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四支筆,你都拆了?”錢胖子呆愣愣的看着桌子的四支筆,猶自不死心的問了一句。
“拆了!怎麼的,給了我的筆你又想要回去?!”老錢頭正拿着筆頭研究呢,忙不迭的把拆碎的零件兒都攏到自己雙臂間護着。
“這些都是我的,你一根毛兒都別想弄走!”老錢頭想到自己一時頭腦發熱被兒子哄去了六支筆,心裡頭疼的都要滴血了。
如今看着兒子出現,第一反應是護住自己剩下的東西。如意這毛筆別的地方沒來得及細研究,光是這筆頭,讓他研究了好幾天都如癡如醉的。
“爹,事兒大了,你快讓我瞧瞧,這些還能復原了不?”錢胖子看着自家老爹倔強的樣子,哭喪着臉,想要伸手往自家老頭子的懷裡頭探。
“臭小子你敢!”錢老太爺千防萬防是防着自家兒子呢,哪裡肯讓他拿着筆。
錢老太爺一隻手撐着自己的袍子前襟兒,另一隻手在桌子那麼一劃拉,兜起所有的零件兒要跑。
“爹,你別鬧了,咱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了!”錢胖子哭喪着臉拉住自家老爹的衣襟。
“省城那些大世家都盯咱們了,說是要看看咱們家到底是什麼樣的筆,他們的都強,能贏了那豪客的青眼呢!”
“什麼?!”錢老太爺聽到自家兒子哭號的聲音,不像是跟自己玩花活,這才轉過身來看着錢胖子,正色問道,“看咱們家的筆?!”
“是!”錢胖子點點頭,認命的說道,跟當初自家老頭子跑到沈家看人家的筆是一樣的。
這是他們附近一帶制筆行裡頭的規矩,碰到好筆算有秘方不能讓外人知道,同行想要看筆甚至是買筆的時候,你也得做人家生意。
爲啥呢?因爲筆是死的,人是活的。
除非是製出來的筆全然不賣,否則算死摟着自己的筆,要真的想買,託幾道關係也還是能夠買到。
所以這整個省裡頭的制筆行裡,有了這麼一條不成的規矩,對任何一家的筆有存疑或者是有興趣的時候,隨時都可以去看筆。
明裡暗裡都行,不過明裡的要提前三天說,看筆的時候不花錢,暗裡的話,是買了人家的筆罷了。
“這筆都已經讓我給拆了啊!”錢老太爺沉吟了半晌,忽然說出這麼一句來,聲音嘆息居多。
“爹,那你到底研究出來了,如意那丫頭做的筆,到底有什麼精妙的地方啊!”錢胖子忍不住催促着問道。
沈如意那丫頭製出來的筆,他可是親自試過,好用得很。但從表面看過去,倒是看不出有什麼特殊的來,普通的羊毛普通的竹子,怎麼那麼招人愛呢?!
“要是這麼容易被我研究出來,不是精妙的地方了……”錢老太爺聽到他這麼問,搖了搖頭,嘆息了一聲。
錢胖子原本心興起來的一點兒希望,被這話給澆滅了。
也是,要是拆了好筆能知道製法,自家老爹拆了這麼多年的筆,自家早成了制筆大家了。
“那……咱們手裡頭的筆,還能攢起來不?”沒有了自己製出如意筆來的可能,如今只能寄希望於手裡頭成型的筆了。
“不行了……”錢老太爺看着自己前襟兒裡頭兜着的碎的不能再碎的筆,嘆息了一口氣,“去找如意那丫頭吧。”
“那訂單,咱們家分她一半兒,錢家百年的名聲,不能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