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讓柴叔很是心急,要知道這樣的消息傳出來,不僅對自家大人的名聲不好,就連郡主的名聲恐怕也會被毀於一旦,到時候聖上要是追查下來,知道是自家大人害的郡主名聲毀盡,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呀,自家大人怎麼能夠不明白這一點呢。
正當柴叔陷入深思時,谷逸風卻從書房外走了進來,見柴叔一臉着急而又發呆的模樣,不禁出聲喚道,“柴叔,你在想什麼呢?”
柴叔被這聲音帶回了神,擡頭一看,見谷逸風正站在自己的面前,皺眉道,“大人,我剛纔聽說你昨晚在郡主的房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
谷逸風愣了一下,隨即笑着道,“真的如何,假的那又如何?柴叔,你不要胡亂的想了,我昨晚之所以在郡主的房間,那是因爲郡主昨晚做了噩夢,讓我陪着她,所以我就留在了郡主的房間裡,並不是柴叔你想的那樣。”
“我知道,大人,只是你這樣呆在郡主的房間裡,恐怕會對郡主的名聲造成一定的隱患,到時候要是聖上追查下來,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呀。”柴叔一臉愁苦的說道。
畢竟郡主可是一般的人,自家大人這次所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於欠考慮,早知道昨晚他就不應該睡的那麼早,不然自己昨晚也可以勸勸自家大人,今日這些流言蜚語也就不會存在了。
谷逸風知道柴叔是在擔心什麼,不禁笑了笑,垂頭道,“柴叔,你放心好了,聖上是明君,就算聖上真的追查下來,我谷某也不怕,畢竟我行的正,坐得端,並沒有做什麼虧心之事,也不怕聖上的追查。”
“大人,話是這樣說,可是······。”不等柴叔說完,谷逸風便出聲打斷道,“好了,柴叔現在時辰也不早了,你趕緊隨我一塊上堂吧。”
說完,谷逸風便轉身走了出去,柴叔見自家大人這是不想在討論這件事了,不禁嘆息了一聲,搖了搖頭,隨即跟了出去。
······
此時,睡夢中的明月醒了過來,緩緩的用手撐着牀,坐了起來,腦海裡不禁想到了昨晚所發生的事,目光掃視了一眼屋內,見屋裡並沒有谷逸風的身影,可是昨晚所發生的那一切可是非常真實,難道是自己在做夢不成,正當明月陷入沉思時,門口的門卻“嘎吱”一聲被人給推開了。
只見一位身着綠色衣衫的婢女端着水盆和毛巾走了進來,那名婢女見明月醒了過來,急忙把手中的熱水和毛巾放在桌上,上前道。
“郡主,你醒了?奴婢扶你起來洗漱吧。”
明月點了點頭,伸手讓那名婢女扶着自己站了起來,緩緩的走到了木桌前坐了下來,那名婢女見她坐了下來,急忙把熱水盆上的毛巾打溼擰乾,然後摺疊好,遞到明月的面前,明月接過她手中的毛巾,不急不慢的擦拭着,緊接着便把毛巾遞給了身前的那名婢女。
那名婢女接過明月遞過來的毛巾,見明月一臉沉思的模樣,眸子裡閃過一抹疑惑,出聲道,“郡主,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呀?”
明月扭頭看了那婢女一眼,試探道,“昨晚···昨晚谷大人是不是來過我的房間?”
“是呀,昨晚谷大人不止來過郡主的房間,而且昨晚大人還在郡主的房間陪了郡主你一夜呢,直到今早升堂時,大人才離開的。”那名婢女便擰着毛巾邊說道,眉宇之間還夾雜着淡淡的笑意。
明月一聽,心裡頓時一喜,暗道,原來自己昨晚沒有做夢,谷逸風是真的在自己的房裡陪了自己一夜,那名婢女見自家郡主臉上掛着莫名的笑意,眼裡閃過一抹精光,似乎明白了什麼,繼而說道。
“郡主,大人今天一大早就離開了,而且眼睛四周還掛着一圈濃濃的黑眼圈,你說我們要不要給大人燉一些補身子的東西送過去呢?”
明月看了那婢女一眼,搖頭道,“不用了,谷大人不怎麼喜歡喝那些補身子的東西,一會兒你讓廚房裡的人多給他做一些好菜送過去就行了。”
“是,郡主。”那名婢女恭敬的回道,然後便把手中的熱毛巾放在水盆上,拿起了梳妝檯前梳子替明月梳着那長長的秀髮。
半個時辰後,穿戴整齊的明月從木凳上站了起來,看向身旁的那名婢女,淡然道,“你陪我一塊去後園逛逛吧。”
那名婢女點了點頭,笑着道,“好的,郡主。”
由於天氣在逐漸的變涼,那名婢女出門時,急忙拿了一件墨綠色的長袍披在明月的身上,關心道,“郡主,外面天冷,你披件袍子吧。”
“嗯。”明月沒有拒絕,淡淡的應了一聲,然後便穿戴着那件墨綠色的長袍走了出去,隨後那名身穿綠色衣衫的婢女也緊跟在她的身後。
二人一前一後的來到了後園,後園守候的家丁也沒幾個,畢竟如今府裡比較窮,所以谷逸風便辭退了一些家丁,所以府裡如今剩下的人不到十個。
不過明月卻不知道這一點,直到今天見這後園沒幾個家丁,便狐疑的問了身旁的婢女一句,“這後園看守的家丁怎麼那麼少呢?”
那名侍女扶着明月,邊走邊說道,“回郡主,那是因爲府裡最近銀兩欠缺,谷大人爲了節約銀兩,所以便辭退了一部分的家丁。”
明月好似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很是驚愕道。“什麼?你說衙門裡欠缺銀兩?這事爲什麼我不知道呢?”
那名婢女看了一眼明月,垂頭道,“回郡主,這事大人對府上的人交代過,說這些事不能讓郡主找你知道,所以奴婢們也就沒有把這件事告知郡主你,還望郡主你不要生氣。”
“原來如此。”明月一臉明瞭的說道,最近她老是覺得府上好似好似少了一部分的人,一開始她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如今看來這一切並不是錯覺,而是真的,想不到這堂堂的谷大人居然也有缺銀兩的時候。
不過這谷逸風畢竟是一個好官,能做到這樣兩袖清風還真是不容易,如果是其他人坐到谷逸風這個位置,恐怕早已富的流油了吧,哪裡會像這谷逸風一樣,窮的連幾個家丁都請不起,在這一點上,明月很是佩服谷逸風。
此時,谷逸風升完堂,見無人來報案,很快便退了堂,和柴叔一起來到了牢房,牢房裡的幾名捕快見來人是谷逸風,急忙行禮道。
“參見大人。”
谷逸風看了一眼那幾名捕快,淡然道,“你們都起來吧。”
“謝大人。”那幾名捕快垂頭回道,然後便直起身子,谷逸風瞥了一眼牢房裡關押的人,緊接着道,“昨日欺壓侮辱郡主的那名罪犯關押在哪裡?趕緊帶本官過去。”
“是,大人。”領頭的捕快恭敬的回道,然後便帶着谷逸風朝牢房深處走了去,最後停在了一間牢房的門口,轉身看向谷逸風,嚴肅道。
“回大人,這就是昨晚那名侮辱郡主的罪犯了,還請大人定奪。”
谷逸風看向了牢房裡,見昨晚那醉醺醺的男人躺在枯草上,雙目早已被刺瞎,但是那雙被斬斷的雙手卻被人用白色的布條包裹纏繞着,似乎是以防她失血過多死亡。
站在他身後的柴叔見那人躺在枯草上一動不動着,扭頭看向那捕快,出聲道,“他怎麼躺在哪裡一動不動的?是不是····。”
後面的話,柴叔沒有問出來,但是那名捕快也明白柴叔話裡的意思,嚴肅的回道,“啓稟柴師爺,這名罪犯由於眼睛和雙手的原因,所以便不再願意多動一下,如果大人要是想要審問此人,那麼小的現在就把他抓出來。”
“既然這樣,那你就把他帶出來吧。”柴叔冷靜的說道,目光卻一動不動的盯着那地上躺着的那名男子。
領頭的捕快應了一聲,隨後拿出了身上的鑰匙,打開了牢房的門,大步的走了進去,一下子就把那男子從草堆上抓了起來,然後便帶到了審問的地方。
谷逸風跟着那名捕快來到了審問的地方,見四周堆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而最常見的就是長辮,看到這一幕時,谷逸風不禁皺了一下眉頭,頓時覺得牢房裡面的這些東西有讓犯人有一種被屈打成招的罪惡感。
而那領頭的捕快讓人把那罪犯綁在刑具上後,便拿着鞭子對着那名罪犯吆喝道,“你給我老實點,一會兒大人問你什麼,你就老實的回答,否則有你好受的。”
說完,那名捕快便讓人擡了一根木椅放在谷逸風的身前,讓他坐下審訊,谷逸風並沒有推辭,掀袍坐了下來,目光緊緊的盯着那被綁架的罪犯身上巡查了好半天,終於開口道。
“能對本官說說,你爲什麼要綁架郡主的理由嗎?”
那名被綁架在刑具上的罪犯顫抖着身子,哭泣道,“回·····回大人,小的沒有綁架郡主,也並不知道那位姑娘就是郡主,小的不是故意的,求大人放小的一馬。”
谷逸風皺了一下眉頭,沉聲道,“你既然說你沒有綁架郡主,那你可有證據。”
“有····有。”那名罪犯連說兩個有字,急忙道,“小的原本姓整,名子燁,是家中的獨自,因幼年喪母,二八年華那年,家父也去世了,然後便守了三年的孝,如今已三十有五,許多姑娘都嫌棄小的窮,都不願與嫁於小人,爲了下一代的子嗣,小的沒有辦法,便去了人牙子哪裡一趟。”
“不巧那天那牙子說他手中正好有一位姑娘,小的也沒多想,就付了銀兩,然後便帶着那姑娘回到了家中轉唄拜堂成親,可是小的萬萬沒想到那姑娘會是郡主,還請大人明查,還小人一個清白。”
那名罪犯沒想到自己只是想娶一個媳婦而已,還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如今就被衙門裡的人告知,說自己得罪了郡主,如今的他瞎了雙眼斷了雙手不說,而且還落得人財兩空,說不定下一秒小命也許就會這沒了,那名罪犯一想自己的小命或許隨時都會沒了,不禁嚎啕哭了起來。
谷逸風見那名罪犯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繼而問道,“既然你說你是從人牙子手上把郡主買了回去,那你能告訴本官,那人牙子現在在何處?叫什麼,有沒有什麼明顯的特徵。”
那名大哭的罪犯停止了哭泣,空洞的雙眸裡流着血水,順着臉頰,然後在滴在地上,沙啞道,“回大人,那人牙子姓趙,叫趙輝,左半邊的臉上有一塊黑色的胎記,他經常出入煙花之地,小的就是在那裡認識他的。”
谷逸風扭頭看了一眼柴叔,見柴叔朝他點了一下頭,隨即從木椅上站了起來朝一旁領頭的捕快道,“你現在趕緊請一個大夫來給他看看,其餘幾人就去搜索那人牙子的下落,一旦發現,就給本官立刻抓回來。”
“是,大人。”那幾名捕快嚴肅的回道,谷逸風眼裡閃過一抹滿意之色,扭頭看向那被綁架在刑具上的罪犯,沉聲道,“鄭子燁,雖然你不知道洞房花燭之夜之人是郡主,但是你倒賣人口,也已經構成大罪,不過本官念你眼瞎手已斷殘,便不再懲罰你,在本官還未抓住那名人牙子之前,你必須的關押在牢房裡,希望你能夠好自爲之。”
說完,谷逸風便轉身裡去了,而跟着他身旁的柴叔也急忙的跟了出去,而那名被綁在刑具上的罪犯聽谷逸風這麼一說頓時愣住了,他明白,要是衙門裡的捕快一天沒有找到那名人牙子,那麼自己一天都不可能會走出這牢房了。
二人離開牢房後,就回到了府裡,跟在身後的柴叔見自家大人一臉沉思的模樣,知道他還在想剛纔的事,不禁出聲道,“大人,你難道真的相信剛纔那人所說的話?”
谷逸風停頓了一下腳下的步伐,扭頭看向他道,“柴叔,難道你覺得剛纔那人所說的不是真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