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魚生當中頭一次如此渴望那種並非直接作用於肉體上的力量,反而以前在他看來無形無用的“知識”,一顆小小的種子就此播撒在了他的心田裡,等待日後生根發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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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着,經歷過了那場大戰,除了因爲靈魂問題而依然提不起勁的一衆村民外,所有人類都止不住疲憊的睡下了,包括一直揚言要持久作戰的克拉拉————她的魔力消耗的太厲害了。
儘管如此,身爲木沉鎮的牧師,本次事件唯一可能做出解決方案的人類方老者,拉米依然墊着拉住,端坐在教堂的地下室內與一衆塵封的文獻作鬥爭。
他年歲已高,戰鬥方面也不擅長,除了一手治療法術耍的出神入化以外就沒有什麼其他的特長了,因爲平日裡待人和善,積德甚多才得以在木沉鎮這種魚龍混雜之地紮下跟腳,獲得大家的認可。
現在,木沉鎮遭受了前所未有的......好像也不是,但足以排的上有歷史以來嚴重程度前三的危機了,無論是作爲牧師的職責,還是在此地居住多年了的鄉人,他都希望爲此次事件出一份自己的力量。
不過可惜的是,儘管他翻閱了無數文獻,且仍有無數文獻還未翻閱,他依然尋找不到能夠治癒現在這個疾病問題的方法。書到用時方恨少,靈魂方面他實在稱不上是博學,歷史之前也未曾有過類似的病例發生,實在是難以爲繼下去了......
“這樣下去該如何是好啊......”合上又一本看完的大頭書,老者摘下眼鏡,雙手合十祈禱道,“偉大的光明神啊......請指引我突破這無邊的黑暗,保佑鎮子平安無事。”
【我想作爲人類這邊的共同信仰,光明神應該是很忙的,忙到你們這些信徒的問題都處理不過來,所以才一直沒有回你的話。】
重新讓史東閣的分身在自己身上化爲黑色的幕布,林斯特從地下室入口走來,提着一桶腐爛的肉須說:【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我這個褻瀆生者的死者,讓你們的神明不願意迴應你的祈禱————就我所知,神明或多或少都有些潔癖的。】
“如果世上所有亡靈都如同林斯特大人您這般洋溢着生命的氣息,我想也不會再發生天災之役了吧。”
老牧師扯了扯嘴角,看了一眼桶裡的肉蟲們,好奇地問道:“這些就是全部了麼?比想象當中的要少很多呢。”
【因爲它們已經死了,死掉的屍體快速腐化,體積萎縮了不少而已。】拿來木條和火柴,林斯特重新提起鐵桶,越過拉米的書桌朝地下更深層的焚化室走去說,【要是放着不管,等他們把大家的腦子都吃完了,每一隻少說都能長到一個成年人腦袋那麼大小,數量一多,連我都不是對手。】
“那聽起來可真是嚇人。不過這樣一來,您又爲我們全鎮人多爭取了幾天時間,實在感謝您爲我們做出這麼多。”
【別,雖然我是亡靈,但我的歲數可還沒到那些老不死的程度,受不起您這正肅的感謝呢。】
嘭。
火苗竄起,鐵門關閉,白骨骷髏提着空空如也的鐵桶走回來,坐在對方書桌前道:【您也去睡吧,這幾天下來我都沒見您休息過。要是連你都倒下了,鎮子上以後還怎麼去找其他的好牧師?】
“哈哈哈。我只是一介普通的聖職者而已,教會總部有許多更加傑出的青年才俊,他們肯定比我更加優秀。”
【但不會比您更加適合當此地的牧師了。這種風雨時刻,人民可是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來安慰他們的心靈呢。】
看着對方慈祥的笑容,林斯特搖了搖頭,不再繞圈子了,直接從口袋裡掏出一把乾涸的眼球放在書桌上說:【治癒的方法我已經找到了。這些眼球是很有趣的轉換裝置,我解析了其中的結構,再花上約半天的時間就能複製出來他的逆向轉換版,將那些靈魂已經有些液態化的人類重新變得精神抖擻。】
“......然而,這其中一定有什麼難以出口的副作用,對嗎?”拉米理了理他稀疏的白髮,苦笑着問,“不然的話,您剛纔下來的第一時間就該是告訴我這件事,而非兜了那麼多圈子才進入正題......是認爲我這個老頑固一定不會同意的,很有些糟糕的方法呢。”
【......】
人老成精,林斯特算是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了。
“......怎麼?是想再考驗考驗我這把老骨頭的觀察與推理能力麼?”
【不......只是再一次爲您的能力所讚歎而已。】
感慨了一句,林斯特也不多話,直接將查探出來的副作用告知了對方,然後果不其然的收穫了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如若我是總部的主教,此時應當已經憤怒而起,斥責您爲邪惡的異端之人了吧......”
【所以聽你這話,你是不打算這麼做咯?真可惜,我還想試試看神聖法術對我能造成多少傷害呢。】
“......”
沒能對林斯特的玩笑話做出反應,拉米牧師臉上帶着複雜的表情,輕輕搖了搖頭,半晌之後待林斯特起身打算走時才說:“再給我一點時間。如果真的找不到其他的方法......就用它吧......”
白骨骷髏有些驚訝地轉過頭看了他一眼,感受到他靈魂當中閃耀的某些東西,認可的點了點頭:【那你可得快點,根據我的推測,哪怕速度減緩了轉化時間也不會超過五天時間,且越到後來就越嚴重,三天之內不動手的話,可能連一半人都剩不下來。】
“......我知道了,謝謝您。”
點點頭,黑袍的異界人從此地離開,只留下昏暗的燭光與沉思的老人在心中默默進行着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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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老拉米帶着佈滿血絲的眼球和濃厚的黑眼圈,抱着一本書緩緩從地下室裡走出,對着腦袋已經愈發混沌的多米尼克和滿臉憔悴的克拉拉說道:“把所有人都叫過來,告訴他們,治癒的方法我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