只好攤了攤手,無奈地道:“老實說吧!那只是一個誤會。以你的修爲,你應該知道無論多麼強大的妖怪,都有着致命的弱點,要想在人羣中混下去,最好不要引起道門中人的注意。可是有人在這座城市,用邪派的道術手法殺死了七個人,並且把他們的心臟挖走了,如果這樣的事情繼續,遲早會引驚動道門中的人。我並不是專門找你的麻煩,我是爲了追查這件事,這幾天才盯上了你,原先我以爲這件事是你乾的,所以纔出手對付你。”
“不是我乾的。”
李嘯點頭道:“就在我們動手的時候,又有人被殺了,所以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既然這件事不是你做的,我自然也沒有再針對你的道理。不過我告訴你,現在這件案子已經驚動了國際刑警,有幾個異能警官來到了**。你知道,那些傢伙非常難纏,一旦他們因爲追查這件案子而盯上一些有着非人力量的存在,搞不好會找上你。怎麼樣,是不是考慮一下我讓你離開**的建議?這一次我可是出於好意來通知你的。”
易峰的眼神柔和了一些,但還是搖了搖頭,說道:“多謝了,不過我來**是找人,找不到這個人,我是不會離開的。”
“就知道你會這樣說。”李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那你要找什麼人?你找的人叫什麼名字?多大的年紀?有什麼特徵?這地方我熟,給我說說,說不定我可以幫你。”
可是易鋒的回答讓李嘯忍不住噎了一下,他說:“我不知道。”
李嘯古怪地看着易鋒,說道:“你是說,你要在這裡找一個人,可是你不知道這個人的名字、年齡、性別、外貌特徵?”
“我只知道她是個女孩。”易鋒發出一聲嘆息,道:“我不知道她叫什麼名字,有多大年紀,長得什麼樣子,但是我知道,她就在這裡,她已經在這裡了,我總有一天會見到她的。”
李嘯怔住了。
易峰斜了一眼李嘯,哂笑道:“你不相信?”
“我相信。”
李嘯這話倒不是虛言,一個人如果要騙人,絕不會使用這樣漏洞百出的藉口。多年的經歷讓李嘯明白了一個道理,過於順理成章的,往往只是表象,事實的真相,大多在情理與意料之外。眼前這個古怪的傢伙說的話越是悖於常理,越是讓他覺得真實。
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李嘯無奈地攤了攤手,問道:“那你打算怎麼找?”
“等待!”
易鋒的雙目幽深似海,冷漠的臉上卻忽然浮現出一種別樣的風采:“只有等待,我們有約定,所以我們一定會相見。雖然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但是我們一定會見面的,我們每一世都會相見,這是我們的約定。”
“每一世都會相見?”李嘯的眉毛動了動,詫異地問道:“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