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發擅長暗器,而冷元魁的長處就在於各種詭異的術法層出不窮,且無所不用其極。他先是用了隱身的障眼法,然後霧中加霧,企圖放毒對付殷發。在這兩招都不管用之後,他接下來又會使出什麼詭異的招數呢?
“汪汪!汪汪!”
冷元魁一直藏在袖中的右手終於伸了出來,只隨手往前一拋,一隻小鬼便憑空冒了出來,衝着殷發狂吠。
那小鬼的長相十分怪異,尖嘴長耳,牙齒尖利,手指細長而尖銳如同動物的爪子一般,最奇怪的是它的兩條腿,從膝蓋以下居然是反關節的。這鬼除了那雙眼睛外一點兒也不像人樣,倒像是一隻懂得直立的獵狗!
“獸鬼!”我不禁叫出聲來。
“什麼是獸鬼?”身邊的柳寒好奇地問我。
我解釋道:“獸鬼也是一種煉鬼,是養鬼人用人的魂魄與動物的魂魄相結合煉成的鬼。這種鬼兼具人和動物的體態,半鬼半獸,非常不容易對付!”
我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爲多年前我也曾經殺過一隻獸鬼,那還是在右市肖九合的煉鬼店裡遭遇的驚魂一幕。不過那一次我碰見的是一隻獅子獸鬼,現在冷元魁放出來的是獵狗獸鬼。但從修爲上來比較,同是養鬼人,冷元魁卻要比肖九合高出兩重;從怨氣程度上來看,這一隻獵狗獸鬼也明顯要比肖九合的獅子獸鬼厲害得多!
“汪汪汪!汪汪汪!”
冷元魁放出的獵狗獸鬼還不止一隻,他藏在袖子裡的手不停地往外丟往外丟,很快就丟出了十隻獸鬼。不說還差點忘了,冷元魁是養鬼人,他的真正專長就是煉鬼!
見到這一幕,坐在我這一側看臺上的殷發手下們終於又忍不住集體大罵起來:
“裁判!他犯規了!犯規了!”
“真卑鄙!說好的是單挑,怎麼又放煉鬼出來,這豈不是成了一對十一了麼?”
這些城衛估計平時也是經常來看角鬥賽的,一看見場上局勢不對勁了,就立馬抗議要求裁判介入。但主席臺上的粗脖子鬼此時卻不吭聲,似乎就準備這麼幹看着,並不打算叫停介入。
粗脖子鬼不說話,對面看臺上鬼衛隊的士兵們也不幹了,同樣叫嚷起來,衝着這邊懟道:
“怎麼就犯規了?煉鬼就是養鬼人的武器,爲什麼不能用?”
“對呀!要嚴格按規定的話,角鬥賽還不準使暗器呢!憑什麼你們那邊可以使暗器,我們這邊就不給放煉鬼?”
“剛纔比賽前主持人已經說了,這場比賽沒有規則,誰先殺死對手誰就贏!你管我們冷副城主用什麼招數呢?”
的確,這一場本來就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角鬥賽,而是一場個人之間的生死決鬥,只不過是剛好借用了這塊場地罷了。只要是從殷發和冷元魁自己身上使出來的本事,就儘管可以往對方身上招呼,哪裡還需要顧及什麼規則不規則?現在賭的不是輸贏,而是生死!
“上!”冷元魁壓根就不管場外的紛爭和吵鬧,放完煉鬼後便把手一擡指向殷發。
得到了主人命令的十隻獵狗獸鬼終於鎖定了攻擊的目標,它們齊齊往前一竄,便衝着殷發狂奔而去。並且,這些獸鬼居然還懂得合擊之術,很快就散開呈鶴翼之陣包圍了殷發,同時從不同方向發動羣體攻擊!
不過,殷發似乎並不懼怕這些行動快速的獵狗獸鬼。只見他冷哼一聲,手裡的動作非常利落,一瞬間便朝着數個方向射出了十幾枚暗器。
“噗噗噗!噗噗噗!”
“嗷!嗷!嗷!”
那些獵狗獸鬼奔跑速度雖快,但終究還是比不上殷發的暗器快。十幾枚暗器幾乎彈無虛發,全部命中了目標。饒是這些獸鬼強悍如斯,依然被當場射殺了三隻,魂魄立時灰飛煙滅!
剩下的七隻獸鬼中又有四隻被擊中身體,莫不是在奔跑中就頹然倒地,便是被暗器削飛了手腳跑不動了,最後只有三隻成功地接近了殷發,張開大嘴伸出利爪撲向殷發。
但殷發的步法也十分出色,左一閃,右一躲,竟毫髮無傷地避開了三隻獸鬼的攻擊。而一旦閃開角度,他的暗器就有了再次出手的機會。
“嗖嗖嗖!”
三聲破風輕響,隨後帶起的就是三聲慘嚎。那三隻獸鬼好不容易跑到近處竟也逃不過殷發的暗器攻擊,均當場斃命。
“哇!”
頓時全場的觀衆驚呼一聲,接着便是一陣叫好聲和鼓掌聲,甚至就連鬼衛隊那邊的看臺也爆出了一陣喝彩聲。殷發這一手暗器連發加神出鬼沒的步法玩的確實非常漂亮,片刻之間就擊殺或重傷了十隻兇猛的獸鬼,着實令人讚歎。
冷元魁一看自己放出的十隻獵狗獸鬼竟然這麼快就被殷發給解決了,連忙發出指令,把剩下的四隻受傷獸鬼都招了回來,重新收進袖筒裡。他的面色鐵青,簡直惱怒到了極點。
殷發這邊卻是意氣風發,指着冷元魁笑道:“怎麼樣?你還有多少煉鬼,全部都放出來吧!”
“哼哼!我這兒倒是還有一隻,既然如此,就放出來給你看看!”
冷元魁怒極反笑,隨即從袖中又取出了一個銀瓶來打開瓶塞,同時嘴裡唸唸有詞。那個銀瓶彷彿有靈性,一聽到咒語就開始“嗡嗡”作響,並劇烈抖動起來。冷元魁嘴裡的咒語越念越急,銀瓶也抖動得越發厲害,也不知裡面裝着什麼?
“想作法?沒門!”原本還有些得意的殷發見狀,忽然面色大變,急忙擡手就拋出一柄飛刀來,直指冷元魁的面門。
殷發剛纔雖然說了些漂亮話,但他也不是傻瓜,真的以爲冷元魁就只有這一點點本事了。此時他見冷元魁掏出銀瓶後襬出一副要發大招的模樣,就知道壞了,又豈能幹站着任由冷元魁唸完咒語,必須馬上放出暗器打斷對方的施法。
可是,殷發終究還是慢了一步。只聽得冷元魁終於唸完了那一大段咒語,剛一閉口,銀瓶口處便忽地冒出一股濃濃的黑煙來,恰好捲住了那柄飛刀,讓它無法再朝冷元魁飛近半寸。接着,黑煙很快就聚集成了一個人形,最好變成一隻高大的煉鬼,兩隻大手只好抓住那柄飛刀,擋在冷元魁的面前。
“殷發這下麻煩了!”我一看這隻從銀瓶裡冒出來的煉鬼,便不由得搖頭嘆道:“殷發之前太託大了,連續破了冷元魁的霧法和獸鬼後沒有乘勝追擊,這下主動權估計又要落到冷元魁手中!”
那隻煉鬼十分高大強壯,渾身縈繞着濃濃的怨氣,它的最大特徵就是腦門上只有一隻眼睛,卻非常大,比一般的鬼頭上的兩隻眼睛加起來還要大。而且最麻煩的是,從這隻煉鬼身上的怨氣濃密程度來看,竟是一隻達到厲鬼級別的煉鬼!
一般來說,陰功修煉到第五重的陰修就剛好能剋制住一隻厲鬼級的鬼修,但實力相差並不大。冷元魁本身作爲一名陰功第五重的陰修,居然可以煉製出厲鬼級別的煉鬼,就已經足以令人吃驚了。現在他自己加上這隻獨目鬼,便等於戰鬥力一下子翻了一倍,而對面只能單打獨鬥的殷發這時豈有不頭疼之理?
“凝刀!”冷元魁啞聲說道。
他剛剛施完一個大術法,必然十分耗費陰力,因此臉色顯得有些蒼白,還不停喘着氣。但此時有獨目鬼在身前保護,他就顯得很放鬆,完全可以慢慢恢復體力。
獨目鬼聽到了冷元魁的命令,便把手中抓着的飛刀隨意地揉捏了幾下,往旁邊一丟。那柄輕薄的飛刀就像一張廢紙一樣被揉成一團,再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獨目鬼接着展開右手的五指,憑空一抓,他身上縈繞着的濃密怨氣竟迅速地向手心聚攏在一起,凝成了一柄黑色大砍刀!
“這是什麼本事?居然能凝氣成刀?”看臺上不免又傳出一陣驚歎聲。
今天這兩位左丘城副城主之間的生死對決中已經出現了太多太多的驚奇,把兩方原本還處於對立的“觀衆”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場內,隨着精彩的“劇情”起伏而大感驚歎。
不過,冷元魁可沒有那個心情去管場外觀衆的反應,隨即指着殷發對獨目鬼下令道:“殺了他!”
獨目鬼的靈智看起來並不低,並沒有像先前那幫獵狗獸鬼一樣迫不及待地就往前衝,而是邁着穩健的大步朝殷發走去。
殷發咬了咬牙,揚手就是一道寒光飛出:“嗖!”
“噗!”
出人意料地,那道寒光異常順利地擊中了獨目鬼的胸口,直接穿心而過,只留下一個小小的貫穿傷口。但更出人意料的是,遭受了如此致命打擊的獨目鬼並沒有立即魂飛魄散,甚至連叫都沒叫一聲,就跟沒事的一樣繼續往前走!
我看得十分真切,那獨目鬼剛纔根本就沒打算要躲避,而是任由殷發的銀針射中自己的心口。但是他身上的怨氣竟好似有生命一般,紛紛快速地向傷口處聚攏,不消幾秒鐘過後,怨氣散開,那處致命傷口也隨之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