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道友,既然形跡已露,又何妨出來一見?”
看着夜色之下的某處,張崇真沉聲道。對方既然可以將陳子煜一擊而退,又輕易的將一個力量等級第六重天的獸人輕易的打得生死不知,那修爲顯然也是初元巔峰期的高手無疑。張崇真知道自已既以看出來對方的行藏,對方肯定也同樣會生出感應。
“本尊是來殺人的,不是來和人敘舊的。”
黑暗中傳來了一聲陰冷的笑聲,卻是忽東忽西,讓人捉摸不到它的位置。笑聲一止,一個陰惻惻的聲音響了起來,道:“無塵牛鼻子,幾十年不見了,你看起來是越來越沒長進了啊!不是一向在崆峒山中潛修嗎?怎麼換作了這副打份?不會是不守清規戒律,被逐出了山門了吧?”
張崇真的眼眸微微一凝,詫然道:“道友認識貧道嗎?貧道知已故舊認識的也不多。道友既然知道貧道的道號,自然也算是相識。就算要殺貧道,也不妨顯出真身來見見,好讓貧道看看你有什麼本事。難道道友自慚形穢,不敢見人嗎?”
黑暗中的聲音傳來了一絲慍怒,道:“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小人!幾十年過去了,還是這麼一副讓人倒胃口的樣子,不過今天你死定了,聰明的就自已了結吧!不然一會兒落在我的手裡,別怪我不念舊情,讓你受盡折磨而死!”
“貧道的舊識中不會有象閣下這類藏頭露尾的人物,你既然不願意自動現身,那貧道就把你逼出來,看你有什麼本事讓貧道落到你的手裡。”
張崇真冷哼了一聲,左手挽訣,右手一點。繚繞在他身體四周的飛劍倏然如電,激射向了夜色之中的某個方向。
張崇真雖然可以感覺到了對方隱藏在的大致方位,但是對方既然能夠在這麼多人的眼前斂蹤藏跡,讓所有的人都無法察覺,顯然是有着強大的法器相助。這種既然可以藏匿蹤跡的法器,一般都有着附加的防禦作用,就如同惡和尚的吞天鉢一般。對方隱匿在法器所營造的結界之內,張崇真的攻擊所產生的威力,無形之中自然便會被抵消了一部分。
是以張崇真故意以言語相激,想讓對方自動現身出來。但是來人既不現身,對他又惡意盡露,張崇真這時忍不住便有了一絲火氣,要以術法攻擊將對方硬逼出來。
張崇真一動上手,李嘯和老鬼交換了一個眼色,兩人心照不宣的便悄然退開了一些。眼前隱藏中的高手對他們也一樣不懷好意,李嘯當然也是感覺了出來,不過既然張崇真與對方說僵了,李嘯和老鬼自然很樂意作壁上觀。先前張崇真眼看着宗庸和差拉特對他們不利都沒有出聲,現在他們自然也不會仗義插手,最好張崇真和那個隱在暗中的高手鬥個兩敗俱傷纔好。
“咻——”
破空聲響,靈力涌動,四周如同颶風劃過一般。張崇真的青鋒劍果然也是一件強大的利器,飛掠而過的時候所激起了那種壓力,就連已有一定距離的李嘯和老鬼都生出了一股狂風當面的感覺。只見青鋒劍瞬間便擴大成了一道丈許長的流光,流星一般的飛了黑暗中。
“叮!”
在衆人的注視之下,電掠而去的流光象是在虛無之中撞上一道看不見的銅牆鐵壁一般,竟然發出了一聲悅耳的金鐵交鳴之聲。旋即整把劍便瞬間定格在夜色之中,發出了一陣陣嗡嗡的低鳴之聲,再也難以再寸進一分。
在這把劍尖的前面,空無一物的夜色中忽然現出一個小小的光點,光點速度擴大,轉眼間變成一面小小的、大約只有巴掌大小的銅鏡。
張崇真的雙眼倏然間睜大到了極致,失聲喝道:“五行虛靈銅鏡?”
別人不知道這五行虛靈銅鏡是什麼東西,但是張崇真自然是熟悉無比,因爲這個銅鏡本來就是屬於他的東西。
五行虛靈銅鏡也是一件達到了“利器”品質的法器,是天道宗爲數不多的數件傳宗之寶之一。張崇真在天道宗之中身份頗高,這一次爲了靈境出世的大事前來**,隨着他前來的門人弟子有上十人之多。也正因爲這一次靈境出世事關重大,爲了確保不出疵漏,他身上就帶出了青鋒劍和五行虛靈銅鏡兩件利器。
來到了**之後,張崇真便將這五行虛靈銅鏡交給了門下的弟子元易隨身攜帶。元易是天道宗門下最爲傑出的弟子之一,這一次率衆前來**,打算進入靈境,無論是張崇真還是天道宗的其他宿老,對元易都寄有厚望。這靈境之中就算不能度過虛空,到達傳說中的“仙境”,其中諸多玄妙之處對修爲也一樣會大有增益。只是不料數日之前,元易竟然被人所殺,就連五行虛靈銅鏡都被人搶了去。爲了此事,張崇真心傷之餘也忐忑不安。破劫靈境出世在即,天道宗那幾位不世出的前輩宿老這幾天便會雲集**。五行虛靈銅鏡是門中重寶,張崇真正擔心着不知道該如何交待呢!
這時候一看到對方竟然祭出了這一件法器,驚怒之下,靈識一時大爲波動。
青鋒劍與五行虛靈銅鏡原本相持不動,彼此勢均力敵,張崇真這邊心情激盪,情素波動過甚,頓時便覺得靈識一輕,紫府當中頓時微微一滯。
“轟!”
一聲爆響自十數丈之外轟然響起,青鋒劍倏然倒飛而回。五行虛靈銅鏡幻化成了一個丈許方圓的虛影,一道道眩目的流光從虛靈銅鏡之中射出,將方圓數丈之地映照得一片通明。
張崇真悶哼了一聲,禁不住接連着倒退了幾步,瞠目結舌的看着幻變的五行虛靈銅意,愕然道:“這。。。”
他的修爲已達初元第九重天的巔峰境界,世俗之中能傷得了他的少之又少。這片刻失神雖然讓他被對方震退,體內紫府生出劇烈的震盪,但還不至於讓他身體受傷,只是看到五行虛靈銅鏡所幻變的異象,卻是讓他比受傷更感到吃驚。
現今的世俗界,可以祭煉利器的靈礦與妖丹已經完全絕跡,近千年來,自行祭煉利器已經是一件可遇而不可求的事。這五行虛靈銅鏡乃是數百年前天道宗的一位前輩高人在一次元嬰靈境出世之時,進入靈境之中偶然而尋找得的法器。在天道宗之中流傳了數百年,從來沒有人可以將這五行虛靈銅鏡發揮出如此之大的威力。這時候看到五行虛靈銅鏡生出這樣的異象,張崇真意外之餘,也幾乎被驚呆了。
光影之中發出了一聲得意的長笑,緊接着數道人影從虛靈銅鏡之下的光影中邁步而出。當先的一個寬袍大袖,一副道家修道人的打扮,他得意地看着驚愕的張崇真,意態飛揚,一臉志得意滿的表情。
張崇真呆呆地看着這個走出來的道人,怔了一怔,倏然間身體劇震,失聲驚叫道:“黑松道人?”
“不錯,正是區區。”
這個張崇真嘴裡的“黑松道人”赫然就是在石室當中被那個神秘老者稱之爲“黑松”的人,只是此刻的黑松道人意態飛揚,哪裡還有在石室中小心翼翼,如噤若寒蟬的模樣?他得意地看着張崇真,哈哈一笑道:“無塵道兄,好久不見,想不到我黑松居然還會活着吧?”
張崇真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黑松道兄,二十幾年前你叛出太元宗,那是你們太元宗宗門之內的事,我和你可沒有什麼仇怨。說起來你我二人也算是相識一場,雖然沒有很深厚的交情,也算是有香火緣的同道。這五行虛靈銅鏡想必道兄也知道,乃是我天道宗的重寶,不知道友從何得來。”
這黑松道人原是中國大陸道門太元宗的一位高手,數十年前便已成名。太元宗與天道宗一樣屬於中原修真界的名門正派,擅於奇門陣法,但是黑松道人卻醉心於煉器,費盡心機四處蒐羅上古的煉器典藉,寄望於以煉器入道,以求得證天道。
但是現今的世界煉器材料早已絕跡,黑松道人這獨闢蹊徑的做法自然不過只是無用功罷了,是以在以陣法入道的太元宗之中被視爲異類。但是他天賦異常,雖然醉心於煉器之道,於陣法一道所費的時間不及他用來“煉器”的一半時間,但是卻也修出了頗深的造詣,在太元宗之中也算是有數的高手。
雖然門中宿老對黑松道人醉心煉器很是不以爲然,但是看在他一身修爲的份上,這“不務正業”小小毛病也容忍了下來。不料黑松道人煉器成癡,多方蒐羅煉器材料未果後,竟然漸漸的走上了歧途,十數年間竟然多次潛入其他宗門與一些修真家族,盜竊那些宗門和修真家族的傳宗法器。最後東窗事發,在大約二十年前被太元宗廢掉修爲,逐出了宗門。這是當年修真界的一件醜事,一般人都不願意宣揚,除了修真界的一些前輩宿老,很少有人知道此事。而張崇真剛好是知道此事的人之一。
一看到是這個聲名狼藉的傢伙,張崇真心中的一個疑問旋即煙消雲散了。黑松道人醉心於煉器之術,雖然被煉器材料所限,無法真正的一展身手,但是對於法器的鑽研及見解之深只怕是少有人及,這五行虛靈銅鏡在他的手裡發揮出超常威力,自然是最爲正常不過。
黑松道人嘻嘻一笑,道:“這面鏡子是我前段時間從一個古董店裡幸運買到的,怎麼?這是你們天道宗的物品?可是要本尊物歸原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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