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用來騙騙那些滿腦殼肌肉的傻瓜還差不多。”阿力古哼了一聲,冷笑道:“別以爲我們拜日神教在緬甸的小山溝裡躲了幾百年,就什麼都不知道,這哪裡是什麼妖獸?分明是一個山臊妖,在中國民間被稱爲山神,法力通聖,是四大妖首之一。這種天生異類,誰能豢養?分明是你看見這個山臊妖妖身未成,想趁着它妖力還不強,捕而殺之,用它的魂魄來煉成你的式神吧?你藉着聖使的旗號,讓我們爲你賣命,如果聖使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怪罪誰呢?”
井上的面色一變,他盯着阿力古道:“阿力古,你們拜日神教修煉擅於術法,這隻妖獸不管是什麼東西,好象對你都沒有什麼用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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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是沒有什麼用處。”阿力古嘿嘿笑道:“井上先生,如果你有一隻用山臊妖的魂魄煉成的式神,就算全日本最強的陰陽師,也不是你的對手了吧?那個時候,我們豈不是也要對你恭恭敬敬,俯首帖耳?”
阿力古話裡的嫉妒之意顯露無遺,井上城府再深,臉上也微微變色,看了看藍素,又看了看阿力古,冷冷道:“這隻山臊妖來歷不明,不知會不會壞了聖使的大事,爲了保險起見,我今天非收了它不可。你們兩位要是不願意幫忙,那就請便吧!”
阿力古嘿嘿一笑,和藍素對望了一眼,兩人不約而同,向後退出了一步。
井上硬是要拿雞毛當令箭,儘管兩人知道他心裡打的是自已的主意,卻也不敢公然出面阻擋,說到底,誰知道這隻來歷不明的小山臊會不會壞掉大事?當然了,井上殺掉這隻山臊妖沒有問題,至於應不應該,或者願不願意讓他收了這隻山臊妖的魂魄,那又是另外的一回事了。兩人抱着同樣的心思,退後了一步,又暗暗交換了一個眼色。
李嘯聽到這裡,心裡隱約的有點明白了,這幾個人來自不同的勢力,而且也沒有什麼交情,卻被一個叫做聖使的傢伙召集在一起來對付楚笑天。但是顯然,這幾個人雖然對他們口中的“聖主”彼爲忌憚,但是彼此間相互不和,甚至明爭暗鬥,就差沒有公然撕破臉皮了。
斷水流是日本的一個修道門派的名稱,李嘯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就象中國的道教門下衍生出衆多的派流一樣,斷水流也是日本神道教門下的一個派流,雖然不能和大名鼎鼎的菊花門、神祗社相比,但是在日本,也是一個小有名氣的門派。
阿力古口中的拜日神教李嘯反倒沒有聽說過,不過看阿力克對井上完全不賣面子的樣子,這個拜日神教雖然名不經傳,但應該也有與斷水流相似的實力。同樣的,那位藍素上師顯然也不是一個吃素的人物。埃裡維的背景相應的要簡單一些,獸人族雖然組織鬆散,大多以家族形式聚居,但是西方一些較大的獸人家族,實力卻也不容忽視,只是不知道埃裡維來自哪一個家族。
可是楚笑天說到底只是一個世俗的地產商人,怎麼會惹上這麼多可怕的勢力?想起了楚笑天身邊那個靈力高深的張崇真,李嘯不由暗暗動起了疑心。自已接下的保護楚小倩的任務,只怕也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簡單,他原先已經打算出手將小山救下,一想到了這一點,這時卻不忙動手了。
現在的井上卻是把腸子都悔青了。他把這三個算是盟友的傢伙召來,打算着藉助三人的力量來對付這隻山臊妖,沒想到這阿力古和藍素不但沒有助他一臂的打算,反而要給他下絆子。那個埃力克更過份,看樣子對這隻山臊妖比對他還要客氣一些。早知道這樣,開始自已就不應該叫來這幾個不懷好意的傢伙。山臊妖雖然名聲響亮,但眼前這個妖身未成,法力甚至連一個成年山臊妖的百分之一都沒有,自已獨立對付,就算有風險,把握應該還是很大了。
井上和阿力古等人各懷心思,幾番爭執,被圍在中間的小山臊卻似是一點都沒有意識到眼前的危險,它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到後來乾脆一屁股坐到地下,抓起地上幾顆小圓石,興趣勃勃地玩了起來。玩了一會,又把一隻小手伸到眼前,專心致志地剔起了指甲。
“喂,小傢伙,?你家裡的大人沒有告訴你,這樣到處亂跑很危險嗎?對了,小傢伙,你覺醒了嗎?”埃維克斜了井上一眼,就象完全沒有發現井上想要殺人的目光,笑嘻嘻地走到小山的跟前。作爲人羣中的異類,對於眼前的小山和井上,他確實覺得前者順眼多了。井上要殺掉眼前這隻小獸人,就算站在種族的立場,他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
一個卑微的人類,怎麼能夠在高貴的自已面前,幹掉另外一個獸人呢!當然了,如果眼前這隻古怪的“東方小獸人”確實威脅到聖主的利益的話那又當別論了,不過就算動手,那也應該由他來執行,而不是眼前這個又矮又小的老傢伙。埃裡維一直認爲,作爲一個獸人,保持着對於人類的優越感是很有必要的。
“這位大哥哥,你說什麼?”小山臊歪着腦袋,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道:“爲什麼我一點都聽不明白?什麼是覺醒?”
埃裡維呵呵大笑,伸手摸向小山臊的腦袋,笑道:“可憐的小傢伙,你不知道你自已不是一個人類嗎?跟我走吧!這樣就不會有人敢欺負你了。”
李嘯的嘴角掠起了一絲冷笑。自從四年前認識了老鬼,爲了避免引起修道界的注意,影響他們在人羣中生存的大計。幾年來,那些行爲出格的野鬼妖怪被他們幾人偷偷摸摸的也不知收拾了多少,說起打架鬥毆的經驗,這個滿面兇相的獸人只怕還比不上小山。這傢伙要是以爲小山象它的外表一樣無害,只怕會死得很難看。
“會有什麼危險呢?”小山毫無防備地讓大漢的手摸上了自已的腦袋,眨了眨眼睛道:“我經常到處亂跑,從來都沒覺得有什麼危險,你要帶我到哪裡去啊?”
“真是個可憐的小傢伙!”埃裡維覺得眼前這小傢伙有點傻得可愛,他指了指一旁正兩眼噴火的井上,笑眯眯地道:“你看到了嗎?這位井上先生正打算着把你殺死,然後用你的魂魄製成式神,從此之後,你就成爲他的工具啦!不生不死,又沒有自已的意識,你想想這樣多慘?你知道嗎?我們正在找一些壞人,很壞很壞的人!你從哪裡來?還有什麼親人?怎麼會來到這裡?只要你老老實實地告訴我,如果你和我們要找的那些壞人一點關係都沒有,那麼我可以帶你走,我敢保證,不會有人再敢欺負你了。”
“想殺掉我?”小山瞥了一眼氣得臉龐發紫,已處於暴走邊緣的井上,不屑地撇起了嘴巴:“就憑他!他那點道行算什麼,只要我大哥輕輕一伸手,十個他也一把捏死了!”小山說着,一隻小手很自然地在眼前比劃出一個兇狠的手勢。
“呵呵呵。。。”埃裡維被小山孩子氣的動作逗得呵呵直樂,可是他咧開的嘴才笑了幾聲,臉色便不由一變,因爲小山比劃着的手忽然伸向了他的咽喉,那隻原本象小孩子一樣的柔弱無害的小手這時也產生了驚人速度,居然帶出一絲絲撕裂了空氣的銳響。
但是小山臊速度可怕的攻擊很快的就停在了半空,因爲埃裡維雖然吃驚,可是手腳並不比小山臊慢,他只是一手伸出,立即就緊緊地攥住了小山臊的手腕。
“小傢伙,你這樣可不好,知道嗎!啊——”埃裡維剛老氣橫秋的教訓完小山臊,緊接着立即發出一聲滲人的慘叫,龐大的身軀象裝了彈簧似的飛起老高,重重地落在地上,一時收勢不住,連退了三四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只見他的敞開的胸口上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幾道縱橫交錯的傷痕,血肉模糊,狀極恐怖,最深處甚至露出了一小截白森森的胸骨。
小山臊把五隻露出了一小截利爪的手指伸到嘴邊,輕輕地吹落了掛在上面的血珠,得意地揚起小臉,不屑地說道:“不知死活的東西,就你這點力量,能抓住我的手嗎?你當你是我大哥啊?傻乎乎的!”
埃裡維低頭看着胸前的傷痕,愣了片刻才醒悟過來自已中了對方的暗算,暴怒的他猛然發出一聲咆哮,從地上暴跳而起,向小山臊衝去。
“對付東方的妖族這種小事,還是交給我們東方人來吧!埃裡維,你已經受傷了,雖然你們獸人族的自愈能力很強,不過這個時候,你還是不要動手的好。”井上不緊不慢地說道,看到埃裡維吃了一個大虧,他的臉色現在愉快多了。
井上一開口,面色蒼白的青年男子立即一步邁出,擋在埃裡維的身前。
這個青年男子一直默不作聲,看起來就象是井上的跟班似的毫不顯眼。但是這一步邁出的角度卻極其刁佔,看似隨意,卻後發先至,準確地攔在埃裡維的身前,如果埃裡維仍然保持着前衝的姿勢,他的腳踝的位置剛好和這個青年男子的腳掌前端重合。那是他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青年男子只需輕輕一挑,就可以借力打力,輕而易舉地讓埃裡維當衆表演一招“餓虎撲食”,按埃裡維的速度,他直接可以撲到山崖下面的大海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