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鎮,亥時時分,人們都已經沉睡在了夢鄉之中,此時,躺在牀上的玖月突然睜開了雙眸,隨手一揮便已消失在屋中。
片刻,玖月便出現在了後院的池塘邊,她優雅的伸出了左手,只見一隻五彩斑斕的紙鶴站在她的手心,頭時不時的在她的手心啄着,然後離開了她的手心,朝那暗林之中飛了去。
玖月就那麼靜靜的站在哪裡看着紙鶴離去的方向。
剛纔那隻紙鶴是秋魚傳給她的,說太子發現她來到了人間,而娘也知道了莘蘚芝被盜之事,如今看來她已經不能在呆在這裡了,必須的趕緊回去,不然到時候不知道還會出什麼事。
考慮到這一點的玖月爲了不讓事態變得更加的嚴重,打算今晚就回去,隨後她回到了屋裡,幻化出了紙筆,留下了書信,目的就是希望谷逸風能夠原諒她的不辭而別。
第二天凌晨時分,做好早飯的谷逸風見她還沒從屋裡出來,疑惑了半天,以往玖月姑娘可是起來的非常的早,而現在都過了一兩個時辰了,怎麼還不見她出來呢?難道在是睡過去了?
在外轉悠籌措了半天的谷逸風,終於鼓足了勇氣,走到了門口,隔着簾布,輕聲喚道。
“玖月姑娘,你起身了嗎?”
屋裡沒有玖月的迴音,谷逸風以爲她是睡過頭了,輕咳嗽了一聲,繼續喚道,“玖月姑娘?你起身了嗎?”
可屋裡還是沒有玖月的迴音,谷逸風有幾分緊張了,鎮定道,“玖月姑娘?你能回我一句話嗎?不然我進來了?”
谷逸風站在門外半天,裡面仍然沒有玖月的回話聲,鼓足勇氣,一把掀開了簾布,裡面根本就沒有玖月的身影,屋裡的被子被疊的整整齊齊,上面已經冰涼了許久。
他走到了牀前,掃視了屋裡一週,最後把目光定格在了那張木桌上的白色信封上,谷逸風慢慢的走了過去,皺眉的拿起了桌上的信封,拆開一看,這才明白她昨晚就已經離開了。
相處了這麼幾天,谷逸風的心裡對她也有了好感,如今她突然的離去,還真讓他的心有幾分空空的,甚至還有幾分不捨。
谷逸風不明白他這是怎麼了,但他知道自己和玖月姑娘始終不是同一條路上的人,終有分離的那一天,接受現實的谷逸風有幾分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屋子。
鰱居,秋魚把紙鶴傳出去的那一刻,就一直焦急的守候在府門口來回的轉悠着,心裡暗暗的希望小姐能夠趕緊回來,她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上天也許是聽到了秋魚心裡的祈禱聲,不一會兒,玖月便現身在了鰱居的門口,當她看到秋魚在門口來回的轉悠時,輕聲開口道。
“秋魚,你在幹什麼?”
正轉悠着的秋魚聽到如此熟悉的聲音,立刻停止了腳下的步伐,扭頭看了過去,“啊……”的大叫一聲,然後兩眼淚花的跑了過去,一把抱住了她,委屈道。
“小姐,你可終於回來了,秋魚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你給盼回來了,嗚嗚。”
玖月被她這大大的擁抱弄的一愣,隨後淡淡的笑了笑,伸手撫着她的後背,輕聲安慰道。
“好了,秋魚,別哭了,我不是已經回來了嗎,我知道最近辛苦你了。”
秋魚連忙從她的懷抱中探出頭來,搖頭道,“小姐,這沒什麼辛苦和不辛苦的,只要小姐開心,那麼秋魚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傻丫頭。”玖月淡笑道,一手抹着她臉上的淚水,“我們先進去吧,幫我收拾一下,一會兒我去會見太子。”
秋魚皺了皺眉,面色爲難道,“小姐,你這一回來就去會見太子殿下,這會不會太累了?要不然休息休息,明天再去會見太子殿下?”
“沒事,我們先進去梳洗吧。”玖月不給她反擊的機會,便牽着她的手走了進去。
一個小時後,梳洗好的玖月不顧秋魚的勸阻走出了鰱居,來到了龍琪的宮殿門口,侍衛看到她的到來,快速的上前行禮道。
“屬下參見玖月姑娘。”
玖月很不喜歡這樣的禮數,皺了皺眉,平靜道,“起來吧,今後你們不必向我行那麼大的禮,我不喜歡。”
門口的幾名侍衛互相的看了對方一眼,然後低頭沉默着,玖月見他們沉默不語,知道他們不敢違抗太子的規定,也不在勉強他們,繼續開口道。
“太子殿下可在裡面?”
“在。”幾位侍衛異口同聲着,玖月對着他們淡淡的笑了笑,提着裙襬踩在金色的梯坎上走了進去。
從鰱居回來後,龍琪就把大殿裡的人全都揮退了出去,獨自一個人喝着悶酒,誰也不見,喝的醉醺醺的他又哭又笑,最後直接躺在了大殿的地上。
玖月進殿聞到那濃濃的酒味不禁皺了皺眉,龍琪聽到有人走進來的聲音,氣憤的把手中的酒瓶朝前方扔了過去。
“誰準你進來的?本太子不是吩咐過,沒有本太子的允許,誰也不能進來的嗎?”
玖月躲過了他扔過來的酒瓶,平靜的看着地上躺着的龍琪,淡然道,“太子殿下,你喝醉了。”
躺在地上的龍琪聽到如此熟悉的聲音,扭頭看了過去,睜開了那雙醉醺醺的雙眸,傻笑道。
“月兒,你來了?嗝……!”
“嗯。”玖月淡淡的應了一聲,走到他的身旁蹲了下去,伸手撫着他額前那凌亂的髮絲,冷冷的說道。
“太子殿下,你喝醉了,我扶你去休息吧。”
躺在地上的龍琪一下子把她抱在懷中,撒嬌道,“我不,我不去休息,月兒,我知道你生我的氣了,都怪我,是我不好,沒有照看好莘蘚芝,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月兒。”
玖月一動不動,任他抱着,很久才伸手撫着他的後背道,“太子殿下,我沒有怪你,你先把我放開好嗎?”
醉醺醺的龍琪聽了她所說的話,鬆開了手,傻笑道,“月兒,你真的不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