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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岑本是要隻身犯險,去解救營口之急,雖然明知不可爲,但也勢必要做一做。儘管冒着生命危險,但皇甫岑知道自己絕對不能不去。在漢,你可以不重視仁義,卻不能不重孝道和義氣。此兩者,最爲重要,往往,漢末很多寒士能夠入得當權者眼中的也只有這孝和義。
皇甫岑如今已然沒有其他顧慮。
忠孝仁義,在常人眼中,他能做的實在太少。
論孝,他這種出身,很難說出什麼好處。
論仁,剛剛屠俘虜鮮卑幾萬老弱,哪裡還有什麼仁義之名。
他成名,不過邙山一拜,爲的兄弟之義,爲的君臣之恩,爲的生養之情。纔會贏得天子劉宏的重視。
隨着他們兄弟三人建功立業,地位的上升。“白馬結義”的故事已經被漸漸神化,不再是幾年前的那默默無名的故事。河北百姓過多的把故事神話,讓三人成爲天下楷模,如今,老大公孫瓚、老三劉備生死攸關,作爲兄弟的皇甫岑豈能不管不顧。
如果皇甫岑放棄了,將來他面對的就將是天下人的鄙夷。
皇甫岑想過,自己可以不要士人的支持,也可以不要宦官的支持,同樣可以不要外戚的支持,可是他不能連他最根本,安身立命——天下寒士的支持丟失,那是他建立白馬義從的根基,那是他血濺沙場無往不前的本事。
寒士多草莽,草莽又多重情義。
細數兩漢,太多的人爲情義,拋棄自身榮耀與不顧,卻只爲一言一諾!
這就叫生死一擲輕。
皇甫岑要想讓士爲知己者死,必先爲人一擲輕。所以,這營口一役,他不得不去救!
兄弟之情,重於泰山!
這番舉動,自然贏得許多人相助,北地之上,很多人聽說皇甫岑隻身救結義兄弟,紛紛投靠白馬義從,或是在沿路等待皇甫岑。
白馬義從之中,很多人想隨行,卻被皇甫岑遏止。
自己去,是情義之重,可自己的部下隨行,卻會讓朝廷那羣士人不滿,日後必定找藉口攻擊自己。所以,皇甫岑把步卒交給麴義帶回,自己募兵前往遼東。
三千白馬義從,當下便有八百老兵挺身而出。
這八百老卒有半數是從昌黎城跟隨過來的老卒,他們年紀皆在四十上下,在河東這幾年也是有家有業之人,但在盧龍塞,半數之人經過“卸甲歸田”一事,很多人對自身的軍功已經不在乎,而且他們年紀也快到了要退下戰場的時候,眼下,皇甫岑要隻身前往,身爲官兵的他們自然不能相助,卻又不捨得皇甫岑去冒險,所幸,這些人脫掉自身的官職隨同皇甫岑一路北上。人生最後一刻,轟轟烈烈,豈不快哉!
戲志才同沮授、程昱交換了下眼神,三人默認的點了點頭,白馬義從有部分隨行,很不錯。黃忠也要勒馬隨行,但卻被沮授、程昱阻止了,皇甫岑的事情日後會有天子詔,總會復起,可是黃忠這些部下卻沒有那麼快升職的機會,看得出,皇甫岑是要重用黃忠的。所以黃忠也被程昱、沮授攔下了。倒是戲志纔跟着北上了,戲志才本就是皇甫岑的門客,他的官職也就是閒職,眼下,隨行再好不過。
就這樣,八百白馬隨着皇甫岑和戲志才往遼東趕路。
一路之上,馬不停蹄,卻也有上百義士加入。
皇甫岑也沒時間推脫,疾行向薊縣。
他剛走,朝廷的特使就到,在麴義大軍之中沒有見到皇甫岑本人,特使把天子劉宏要北巡,由皇甫岑護駕的消息告知沮授、程昱、麴義、黃忠幾人,然後讓他們原地等候聖旨,不必先回河東。又派人去追皇甫岑,同時也給天子回消息。當然,特使得知皇甫岑已去遼東的消息後,太過急切。他知道天子是同時發出告令的,幽州劉虞身負重任,平息北地亂事,自然有特使告知此事。
皇甫岑定然會遇見聖旨的。
他猜對了過程,卻沒猜對結果。
皇甫岑一行人少,又是連夜行軍,自然很快,只一日半的功夫,便抵達了薊縣。
當下,便率領八百義從,直入薊縣。
縣尉瞧見這大批的輕騎,以爲是叛軍來襲,急忙關上城門,告知劉虞。
劉虞趕到城上的時候,正瞧見皇甫岑。
幾句交談,劉虞才把皇甫岑迎進城內。
皇甫岑也沒同這位皇親國戚客氣,皇甫岑知道劉虞、劉焉、劉表這些漢室宗親,其實蠻受天子重視,可是由於公孫瓚的關係,即便,劉虞長相端正,身材高挑,一身樸實無華的衣着,看起來就不是那些貪官污吏,皇甫岑對劉虞的第一印象不是很好。
“中郎將大人來此何事?”
劉虞明知故問的說道。
“不爲公事,只爲私事?”
皇甫岑也不隱瞞,把手中的馬鞭交到一旁的隨從手中,擡腿便往薊縣校軍場走去。
劉虞跟隨,面色有些尷尬,本來準備好的那些話一時間卻都說不出來了。
倒是魏攸跨前一步,插言道:“中郎將,我薊縣境內已經集結三千精銳,皆在校軍場等待,只待將軍一聲號令,便殺向遼東。”
“嗯?”瞧見魏攸,皇甫岑的身子明顯一頓,這魏攸便是自己昔日安插在遼東的棋子,卻不想竟然隱藏在劉虞的府邸,真如歷史的走向,成爲了劉虞的心腹,他這麼說,便是早已經知道自己要幹嘛,但皇甫岑卻並未挑明自己同魏攸相識,隨即點點頭,轉頭看着劉虞,一改方纔冰冷的面容,道:“請州牧大人前頭帶路。”
“好。”
劉虞自知理虧,不想招惹這種混人。便在前領路。
一旁到有齊周、程緒等人解釋。
“我等也不是坐視不理,這幽州境內如此大亂,烏丸勾結東部鮮卑,屯兵肥如,我等要時常防備他們,兵力實在不夠東進救援,中郎將此次前來到好了,有中郎將救援,叛賊定然聞風而逃。”
“誰也不曾想,州牧大人妙計,使這張純被其門客誅殺,叛軍已然成強弩之末,誰曾想這公孫將軍如此貪功,石門大捷後便該撤軍,這下冒進,困守營口,我等皆不知兵,盧龍塞外六百里絕地,我等不行!”
言外之意,便是責怪公孫瓚冒進。
皇甫岑聽此當然心頭不悅,這種一味推脫,最讓人惱火,當下瞪向身旁說話的齊周。
目光如鷹隼,刺得齊周不敢再言。
齊周吃癟,自然無人再敢說話,就連很多人想問皇甫岑這次私事如何打算都不敢再言,空氣一下子便陷入尷尬。
行至校軍場,皇甫岑想起他們推脫之言,雖然面向劉虞,卻似乎在問魏攸,道:“州牧大人,可有熟悉遼東地域的奇人嚮導?”
“這。”
劉虞回頭瞧向自己的幾個幕僚謀士。
魏攸在後低聲提醒道:“有一人聽說中郎將要北去,投效我部,正在校軍場候着。”
“叫什麼名字?”
劉虞也是一驚,自己怎麼不知道這件事情。
“無終人田疇田子泰,年紀不大,卻對遼東地理異常熟識!”
“田疇?”
皇甫岑腳步不自然的停頓了一下,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繼續前行,點頭道:“好。”
“而且,此去盧龍塞,一路上堅壁清野,就待將軍。”
劉虞再言。
“勞煩州牧大人了。”說了半天,皇甫岑這纔給劉虞說了幾句好話,而且看樣子對幽州不發兵營救一事,遲遲沒有個答覆,不過皇甫岑也知道,就算自己追究,也不能向殺公綦稠那般說事,劉虞不僅有賢名,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同樣是天子劉宏的心腹,只要劉虞在幽州不背後使絆子,此事也就應該得過且過了。
“實在慚愧,本官帳下無人,精兵強將多被公孫將軍帶走,故此遲遲沒有發兵,今日還需有勞中郎將前去營救,虞有愧!”
“哪裡。”皇甫岑擡擡手,道:“州牧大人也是職責在身,某次去乃是私事,州牧大人就不要叫岑官職了。”
“於公於私,虞都該盡一份力。應該的。”
皇甫岑瞧見劉虞如此客氣,怕耽擱時間,揚揚手道:“州牧大人,閒言少敘,今日之情,岑謹記。還請把人帶出來。”
說完,劉虞也知道皇甫岑心切,衝着齊周等人使使眼色。
校軍場便吹起牛角號,頓時校軍場集結了三千精銳。
這三千人甲冑森明,不似幽州其他軍隊,即便連白馬義從的裝備也不見得能比這些人好上多少,看起來劉虞爲此確實用心了。
皇甫岑偷偷地給魏攸一個感激的眼色。
魏攸把田疇帶到近前,田疇年紀不大,二十上下,卻一身儒雅之氣,不像尋常輕壯。
皇甫岑知道田疇的事蹟,可現在不是時候考教之機,對着田疇點點頭,又對着劉虞高舉雙手,深施一禮,然後一撩衣袍,先聲奪人的登上點將臺,氣度從容的掃過衆人的臉龐。
他要誓師,對一支本不屬於自己的部隊誓師。
可是皇甫岑卻能感覺到這個時代的氣息,也能感覺到面前艱險的味道,可是皇甫岑卻知道自己已經站在了大漢這個古老文明的浪潮上,他可以爲了遼東那羣素不相識的烏丸人傾盡全力,奮起反抗鮮卑。也可以在河東爲了黎民百姓,以身堵管涌。也可以在廣平、廣宗,爲了幾十萬流民黃巾,可以同家族兄弟生隙。但是他皇甫岑卻知道,他沒有爲他那兩個兄弟做過什麼?他是漢臣沒錯,可也是公孫瓚和劉備的兄弟。
結義是什麼東西?
那是把個人生死交給兄弟,也義無反顧的東西。
那是把父母妻子交給兄弟,也要保全他們安全。
那是把仕途前路交給兄弟,也無怨無悔的情誼。
這種對天盟誓,同生共死的誓言,是印在心底上的一個痕跡,他皇甫岑不能忘,也不敢忘,他是白馬金蘭譜上的皇甫岑,是公孫瓚的二弟,是劉備的二哥,而不是其他什麼的白馬都尉、河東太守、使匈奴中郎將這種東西。
皇甫岑沒有像往常那般豪氣雲幹,直接同點將臺下那一張張陌生的臉孔說什麼,因爲,他知道,感情建立在互信的基礎上。
自己還不認識他們,就像他們不清楚自己一般。
可是,他們畢竟來了,還是對自己有些許期待的。
自己不能讓他們輕易身死敵手,自己要帶領着他們再走出一個軍事史上的奇蹟。
“告訴我,你們可願意隨我奔赴遼東?”
點將臺下,鴉雀無聲。
“告訴我,你們可願意拋家舍業跟我共赴黃泉?”
點將臺下,依舊鴉雀無聲。
每個人的眼裡都充滿了恐懼和迷茫,還有些許畏懼的逃避,可是他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回答,他們既然已然成爲軍人,就要爲大漢付出他自己應有的責任,不能推卸,也不能放棄,否則,不要說大漢歷律,就連身邊朋友都會唾棄自己是個逃兵。
“那你們告訴我,你們知不知道,此去九死一生?”
依舊鴉雀無聲的點將臺下,冰冷如常,只不過很多人點着頭,又擡着頭瞧着傳說中的大漢最後的名將,他究竟要說什麼?
一旁的劉虞額頭汗水直滴,他事先就沒有告訴這些士兵後果,爲的就是怕他們恐懼畏縮,卻沒有想到皇甫岑開口便說要帶他們去死,去共赴黃泉,別說漢卒,即便天下任何民族的勇士在這種情況下,也要踟躕猶豫,誰還敢奮勇向前。
可是戲志才卻很滿意,這是皇甫岑的一貫手法,短期內聚集士氣,要有特別手段,如果士氣低落,再多的兵,都是送死。
與其這樣,莫不如不要。
魏攸同那羣士卒一樣屏住氣息,聽着皇甫岑發號示令。
“如果現在有誰怕,或者顧忌,那麼請向前一步。”皇甫岑擡着手,示意麪前的官軍向前,並不時的高喊道:“如果誰家孤兒寡母,沒有兄弟姊妹,也請跨前一步。”
說了一會,卻不見人向前。
“如果沒有,那就請聽我說。”
皇甫岑看了看魏攸,這種事情,應該魏攸早就做了。
欣慰的嘆口氣,然後鼓足中胸,向天高吼道:“諸位,你們知道爲什麼我皇甫岑要隻身前往遼東嗎?啊?”沒有應答,只有山間的清風明月,皇甫岑揚起手臂,高舉拳頭,奮力揮舞,道:“那是因爲,在營口血戰的人是我皇甫岑的結義兄弟,是我皇甫岑的兄弟,我皇甫岑能有今天皆靠他們所賜,天要我等亡,我等自然無話可說,可是我們卻可以選擇一起死,一起死!”三個字讓皇甫岑加重了語氣,繼續吼道:“請你們記得,在遼東還有我們三兄弟,可我們也是尋常人,我們他媽的爲什麼要把命扔在遼東?跟隨公孫瓚、劉備的那些士卒爲什麼要把命丟在遼東?諸位有沒有想過?也許很多人會說,公孫瓚和劉備貪功冒進,忘乎所以,也可以說我皇甫岑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可是我皇甫岑今天卻要說,這些都不是。你們知道遼東的屏障是怎麼躲來的?幽燕之地的安寧又是怎麼得來的?不是一個公孫瓚和劉備,也不是我皇甫岑一人,是營口塞內每一個爲我大漢賣命的士卒,是爲幽燕安寧的每一個普通的士卒,他們同你們一樣,都是有家有業的人,他們也同你們一樣,都是幽燕兒郎。可是……但可是,他們卻也如同公孫瓚和劉備一樣,都是你們口中的瞎子,就是他們組成了我幽燕之地最後的屏障,就是他們讓鮮卑胡虜不看覬覦我大漢土地的每一寸土地,就是他們平定了十幾萬鮮卑、烏丸人聯軍,你們說,他們是在爲自己求生嗎?他們是在爲自己謀取功名嗎?”
龐大的校軍場,鴉雀無聲。
“你們同爲幽燕兒郎,你們難道就該安於現狀嗎?”
劉虞就站在離皇甫岑不遠處的點將臺下,神色複雜的看着他的背影。
“這等人,即便讓人去死,也能說的如此理所當然!”
皇甫岑淡淡一笑:“你們也許會說,我們明明把他們打贏了,打怕了?爲什麼非要置之敵人於死地呢?”
“我知道……我知道……大軍都是軍人,嘗過當兵的苦處。可是你們瞧瞧,你們的背後就是自家土地!你們應該親耳聽到過妻兒哭喊,也瞧得過家園被毀,也瞧得過這片土地被燒成灰燼。這絕不是一次兩次,從先秦至漢武,我幽燕百姓又有什麼時候真正免受胡虜鐵蹄的踐踏?這些胡虜,他們又什麼時候真正安於現狀過?所以我們現在不僅要打怕他們,還要讓他們知道不除胡虜,誓不還軍!就讓遼東成爲我們漢家百姓的屏障——誅伐必深!”
言至於此,皇甫岑自己都胸有些熱血激盪,忍不住的跳下點將臺,牽過自己的戰馬,跳上戰馬,猛打馬臀,卻用力向後扯着繮繩,健馬高高人立而起。皇甫岑單臂東指,聲嘶力竭的高呼:“盧龍塞外六百里絕地就在那裡,等的我們太久了,這一次也別讓他們等太久了!向北,向北,讓漢軍威名,和大漢同始同終!”
“誅伐必深!”
“誅伐必深!”
“誅伐必深!”
戲志才最喜歡聽皇甫岑這些狗血的言語,他覺得是個漢人就該有漢人的血性,痛痛快快的馳騁沙場,也好比窩囊一世。
此一世,跟着皇甫岑赴湯蹈火,也要轟轟烈烈!
山呼海嘯一般的吼聲不絕於耳,似乎在場的每一個士兵都在聲嘶力竭的吼叫。同爲漢軍,公孫瓚的部隊卻可以馳騁沙場,同敵人浴血奮戰,而自己這些人,卻只能吃着兵餉,做着窩囊事,這事傳出去,好說不好聽,都道燕地兒郎是女人姿態。
皇甫岑這番話,將人,激人,也有煽情,總之,煽動起了北地的士兵的情緒。
“——出發!”
直至一聲令下,皇甫岑躍馬在前,疾馳向東,身後八百白馬義從縱馬狂奔,緊隨不落。而那熱血上涌,腎上腺激素突然增多的三千幽州精銳,亦不甘示弱,奮勇爭先,恐墮了自己和家人的氣勢。
而人影剛剛消失在天際,從城外疾馳而來一匹快馬,瞧見劉虞,並未施禮,卻急切的問道:“使匈奴中郎將何在?”
劉虞看得出,這來人身着黑衣紅袍,只有大漢天子使纔有此裝束,本能怔怔回道:“去往遼東六百里絕地!”
“哎呀!”那使者在馬上用力的一拍大腿,嘆道:“晚矣!晚矣!”
“上使,什麼晚了?”魏攸瞧見這快馬,心中就有些不好的念頭,臉色幾度轉變,問道:“難道朝廷有旨?”
一時間,這羣人已然沒有時間卻辨別面前這人的真僞?紛紛轉頭瞧着來使,皆是心驚肉跳,剛剛送走了一個嗜血屠夫,唯恐再聽見什麼驚人消息。北地的天,經不起這麼敲打。
“天子北巡,特詔皇甫岑興夜南下隨行護衛!”
“天子……北……北……巡?”
一言既出,連帶這劉虞跟着衆人瞠目結舌的大驚失色,幾十個腦袋齊齊望向遠去的東方,那羣剛剛熱血沸騰的身影已然不見。出了這薊縣,到了盧龍塞,可就再也追不上他們了,盧龍塞外六百里絕地,顯有消息能過!眼下這種不太平日子,更是阻塞消息。他們現在唯一能聽得真切的卻是,四千馬蹄,轟然踩踏在地,有如山崩地裂,席捲着幽燕大地。
大漢中平四年,十一月末。
使匈奴中郎將皇甫岑在薊縣募兵誓師。準備在盧龍塞外六百里絕地,做最後決戰。而北方那莫測的烏雲,仍然沉沉的懸掛在幽燕之地的頭頂,不散不去。