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打罵,準備些粥食衣物,給他們果腹禦寒。” “可是殿下,”住持有些猶豫道,“那樣便會有數不盡的乞丐圍於寺前,豈非墜了國寺的威嚴?” “既爲國寺,便更應慈悲渡人,那些賤民,同樣是陛下的子民,”我沉聲道,“若住持擔心吃窮了護國寺,便用孤的食邑來補如何?” 我們在那住持的驚慌的告罪聲中離開了那裡,一路上蕭琰不住地側眼看我,眼中是藏不住的感動,回去時我讓他與我同乘一輛車駕。 他坐在我身旁,有些緊張地垂着頭,良久,用很輕很輕的聲音道:“阿姐,能遇到你……真好。” ———————————————————————————— 回宮後,父皇聽聞了我在護國寺下的令後很是讚賞,若在平常,我必心中暗喜,可這一次,卻生出一絲悲哀。 我是父皇唯一的子嗣,可即便是這樣也無法讓我安心,我還要費盡心機地去謀取他的每一絲寵愛。 我想起母后曾說的,這世上永遠沒有理所當然的事情,你要想的,必須自己去拿過來,否則,它就是別人的。 蕭琰已經十二歲了,卻隻字不識,父皇決定親自教他習詩書,不過若論學問,的確,朝中學士亦不及父皇。 除此之外,他還需去校場練騎射,文武都不能落下。 他很刻苦,聽他宮裡的宮人說,他夜夜都要通宵達旦,滿架子的書,總不過一個月就看完了。 我偶爾會去看他,帶着點心過去,他放下書坐到我身旁,每次打開食盒總是無比開心。 我帶了點薄責道:“讀書也要注意休息,慢點吃,小心噎着。瞧你,平日沒吃飽嗎?&
amp;rdquo; “阿姐做的點心是最好吃的!”他鼓着雙腮眯眼道。 “傻瓜,”我伸手拂去他襟前的碎屑,笑着道,“這自然是宮裡廚子做的,你阿姐可做不來。” 他愣了愣,眼中光芒微黯,羞赧地笑了笑,然後道:“阿姐是不該做這些事。” 蕭琰落馬的消息傳來時,我正在殿內看書,我下令先不得將消息告訴父皇,然後匆匆趕去校場。 太醫已替他看了,並無大礙,是皮外傷。有人向我稟道,在蕭琰的馬鞍下發現一枚銀針,那針刺入馬股中,才令馬發狂,將蕭琰摔了下來。 我在院外將所有當值的人都叫了來,看着身前那些人戰戰兢兢跪了一地,淡然道:“將上駟院中看管這匹馬的下人都杖斃,陛下最近潛心論佛,這事若是讓陛下聞知,你等便去陪那些看馬的人吧!” 這次蕭琰墜馬,背後誰人所爲我依稀已能猜到。當初因宮中並無皇子,所以有朝臣上書,奏請父皇立我爲皇太女,被父皇駁了回去。但他們都覺得,我是唯一的皇嗣,父皇當下雖不立我,但日後總會無奈立我爲儲的。 可蕭琰入宮後,情況便有些不同了,他們擔心父皇生出還位於太祖一脈的心思,便將蕭琰視如眼中之釘。 這其中當以我的外家陳氏爲首。蕭琰墜馬之事,即便不是我外祖父安排的,但也定得到了他的首肯,所以我決不能讓此事泄露出去。 擡首時我纔看到,蕭琰正站在門口看着我,方纔我的話定然被他聽了去。 我命人將他攙上馬車,他一語不發,我直直看着他問:“怕了嗎?是不是如今阿姐在你眼中是個可怕的人了。” 他有些茫然地擡頭,卻搖頭道:“我知道阿姐是爲了保護我,我不怕阿姐,只是……我想快些長大,以後便可以保護阿姐了。” 他果然還是個天真的孩子,不知道這簡單的事件後,藏着怎樣複雜的謀算。 我笑了笑,道:“你放心,阿姐再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了,只是這件事,若被陛下知道會牽連更多的無辜,所以,你也不要再讓任何人知曉,可以答應阿姐嗎?” 他終於笑了起來,精緻的五官一時更加奪目,他用我見過最澄澈的目光看着我道:“嗯,我什麼都聽阿姐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